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九璃脸色一变,连忙上前问道:“公公,可是圣上还忘了什么事?”

    “圣上确实忘事了。”白夜声音平静,大手一挥,几名厂卫立即将武三锋押住。

    “小子,一口一个污言秽语,叫的很顺口啊!”

    “跟咱家去牢里走一趟吧!你爹娘不管你,咱家替他们管管你。”

    “混蛋,放开我。我说错了吗,他不就是狗皇帝,他...噗~”

    武三锋话还没说完,白夜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喷出一大口鲜血。

    “带走。”白夜冷哼。

    “公公,我哥哥就是嘴巴毒点,本性不坏,还请开恩。”幽九璃央求道。

    “呵呵,祸从口出的道理三岁小孩都懂,他不知道?”白夜平静道:“这是圣上旨意,咱家可不敢抗旨。”

    “不过圣上说了,只要你好好办事,他不会有生命危险,顶多受些皮肉之苦。”

    “哦对了,圣上说他还是喜欢小姐你一开始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下次记得恢复一下。”

    “???”

    幽九璃心生无力感。

    这便是皇权啊,即便她是皇城中远近闻名的才女,可在皇帝面前,依旧如同蝼蚁。

    “小姐,就这样让他们把武公子带走了?老爷那边我们恐怕没法交代。”一名侍卫小声说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早就警告过他莫要意气用事。”

    “换做别人就罢了,这次招惹的可是当今圣上,即便将整个九璃商会搭进去也没用。”

    “让他受点苦也好,省的一天天尽知道惹祸。”

    “放心吧,只要圣上还需要我们,他便不会有事,回去吧!”

    幽九璃摇头叹息,直接带人离开了。

    回到九璃阁,幽九璃立马回到自己房间,查看起林序给的东西。

    当看到纸上面写的东西,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

    皇宫,宁元殿。

    白夜走进来,恭敬道:“陛下,武三锋已被押进东厂,该如何处置他?”

    “先每天打一顿, 别打死就行。”林序平静道:“有没有让曹正淳去查这个九璃商会?”

    “已经通知了,曹公公说明日便会有结果。”

    “行,你下去吧!”

    然而过了一会却发现白夜一动不动,当即疑惑道:“你可还有事?”

    “请陛下见谅,奴才只是有些困惑。”

    “说说看?”

    “陛下,您给九璃商会安上罪名,只为了他们今后一半收入?”

    “奴才怎么看都不像是惩罚,反倒像是奖励,”

    “若只是奖励他们,陛下何须给他们定罪?”

    白夜神色疑惑,身为奴才,这本不是他该过问的,可他想了又想,依旧想不出答案。

    “给他们定罪有两点。”

    “其一,朕若用他们,为避免意外,九璃商会必须要有把柄。他们跟你们来历不一样,人心难测,万事需多个心眼。”

    “其二,西山集郡洪灾,需大量粮食,即便薛静若会帮忙,但恐怕依旧不容乐观。”

    “我给幽九璃的东西,实则是一则手书。”

    “命她半月内集齐50万石粮食。”

    林序声音平静。

    白夜瞪大眼睛,震惊道:“陛下,您应该知道50万石粮食意味着什么吧!”

    “区区一个九璃商会能做到?”

    “还只要半个月,即便最后他们集齐,恐怕九璃商会也...”

    “如果做不到,九璃商会就没必要存在了!单凭那个武三锋带人冲进宁元殿就足以治他们满门抄斩!”

    “更何况,朕要的是能做事之人,如若谁都能做,那我还要她干什么?”

    听到陛下冷漠的声音,即便是白夜,也不由感到一阵后背发凉。

    圣心难测啊。

    不过陛下说的不无道理,给当今圣上办事,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

    又何必去用九璃商会。

    “换做别人,或许不可能完成的事,但若是九璃商会,倒是有可能。”林序继续道。

    “陛下倒是十分相信这个九璃商会!”白夜笑了笑。

    “我只是给她们一个机会,粮食一事我不会插手。”

    林序脑海想起今日九璃商会贩卖的糙米。

    那种粮食一般富贵之人吃了等同慢性毒药。

    可百姓连草根、树皮,观音土都要吃,糙米再不济,也比这些东西要强。

    现场火爆的景象足以说明一切。

    皇城尚且如此,如若给灾民,这或许会成为他们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他只能期盼这场洪灾活下来的人多一些。只要人活着,一切都还有机会。

    .....

    第二天,正清殿。

    薛静若坐在殿门口,眸光盯着那盆雾瑰花出神。

    “皇上驾到!”

    尖锐声响起,林序龙行虎步走进来,白夜和曹正淳跟在身后,装作是普通太监。

    “儿臣参见母后!”

    “平身!坐吧!”

    婢女立马抬出一张椅子放在旁边。

    “谢母后。”林序直接坐下去:“母后,身体可好些了!是否需要叫太医看看?”

    “不用,哀家没事。”

    薛静若摇头,挥了挥手,一名婢女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正放着一本奏折。

    “序儿,你看看吧!这是哀家一早命人取的。”

    “孩儿遵命!”林序拿过奏折打开,当看到上面内容,顿时愤怒站起来:“他们怎敢,怎敢如此?”

    “多亏序儿你向哀家说明,否则哀家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薛静若沉声道。

    林序直接跪下道:“孩儿恳请母后替那些灾民做主!”

    “那些畜生竟打着赈灾的旗号,公然将朝廷下放的粮食贩卖,简直罪无可赦!枉为臣子!”

    “序儿,你起来。哀家既然给你看了,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但哀家只是一介妇人,即便是太后,但后宫不得干政,很多事情也无能为力。”

    “不过哀家已经让人去叫镇国公,你等会在旁边不要说话,一切交给哀家!”

    “多谢母后。”

    薛静若站起来,看着天边逐渐升起的太阳:“日月更替,春夏秋冬。这片天地亦有黎明到来之时。可乾武的百姓,究竟何时才能迎来真正的黎明。”

    “先皇暴虐,酒池肉林,每天沉醉于酒色,从不管黎民百姓的死活。”

    “为宠信一众妖妃,不惜残杀百姓取乐。哀家亲眼看到他将三岁孩童的心脏取出,将那心头血给妃子伴酒!”

    “那名孩童亲眼看着自己心脏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带着满是不解和痛苦的目光死去。”

    “那个眼神,哀家一辈子忘不了。”

    “可哀家那时年纪尚幼,即便看到了也无能为力!”

    “薛家秉大义而起,架空皇权,本以为百姓能迎来好日子。”

    “如今却成了个笑话!”

    “哀家作为薛家人,亦是千古罪人!”

    “乾武的百姓,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