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陆启安都看在眼里,起初见到陆启良粘着乐瞳还会生气,后来发现乐瞳根本不搭理他。

    堂堂四皇子,每天都来东宫唱独角戏,对白总是自言自语,故事注定悲剧。

    国师的麻烦不算麻烦,太子这边的才是真麻烦。

    那个荣偲跟在身后,赶不走也吓不走。

    陆启安去找乐瞳她也要跟着,不是打着玩笑的名义说些不合适的话,就是有意无意做些让人误会的举动。

    虽然荣偲这些小心思让陆启安心烦,但真正让他生气的是乐瞳的无动于衷。

    晚膳时,陆启安故意跑到乐瞳房间,要一起用膳,顺便,说说最近的事。

    他心烦意乱生气上火,忘了小丫头不懂事,可能不是无动于衷,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荣偲……”没想到是乐瞳先开口,“她是四殿下的表妹,以前进宫只围着四殿下转,最近怎么总来东宫?”口是开了,主题却偏了。

    “大概是想勾引我。”主题偏了没关系,陆启安马上拉回来。

    “嗯?”最近陆启安念的那些话本起作用了,乐瞳脑子里冒出各种死缠烂打的追求套路,还真和荣偲的情况差不多。

    乐瞳眨巴着眼睛,不是不理解:“荣偲勾引你做什么?”她爹可是四皇子党的扛把子!

    陆启安也不清楚,不知道这些四皇子党想干什么。今天不是来讨论这个的,陆启安轻咳一下,重新拉回主题:“不管他们想干什么,荣偲勾引我是事实,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有啊。”乐瞳放下筷子,板着脸道,“好歹是个小姑娘,你别欺负的太过了。”

    陆启安:“……”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让答案偏移的这么离谱!

    连干了三杯酒,陆启安才冷静下来,他问乐瞳自己为什么要欺负荣偲。

    乐瞳:“你知道她在勾引你,而你又不喜欢她,继续放任她在东宫进进出出,难道不是想找个机会欺负她吗?当然,也不是单纯的欺负荣偲,是想杀鸡儆猴,警告四殿下。”

    陆启安:“……”

    乐瞳:“我说的不对吗?”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笨。”陆启安又干了三杯酒,表情郁闷,“重要的事情不知道,不重要的事情倒说的一清二楚……”

    乐瞳想了想:“所以,杀鸡儆猴不重要,荣偲勾引你很重要?”

    “她当着你的面勾引我,不重要吗?!”

    “重要吗?你又不喜欢她。”

    “喜欢不是重点,重点是勾引!”

    “可这个重点没有结果啊,那不就是……无所谓吗?”

    “……”

    陆启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如何往下说,郁闷的一直在灌酒。

    乐瞳感觉他生气了,但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你……”拦下酒杯,轻声劝句少喝点。

    “哼。”陆启安不领情,抽出手,侧过身,继续喝。

    乐瞳抓着他的衣袖,轻轻拉扯,可怜兮兮的问他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别生气嘛。”

    “你没错,我的错……”陆启安的情绪忽然低沉,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乐瞳觉得自己应该哄他,却不知道怎么哄,想了想,用最近练习不太顺利做借口,想让他晚上再教教自己。

    每次陆启安看见乐瞳学会一个新法术,都会很高兴。

    用可怜的眼神看着陆启安,一会儿功夫,什么情绪都没了,连忙点头说好。

    乐瞳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堆菜,陆启安将所有不能宣之于口化做食欲,吃光了一桌的菜。

    小心思彻底没戏,之后陆启安就懒得再给荣偲一个眼神,她是四皇子带来宫里的,没道理硬把人赶走,那位吏部尚书和整个四皇子党,暂时还是别得罪的好。

    没想到对荣偲的彻底无视,竟让她误以为自己的美人计成功了,举动言语越发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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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偲误以为陆启安对自己有意思,背着他,娇纵性子完全暴露,一副东宫女主人的模样,颐指气使,随意打骂,连邹大这些亲卫都被她莫名其妙的教训一顿,更别说采因这样的宫人……

    东宫里的宫女,每一个,都被荣偲指着鼻子警告,离她的太子殿下远一些,不要有非分之想。

    宫女无端被责骂,被按上勾引太子的罪名,委屈的很。

    采因越想越不服气,心想她们身为东宫的宫人,打骂斥责也该自家主子来,就算太子不管,宫里有管教宫人的人在,什么时候轮到荣偲一个外戚耀武扬威了?

    还有……

    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

    勾引太子……

    这是在说宫女吗?分明是在暗讽国师大人!

    采因和几个小姐妹,僵着脖子和荣偲理论。

    “小小贱婢也敢反驳本小姐?!”荣偲不顾身份,抬手要扇采因耳光。

    正巧,乐瞳来了。

    她有事找采因,喊了半天不见人来。

    采因不像眉若,从未如此过,乐瞳担心出了什么事就出来找人。

    走了一圈,不光是采因,宫里的宫女好像都不见了。

    她路过院子时听见有声音,就过来瞧瞧。

    “荣姑娘。”乐瞳救下采因,挡在她身前,“这里是东宫,她们是太子的宫人,你看她们不顺眼,骂两句就得了,动手打人,怕是你没有这个资格。”

    荣偲傲娇挑眉:“本小姐的生父是吏部尚书,四皇子是我表哥,别说动手打一个贱婢,就是杀了她全家,也没人敢拦着。”

    乐瞳咂嘴:“吏部尚书平时在家里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视人命如草芥……”

    “有的人,生来就是贱命,我也是担心她们学国师,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以为进了宫,攀上高枝,就不承认自己是个贱人了。太子贵为储君,未来的君王,身边绝对不能有这样的贱人存在。”

    荣偲来回渡步,打量着乐瞳。

    眼神嫌弃,彷佛在看一个脏东西。

    “东宫是太子住的地方,国师不该住在这里,照顾太子的身体我来就是。国师在这里一天,外面的流言蜚语就玷污太子殿下的名誉一天。”荣偲下令,让国师搬出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