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苒大手一挥,便把钟意打发了。

  钟意走后,何苒想起如今住在晋阳的蔡莹,心中一阵唏嘘。

  若是蔡莹知道,这场阴谋比她所知的更加可怕,她会怎么想?
  她以为云哥死了,她以为那个孩子是她和云哥的,可是到头来,这一切都是骗局。

  云哥是晋王的得力干将,而她和云哥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野种,那就是老晋王和她这个老晋王妃所生的真正嫡子。

  老晋王利用蔡家,却又看不起蔡家,他甚至不想留下有蔡氏血统的孩子,所以他不惜嫁祸,自己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更不惜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

  何苒呸了一声,这晋王父子都是一样的,又当又立,不是好东西。

  她还是请冯撷英过来吧。

  看多了又脏又臭的东西,急需用清澈的林间清泉洗眼睛。

  而何苒已经决定了,晋王身边有个专替他做脏事的郑宣,她也需要一个这样的人。

  钟意就不错,以后这些又脏又臭的活儿,就交给钟意了。

  锦衣卫,做这些挺合适。

  而钟意,既然已经知道他是谁了,那就能者多劳吧。

  冯撷英来了几日,一直在接待那些慕名而来的读书人。

  这也是何苒交给他的任务。

  几天下来,冯撷英从这些读书人当中选出了四个比较满意的。

  听说何苒有事找他,冯撷英便将那四人的资料一并带来,请何苒过目。

  何苒把这四个人的资料仔细看过,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冯先生安排时间,让他们来见我吧。”

  冯撷英微笑颔首,问道:“大当家唤我过来可是有事?”

  “有事。”

  何苒将她修改过的新的刑律草案交给冯撷英:“你看看,也可以和我讨论。”

  冯撷英打开一看,竟是刑律。

  “大当家这是要建立新的刑律吗?”冯撷英问道。

  “严格说来,是在原有的刑律基础上做出改革,以求更加完善。”何苒说道。

  “好,我现在就看。”

  冯撷英看出来了,何苒就是让他在这里看,没有让他拿回去的意思。

  何苒没有打扰他,拿起地方上送来的信函看了起来。

  书房内一片寂静,今天小八出去玩了,否则绝对不会这样安静。

  冯撷英不仅是看,他还又抄录了一份,并在那一份上做上标记,又单独拿出一张纸,针对标记的内容做出分析。

  何苒偶尔抬头看一眼,见冯撷英认真专注,把全部身心投入进去,她微笑点头,这才是学霸的打开方式。

  那时建筑系里有个学霸,清秀文静,偶尔在图书馆里遇到,他也是像冯撷英这样,一边读书一边做笔记。    书房里的光线渐渐黯淡,小梨进来点上灯,何苒笑着说道:“冯先生,还是明日继续看吧,这样太费眼睛。”

  冯撷英用帕子揉了揉眼睛,缓解疲劳。

  何苒心中一动:“冯先生,你跟着我做。”

  冯撷英不明所以,却见何苒已经坐好。

  “轻闭双眼,身体坐正,双腿自然放松,双手自然搭在腿上,放松肩部,放松面部肌肉。”

  “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第一节:按揉攒竹穴.”

  冯撷英下意识地跟着何苒一起做,可惜书房内光线太暗,他看不清楚何苒的手势,好在他研究过穴位,虽然不如医者精准,但也能大概知道方位,所以虽然看不清楚,但也能找对穴位,跟着何苒的指令进行按摩。

  一套手法做下来,冯撷英又闭了一会儿眼睛,再次睁开眼后,眼部的疲累荡然无存,就连视力似乎也好了一些。

  “大当家这套手法,撷英前所未闻,大当家可是从前人的古籍里学来的?”

  何苒一笑:“有没有可能,我是从后人那里学生的?”

  冯撷英笑着摇摇头:“大当家说笑了。”

  何苒没有和他争辩,次日上午,冯撷英又来书房里工作,何苒叫来了同样刚刚回晋阳的何雅珉,当冯撷英又跟着她做这套眼部按摩时,何雅珉仔细看后画了下来。

  何苒看过何雅珉的画,不太满意,她觉得画得还不够直观,最后让何雅珉又修改了几次,这才定了终稿。

  冯撷英见何苒对此事如重视,问道:“大当家想把这些推广下去?是给各衙门的官员使用吗?”

  何苒说道:“官员要用,学堂里的学生也要用,就是那些不读书的普通百姓,也会有眼睛发酸的时候吧,这些也能用上。”

  “何大当家是要把套手法推广到民间?免费的?”冯撷英一怔。

  何苒点头:“是啊,这套手法很有效果,又简单易学,可以推广下去。”

  冯撷英万万没有想到,何苒竟然毫不迟疑地把这套手法推广到民间,他还以为,何苒会用这个换取钱财。

  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也未听说过这个手法。

  这就是武人的家传绝学,读书人手中的孤本,手艺人的不传之秘是一样的。

  这些的价值,不仅是在事物的自身,还有钱财。

  无论是家传绝学,还是孤本,还是不传之秘,都是可以兑换成钱财的。

  以他与何苒的几次相处,何苒搜刮钱财的手段比起晋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看她从平遥带走的那五十多万两银子就知道了。

  且,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

  因此,看到何苒煞费心思地让何雅珉画图,冯撷英便以为何苒是要用这个换取钱财,却万万没想到,人家不要钱,白给。

  看出冯撷英在想什么,何苒笑着说道:“你还想要如何,难道还要让那些连纸笔都买不起的穷学生因为这个手法,就要向我付钱吗?”

  冯撷英讪讪,起身向何苒深施一礼:“是撷英狭隘了。”

  何苒哈哈大笑,继续看自己手里的信函,而冯撷英,仍旧认真做笔记。

  三天之后,冯撷英终于要和何苒讨论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