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使团入京那天,四个皇子整整齐齐出现在驿馆门口,代瑞帝迎接。

    三皇子陆启铭迟到了,且不停的朝着太子陆启安使眼色。

    二皇子陆启元觉得奇怪,问他是不是病了,被他这样一打岔,陆启安找不到好时机询问怎么回事。

    苗疆使团到达,四皇子陆启良上前客套。

    使团队伍中一名男子站出来,不搭理陆启良,径直走到陆启安面前,开口就调侃起太子国师的传闻。

    “国师身份特殊,太子身为储君,怎能不顾身份与其纠缠,还搞的满城风雨,无人不知。”男子双眼下各有一抹黑色,整张脸表情严肃,但就因为双眼下的黑色,给人一种慵懒散漫,随时都会睡过去的感觉。

    他的打扮和使团中的苗疆人不同,陆启安面无表情的问他是什么人。

    男子从腰间取下一块木牌,一面刻着席氏的族徽,另一面刻着他的名字。

    “席颂然,我是巫山席氏现任家主。”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不管什么人,目光都看向男子。

    陆启安悄悄探查,确定他有灵力是个修士。

    只是身份……

    还不能确定……

    陆启安瞄了眼旁边的使团,问:“席氏家主在苗疆使团中?”

    席颂然:“路上遇见了,顺道一起进京。”

    陆启安:“就算你是席氏家主,也管不到本宫和国师头上吧。”

    席颂然:“好心提醒两句,太子殿下何必生气?”

    “我没有生气。”陆启安表现的很冷漠,的确看不出情绪,但……也的确是生气了。

    “那就好。”席颂然咧嘴一笑,“我才刚进京,还不想立刻得罪当朝太子。”

    趁着席颂然转头,陆启安迅速看向陆启铭,眼神里似乎在询问:找的什么人!会不会说话!上来就提传闻,想死想疯了是吧!

    陆启铭难过的闭上眼。

    这时,使团中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跳出来,扬起小脸,冲着席颂然笑的眉眼弯弯。

    听他们介绍,这小姑娘是苗疆土司的女儿,纳兰。

    纳兰热情的邀请席颂然和使团一起住在驿馆。

    席颂然想了想,说自己找客栈投宿不算麻烦,就是京城里会有很多人来拜访,这是最大的麻烦……于是他答应纳兰住进驿馆,这里,一般人可不敢闯。

    陆启良推开太子,他才是这回迎接使团的主角。

    使团里明显纳兰说了算,她既然开口邀请,对方又同意了,陆启良顺势邀请几位移步驿馆内。

    等人散开,陆启安才问陆启铭怎么回事。

    “不是找人假扮席氏族人吗?怎么还扮上家主了?!怎么还和苗疆使团走一块儿去了?!”

    “那人不是我找来的……”

    陆启铭负责找人来假扮席氏替国师洗脱嫌疑,挑挑选选,终于确定了人选,结果今天一早,那人突然反悔,不干了。

    “他说听到风声,席氏家主要来京城,当着家主的面没人敢假扮席氏族人。”陆启铭一听,这还了得,赶紧去打听家主来京的具体时间,“这位家主够奇葩的,自己一个人从巫山上下来,独自往京城来,期间消息走漏。我想尽办法打听到他的行踪,确定了他进京的时间就是今天,跟着赶紧过来想告诉你……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苗疆使团里,还一起到了……”

    陆启铭也是头疼:“这个家主一点不忌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最多半个时辰,父皇就会知道他在京城里,不出半日,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家主来了,验证国师的事肯定会找他……现在怎么办?”

    席氏不喜欢国师,就算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席氏的人也不会替国师说一句好话。

    “荣尚书和老四闹掰,没了退路,此事必定会紧盯,发现不对后,推个替死鬼出来透露一点有关邪术的事,明示暗示一番,国师就死定了!”陆启铭着急,让陆启安赶紧想个办法出来。

    陆启安同样如临大敌。

    这位家主看上去比乐瞳大不了几岁,刚才提到传闻,语气十分不屑,在巫山的时候肯定欺负过乐瞳。

    让他来证明,没事也会变成有事。

    “家主的事别告诉国师。”此时告诉她这些没有任何意义,陆启安不想让她担心。

    跟着,陆启安追进驿馆,他要去找席颂然,警告他不许乱来!

    问到房间,追过去,正好看见陆启良从席颂然的房间里出来。

    陆启良神情古怪,低头急走,出门右拐,没有看见从左边过来的陆启安。

    推门进去。

    席颂然见来的是他,笑问:“皇子们都什么毛病,一个接一个的来警告我。”

    陆启安问:“陆启良跟你说了什么?”

    席颂然直言:“他说国师出事了,让我进宫面圣时证明国师偷偷修炼了邪术,事成之后,他能保证让我当上新的国师。”

    之前的警告陆启良没放在心上啊,亲自来警告,都不知道找个人来送死吗……

    他倒是直言不讳,可惜所托非人,扭头就把他给卖了。

    陆启安问:“他就告诉你国师修炼邪术,没说别的?”

    席颂然耸耸肩:“具体什么情况,他没说我也没问,觉得他说话难听,我就把他赶走了。”

    “这里是京城。”陆启安眼睛微微眯起,“提醒你一句,皇子不可私下勾结修士。一个是当朝四皇子,一个是巫山席氏家主,你们要是勾结,头疼的是我父皇。敢让他老人家不舒服,我一定让席氏鸡犬不宁。”

    席颂然反问:“那太子殿下和国师私下勾结,瑞帝不觉头疼吗?”

    “哪来的勾结?”陆启安摆摆手,“我身体不好,父皇下令让国师照顾一二,有心人掐头去尾造谣,父皇一个字都不信。”

    说到造谣……

    陆启安含笑打量一遍席颂然,说道:“说两句子虚乌有的话损坏名声,席氏才是佼佼者。”

    席颂然没有反驳,脸上异状眨眼消失。他问太子此来是想警告自己什么:“听起来,太子殿下不同意我接受四皇子的提议,所以您是来让我替国师说好话?您又能给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