191.第190章 重逢不识
等裕亲王离开后，面具男子朝长月拱拱手说道。
长月也笑着朝对方拱拱手，“亓官城主，许久不见，想来你是收到了我放在黑市的消息了！”
没错，带着赤金面具突然降临的人正是锦官城城主、黑市之主亓官珩，他对外一向是这么一副打扮，所以长月并不觉得奇怪。
出发来幽州之前，长月已经在红河城的黑市向亓官珩传递过消息，让他到幽云城一叙，所以今日才会有亓官珩的到访。
“我见圣主刚刚似乎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亓官珩说道。
长月摆摆手，毫不在意道：“不算麻烦，亓官城主不必在意，请坐吧！”说着长月示意亓官珩在桌边坐下。
周瑾纯倒是没有隐瞒，笑着向亓官珩解释道：“因为损失了一些心头血，故身体常年病弱，如今在师叔的调理下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
周瑾纯点点头后起身，“那师叔，我先回去了。”随即她又向亓官珩行了一礼道，“亓官城主，失礼了。”
可是他已经为姐姐抛弃过阿纯一次了，如今如论如何也做不到第二次，最终只能答应。
亓官珩点点头，“九公主有事就去忙吧，不必多礼。”
确实，明面上，一位神女宫的太上的确有资格当大周公主的师父，可谁能想到这位师父心怀不轨呢！
顾清清小心翼翼地替周岁接好断掉的手腕，疼的周岁直抽气。
这样想着，一个计划在长月的心中慢慢诞生。
亓官珩摇摇头。
“圣主真乃巾帼枭雄！某佩服！”亓官珩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而贺珩和贺珑本是帝朝齐皇室的后代，本姓齐……
话虽然这么说，但亓官珩心中难免有些疑惑，寒露圣主支开阿纯到底有何事要与我相商？
“亓官城主，就是这样，我受白衣城主的委托治疗珑夫人的伤势，如今已有把握，你可以随时送珑夫人过来。”长月对亓官珩说道。
更何况大周皇宫哪有那么好闯？若是他贸然出手，别说接出阿纯，不害得阿纯丢了性命都是万幸。
亓官珩正要坐下，突然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周瑾纯，他心神一颤，忍不住问道：“不知这位是……”
长月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
如今一想，若亓官珩就是齐珩，亓官珑就是齐珑，那就一切都说的通了！
看着这样的亓官珩，长月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周瑾纯闻言上前对着亓官珩微微行了一礼，“周瑾纯见过亓官城主。”
如果你一直隐瞒身份帮助她，将来纸包不住火的一天，必定会招致怨恨，说不定到那时就难以收场了。”
思及种种，长月开始悄悄观察亓官珩，果然发现他的目光总是不经意间流转到周瑾纯身上，那其中透露的愧疚和怜爱，真是让人动容。
阿纯……
传闻大齐帝朝的皇姓本是亓官，只是后来为了方便才改为齐。
长月回想一些记载于隐仙派古籍中的一些秘幸。
长月不知道的是，亓官珩在听到周瑾纯的名字后，宽大衣袖中的双手不由得攥紧了，就连手心出现了血痕他也没意识到。
看到裕亲王耷拉的手腕，妇人满脸心疼的说道：“谁把你伤成这样？”
她记得周瑾纯说过，她的舅舅名叫贺珩，母妃名叫贺珑。
长月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
果然，长月的话让亓官珩心中不断动摇。
两人聊了一会儿，长月突然对周瑾纯说道：“纯儿，你先回去修炼，我有些事要和亓官城主相商。”
裕亲王举着断掉的手腕说道，“别提了，快给我处理一下伤势吧！”
“合作愉快！”
两人对坐半晌，也沉默了半晌。
若是寒露圣主没有一丝图谋，他反而要忧心。
长月点点头，“放心吧。”
长月笑着介绍道：“哦~忘了介绍，这位是大周王朝九公主周瑾纯，故人之徒，现在我这里治病。”
“亓官城主这些话不必对我讲，毕竟我不是当事人。”长月摆手说道，“我今日揭露你的身份，是另有谋划！”
