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吴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几步之后,一跤跌倒。“八大金刚”见机可乘,纷纷扑近,齐举缤铁齐眉棍,照着弥勒吴打下。眼看着弥勒吴被砸成血肉横飞,命归黄泉,在场的人出现了不同的举动,皇甫玉凤身形欲动扑上救援;孙飞霞抢先扑上阻拦;躲在桌下的老农夫妇和孩子发出惊叫之声;而郝峰山却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眼里闪过一丝狠毒及得意。

    在此生死关头,每个人都会知道弥勒吴命悬一线,即将丧命于铁棍之下,在此性命交关之际,弥勒吴也绝难躲过这雷霆万钧之一击。

    但出于众人的预料,局势急转直下,竟出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奇迹,“八大金刚”竟然将举起的缤铁大棍齐刷刷的掉落地上,都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杀猪似的同声惨嚎。在场的人除了那六个瞎女之外,无不目瞪口呆,惊心动魄,看见血渗透了他们八个人的指缝,而他们每人的指缝中间俱有一根针,一根已经深入他们眼球中间的针。

    弥勒吴来个“就地十八滚”,手急眼快的闪过了那落地的八根缤铁大棍,当孙飞霞及郝峰山才猛然警觉到弥勒吴扇子中间竟然还有暗器弹出,待想扑近救援已经来不及了。

    不错,这才是真正的暗器,一种更加隐秘谁也想不到的暗器。“八大金刚”只注意到弥勒吴手中的针,却无法想到他扇子里亦能发出飞针来,只知道弥勒吴的“钢铸铁骨消遥扇”只是做为一种武器使用,用以打、削、点穴之用,没想到在其性命攸关的危急时刻还能飞射出钢针来以自救。

    连其孙飞霞、郝峰山都不知道他弥勒吴扇中竟然还有此杀人的秘密,若是知道,已预先告知“八大金刚”有所防备,也不至于使其“八大金刚”受此重创,遭到失明的惩罚。弥勒吴到底还是存心仁厚,不忍丧他们性命,否则,他的扇中针可以瞄准“八大金刚”的喉咙、脑门、心脏、及命根,然而只取了他们的眼睛。

    他伤他们的眼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眼睛虽不是他们的致命之处,却是能令他们丧失了作战力,因为他要突围,死里求生,看到他们往死里逼他,使他始终摆脱不掉他们对他的羁绊,无可奈何,为保全他们性命,又得能摆脱他们的缠打,只得伤他们眼睛,这还真使弥勒吴煞费了苦心。

    望着飞奔而去的弥勒吴,孙飞霞和郝峰山拧身欲追,被皇甫玉凤伸手拦阻。

    “闪开。”孙飞霞怒不可遏地说。

    皇甫玉凤有意磨蹭时间,缓缓道:“我......我有话说......”

    孙飞霞气急败坏地道:“什么话?”

    皇甫玉凤一本正经地说:“我没出手救他,他可是自己突围而去,这该不能怪到我的头上吧?”

    孙飞霞看着弥勒吴的身影已完全消失在暮霭里,明白再追也是枉然,不由得连连顿足,怒气不息地说:“又让他给跑掉了......”

    皇甫玉凤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说,她孙飞霞为什么如此恨他弥勒吴,要处处与他过不去呢?

    醉翁之意不在酒,孙飞霞知道皇甫玉凤拦挡她的用意,无非是借故拖延时间,让自己追不上弥勒吴,放他一马,恨声道:“你......你好奸诈,别有用心......”

    皇甫玉凤欣然的一笑,缓缓地说:“哟嗬,你误会我了!”

    孙飞霞强压制住一腔怒火,怒气未消地说:“事已至此,也就作罢,皇甫玉凤,你最好给我放明白点,我不希望你再有下一次......”

    皇甫玉凤娇躯一凛,陌生人似地看着她,有些嗫嚅道:“飞霞,你......你的恨意太......太可怕了,就算......就算他弥勒吴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不该领首‘梅花门’杀尽天下薄情人......况且......”

