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圩已被杀得心惊胆战,听得身后马蹄声响,回头看时,曹彰正取弓箭射来吓得大叫道:“不要放箭,我愿投降!”

    曹彰冷哼一声,却不管他求饶,手捻弓弦,火光下尚未看清箭矢,便见格圩惨叫落马。

    其余鲜卑军本就不敌,见格圩被杀,四散奔逃,曹彰领兵四处追杀,加上王枢带兵拦截,只有数十骑狼狈逃走。

    “哈哈哈,这一战杀得痛快!”王枢抹着刀头上的血迹,兴奋大叫。

    曹彰在马上扫视众人,见他们举着兵刃欢呼,毫无军纪可言,对王枢言道:“诸位要想随某建功杀敌,自明日就要遵吾军法,不可再任性自为。”

    “请章英雄严加训练!”王枢马上招呼众人拜见曹彰。

    这几日见识了那八百人的战力,王枢早已心服口服,如果这章三能把他把这两千人训练成军,将来岂不是所向无敌?

    原本虽王枢来的豪杰还多有不服曹彰者,今日见了此人勇猛,无不心折,他们虽然各自有些鸡鸣狗盗的绝技,但面对大军却毫无用处,正面交锋,还是要靠大将统率。

    曹彰命人收了坐骑武器,进城后派人守住四门,到府衙自领讨逆将军,曹越、王枢为偏将军,曹越负责训练兵马,王枢则发榜招募义军,集合附近豪杰义士前来讨贼。

    正商议之时,负责请点府库的士兵转回,禀报府库中还有些粮草,但只够半月使用,无法长久立足。

    曹越忧心道:“粮草入不敷出,如何招兵买马?”

    王枢正在兴头之上,马上说道:“我山寨中还有些粮草,可以运来城中。”

    “不可!”曹彰摇头道:“山寨的粮食,都是给百姓们的,我们怎能占用?”

    王枢急道:“没有粮食,谁肯投奔我们?”

    那些绿林豪杰,虽说是为抵抗鲜卑军聚在一处,但最根本的还是为了自保,没有吃穿赏赐,只凭义气可招不到几个人。

    曹彰灯光下目光闪烁,问道:“二位可听过以战养战?”

    王枢愕然摇头,曹越疑惑道:“好像不曾听丞相讲过这等兵法。”

    “此兵法非古人有之!”曹彰双目微凛,“此乃汉王刘琦所说。”

    王枢大惊道:“将军认识刘……认识天子?”

    “非也!”曹彰缓缓摇头,笑的有些落寞:“只是听闻而已。”

    想当年他与刘琦一样,也为膏粱子弟,声色犬马,甚至一度成为皇亲贵胄,但如今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无法相提并论了。

    曹彰限期十日,在武垣招兵买马,凡来助战者赠送宝马一匹,铠甲兵器一副,虽然没有赏金,但这对那些草寇来说却是极大的诱惑。

    武垣败军逃回河间乐成,刚刚改任左贤王的轲多寿忙召集众文武商议对策。

    原来轲比能王师被灭之后,众部落各自推举单于,有些甚至自立为王,面对如日中天的汉军,鲜卑军却四分五裂,这不是自取灭亡?

    终于在几位有见识的头领斡旋之下,众人一致拜轲多寿为左贤王,轲多禧为右贤王,先守住地盘,再按功劳大小竞争单于之位。

    促成此事的重要人物正是鲜卑国师姬博之子,被誉为麒麟之才的姬麒和姬麟,姬博祖籍泰山郡,思念故土,时常想起泰山上傲雪盛放的梅菊,因此为二子取字泰梅、泰菊,既示不忘出身,亦激励二子迎难而上。

    二人正在幽州辅佐轲多禧治理境内,忽闻前线战事,悲痛欲绝,发誓要为父报仇,忍住悲伤劝和各部,告知各头领合则两利,败则两害,晓以利害,终于维持住局面。

    轲多寿、轲多禧二人也尽释前嫌,以姬氏兄弟之功各拜军师,参赞军机,安抚各部。

    苴罗侯阵亡后,河间直面汉军精锐,轲多寿有意退守幽州,但姬麒极力主张以漳河为界布防,又促成与辽东军联盟,才稍稍安心,不想境内却又大乱。

    众头领闻报无不震怒,纷纷唾骂格圩无能,乞伏部人不堪大用,大家刚被汉军打得憋火,也都想立功晋升,纷纷请令出战。

    轲多寿看向姬麒:“军师,我们若出兵,恐怕汉军也不会坐视,这该如何是好?”

    姬麒言道:“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如果不将这股贼军消灭,他们就会形成燎原之势,那时候内忧外患,汉军也会趁势来攻!小病不医,终成大患啊!”

    轲多寿忧心道:“漳河防线还没有完成,该如何防备汉军进兵?”

    姬麒笑道:“大王勿忧,可用缓兵之计:先派人向汉王刘琦请和,假意示以归顺之意。那贼军不过千余人,半月可破,待使者归来,内患已除矣!”

    “军师果然妙计!”轲多寿大喜,又蹙眉道:“但那刘琦为人诡诈,如果被他识破……”

    姬麒大笑道:“大王放心,属下愿亲自去一趟汉营,只凭三寸不烂之舌,保证完成任务。”

    轲多寿长出一口气:“军师前去,定能瞒过刘琦,如此便有劳了。”

    姬麒刚促成辽东联盟,此时信心十足,傲然道:“常听家父感叹中原能人辈出,刘琦麾下更是人才济济,我早就想领教领教了。”

    轲多寿将搜刮来的金珠布帛很是心疼地选了一箱,又送五匹良马为礼,命姬麒为使者去见刘琦。

    使者刚走,马上调拨部落精兵两万,连夜杀奔武垣,以雷霆之势将这股贼军消灭。

    轲多寿带着使团出城,仿佛衣锦还乡的英雄,到漳河派人送去文牒,守将于禁见鲜卑人有意归降,不敢怠慢,一面派人迎接使者过河,一面飞报刘琦。

    哨马到行宫便被一人拦下,正是平定河东后省亲归来的张苞,近来陈到身体不适,刘琦命他暂时掌管禁军,往来使者一个也不认识。

    那人也诧异禁军怎么换了个陌生人,但皇宫之事,他也不敢多问,忙将公文呈上,言明鲜卑派使者觐见天子之事。

    张苞接过文牒,风风火火便闯进府衙,扬着书信大叫道:“陛下,鲜卑军准备投降,派使者来了。”

    马良见张苞如此毛躁,急忙上前拦住,问道:“何人为使?”

    张苞一愣,低头又看了看:“姬泰梅!”

    刘琦正批阅奏章,诧异抬头:“什么……鸡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