以如今周瑾纯的境况，想要夺取大周帝位有些困难，但如果她能得到亓官珩的支持呢？
亓官珩经营的黑市如今遍布整个十三州，几乎大一点的城池都有他们的身影，可以说是潜力无限。
可他却想不到周王室对齐帝朝的忌惮程度，他们窃取了齐帝朝的果实，自然害怕再被齐家后代颠覆统治。
隐仙派的传承足够久远，因此留存着一些外界不曾流传的古老典籍，其中就有关于齐帝朝的记载。
“亓官城主，我们还是先聊聊珑夫人的事吧！”
但长月心中还是不免有些疑惑，外人的病情一般是秘密，旁人贸然询问难免有些失礼，亓官城主平时那么周到的人，不应该如此才对啊。
“她想要坐上大周帝位！”长月一字一顿地说道。
比如周瑾纯此时就完全没有察觉到坐在她对面的就是她的亲舅舅。
他们二人年轻时各自出门历练，彼此对对方一见钟情，这些年也一直悄悄有往来。
当然了，亓官珩到底是不是齐珩，她还要试探一番。
裕亲王之所以要带周瑾纯来拜顾清清为师，就是想要让顾清清神不知鬼不觉地一点一点养废掉她。
亓官珩闻言朝长月拱拱手道：“多谢寒露圣主提点，某定会慎重考虑，找到合适的时机和阿纯袒露身份。”
这一眼让亓官珩心都快跳出来了。
“两个原因！”长月伸出两根手指，“一，她是我的亲传弟子，我帮她理所当然！二，我要大周帝师之位，分享大周气运！”
亓官珩点点头后起身，“今日多谢寒露圣主了，阿纯那里……还请圣主多多关照，某感激不尽！”
涉及到周瑾纯的病情，长月没有贸然回答，只能看向周瑾纯。
不对！
不过她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亓官珩。
接着长月又向周瑾纯介绍道：“纯儿，这位是黑市之主，你叫他亓官城主就行。”
亓官珩又故作不经意地问道：“不知九公主因患何病要在圣主处求医？”
妇人名叫顾清清，神女宫太上，不过别人不知道的是，她还是裕亲王的情人。
只见一个无人的院子里坐着一位貌美的妇人在优雅地抚琴。
他从前总想着，阿纯到底是周朝元的亲生骨肉，他不至于连一个孩子都不容不下。
到时就算周朝元问起来，裕亲王也能理直气壮地说：“我给她找一位神女宫的太上长老当师父，难道还辱没了她？她自己学不好是她不争气！”
“寒露圣主放心，我会尽快带姐姐过来的，姐姐的病情就有劳圣主了。”亓官珩感激地对长月说道。
他故作镇定道：“圣主何故突然提起九公主的舅舅？”
听长月如此说，亓官珩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位寒露圣主是在真心帮助阿纯。
“也许九公主的舅舅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谁知道呢！”长月摊摊手，“若是纯儿知道舅舅到如今都不能兑现承诺，当初她在冷宫中也不会一直抱着期待，就连被小太监欺负的时候还不忘祈盼着舅舅去救她。”
她看到裕亲王进来，停下手中的动作，诧异地问道：“你说的九公主呢？不是说要带她来拜我为师吗？”
亓官珩闻言沉默不语。
“寒露圣主为何要帮阿纯，你想从阿纯身上得到什么？”亓官珩目不转睛地看着长月问道。
长月赌的就是亓官珩对周瑾纯的愧疚。
听到周瑾纯因损失了心头血而常年病弱，亓官珩当即心里一痛，他还想询问什么，却被长月打断了。
亓官珩被长月的话说的脸色一黑，不过当听到周瑾纯在大周受苦之后，他心里不免泛起阵阵刺痛。
“你可知如今纯儿的愿望？”
亓官珩闻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又何尝不想早日去接阿纯呢？可是这些年我为了能吊住姐姐的性命就已经竭尽全力……”
齐珩、齐珑……亓官珩、亓官珑……
当得知是隐仙派圣主伤的情郎，顾清清疑惑道：“不是说隐仙派的医者不善争斗吗？怎么还把你打成这样？”
好在亓官珩的定力还算不错，若不是长月特意观察，还真发现不了他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种种情绪。