    孙飞霞截话说:“你别站着不嫌腰疼,你不是我,你当然无法体会到我内心的痛,以及我内心的恨,你要知道,盆子烂了还能得买一个,宝镜破了即使能破镜重圆,那裂痕即使能修补得了,可那总还能有裂缝的痕迹,也就不是原装货,不那么珍贵了。玉凤,我与你多说无益,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孙飞霞恨声说完,让郝峰山照顾“八大金刚”,带着六位瞎女一行人与皇甫玉凤不辞而别,顺着弥勒吴逝去的方向追寻而去。

    她低头心事忡忡的往前走,弥勒吴的影象不时的在她眼前徘徊,缠绵悱恻的缠绕着她,那一桩桩一件件事展现在她的眼前,尤其是那令她耿耿于怀,难以忘记,而又令她哭天无泪,痛心疾首的犹是一场厄难降临到她的身上......

    她与王憨、弥勒吴儿时玩家家的伙伴,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懂得了儿女情长,想起那童年趣事,在三个人的心中都留下了那玩家家的难以忘怀的印象,孙飞霞虽爱他们俩人,但爱情是专一的,独有的,自己总不能一身配二夫吧,便想从王憨、弥勒吴两人中选中一人做为自己的终身伴侣,于是她便察言观色,看他们二人对她用情深些,再决定取舍。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从他们俩的眼神中,看出他们俩都很爱她,可能是碍于友情,互相歉让,都不愿先于对她抛爱,以表达对她的钦慕之心。这可急坏了孙飞霞,便决定在他二人面前单刀直入,大胆披露自己爱的心扉,看他二人谁敢以向自己表白爱的心声,能接住自己抛示爱情的蜜意。

    她没有想到,自己向他二人抛示的爱,竟没有得到二人的回应,看见他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似乎是互相推诿,难以表达。爱情岂非儿戏,能是互相推让的吗?孙飞霞为此感到伤心,尴尬地哭着走了。

    她回到了自己的家,忧心忡忡,独坐闺房,借酒消愁,思绪纷纭,没想到我爱的人,伤我最深,好像我一个黄花闺女没人要,互相推诿让我寒心,我虽不是最完美的情人,也给你们打开了爱的那扇门,你们也应该予以表达,维护我的自尊,不应该视为儿戏,让我难以容忍,你们谁若是有情有意,可来安慰我孤苦的心,我可以不记前嫌,愿与你重温“家家”梦,让你梦想成真!

    借酒消愁愁更愁,明月西斜照高楼。淑女望月想心事,盼着情人来会幽。孙飞霞自斟自酌,自怨自艾,连连叹息,想起与王憨、弥勒吴在一起的那些事,在自己心中击起了层层的涟漪,既然在童年的时候都愿做他们俩的媳妇,如今长大了,懂得了儿女情事,当然也心甘请愿的做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妻子,今她已流泪伤心的离开了他们俩,若是他们对她有情有意,说不定他们谁会来安慰她孤苦的心。

    她想于此,醉眼迷离地看着楼外,盼望着,盼望着,盼望着王憨的到来,或是弥勒吴的到来,心里不住地喃喃说:“你来吧!你来吧......”

    清风飒飒夜沉静,四周蒙蒙细无声,楼外月光楼内影,烛光摇曳惊泪倾。此时一条黑影闯进楼内,注目相视着孙飞霞,直看得她脸红耳热,心里扑腾扑腾乱跳,暗忖,这个男人如此大胆,竟敢闯本姑娘的闺房,若是外人,绝不敢如此肆无忌惮,怙恶不悛,咨意忘为,难道是他......

    她舔了下自己干涩的嘴唇,睁着醉眼迷离地看着他,心里立刻涌现出幸福的春潮,面颊上浮现出欣慰的微笑,心说我的娘矣!想谁就来谁!他不是弥勒吴吗?他怕我伤心,怕我孤独,果然来看我了,还是他懂得怜香惜玉,便嗫嚅说:“你......你是弥......弥勒吴......来......来看......看我!”

    来人没有说话,笑逐颜开地点了点头,慢慢向孙飞霞靠近,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