其实长月知道的也不多，毕竟她认识周瑾纯才不过数年，知道的都是周瑾纯无意中透露的。
可亓官珩拥有异宝红尘画境，他若是想制造出贺珑已死的假象应该不难。
长月点点头。
长月轻笑一声，“亓官城主真是好定力，面对多年未见的亲外甥女，竟能表现得如此宠辱不惊，真是令我心生佩服。”
这个亓官珩怎么回事，今天怎么突然对一个小姑娘这么感兴趣，该不会是想老牛吃嫩草吧？
长月的脑子转的飞快。
“可以是可以。”长月点头，“不过我劝诫你还是不要隐瞒太久，还是早点开诚布公地和她谈谈。
“这不可能，周家那些个老家伙是不会允许有亓官家血脉的阿纯登上帝位的。”
“够了！！！”亓官珩突然说道，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前这位寒露圣主恐怕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正在替阿纯出气呢！
“寒露圣主，既然识破了某的身份，那就有话直说吧！”
听到亓官珩的回答，长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就合作愉快！”
听到这话，亓官珩脸色一变。
随着长月将周瑾纯受的苦娓娓道来，亓官珩的情绪终于有了起伏，长月甚至注意到了他脖子上隆起的青筋。
直到周瑾纯的背影完全消失，亓官珩这才默默收回目光。
唯一不对的地方就是传闻中大周的先皇后贺珑已然身死。
长月的话让亓官珩心中不由一凛。
长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哎~~说起来纯儿那个舅舅真是不当人，明明当初说过要去接纯儿，却直到如今也没个影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徒留纯儿孤身一人在大周受苦。”
“不必言谢，我也是受人之托。”长月摆摆手道。
周瑾纯……亓官珩……
如果要把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成为纯儿的支柱;二是冷眼旁观，让纯儿继续在周王室中沉沦受苦！”
终于亓官珩叹了一口气道：“寒露圣主，你成功了！”
另一边，裕亲王周岁从隐仙派的别苑离开后，悄悄进入了神女宫的别苑。
接着长月又和亓官珩聊了很久，大多都是亓官珩在询问周瑾纯过去在周皇宫的生活。
亓官珩之所以犹豫这么久，是因为他代表着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还背负着黑市一众弟子的命运，如果失败，那将万劫不复。
长月见此故作无意地说道：“说起来，纯儿有个舅舅，他的年纪差不多就跟亓官城主差不多大吧。”
亓官珩默默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周瑾纯的小名。
“好了，我知道的不多，以后有机会亓官城主自己亲自问纯儿吧！”眼看时间不早，长月开始逐客。
“不必……多礼。”亓官珩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
长月悠悠地说道：“事在人为，这世上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当他们没有选择的时候，他们就算不同意，也会求着纯儿登基的！”
“寒露圣主……”亓官珩有些纠结地看向长月说道，“不知可否请你暂时不要将某的身份告诉阿纯。”
传闻中贺珑乃是自杀，可想到亓官珑的灵魂之伤，长月觉得这其中恐怕还有不少秘密不为外人所知。
大概是自己母亲的名字里带了一个“珑”字，所以周瑾纯对这个发音的字特别敏感，当长月提到“珑夫人”时，她不由得多看了亓官珩一眼。
周岁气愤道：“别提了，那女人简直是怪胎！”
顾清清又问道：“那收九公主为徒的事？”
周岁长叹一口气道：“还得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