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男觋从那震荡爆炸当中侥幸活命,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受伤不浅。男觋的黑骨虽然融合的是一副残躯,不管怎么说之前使用起来还算稳定,但自从受到了这次爆炸冲击,他总感觉黑骨有隐隐脱离残躯的迹象,也是慌张不已,只能找个地方隐蔽起来,而这一躲就是几年时间。

    这副残躯已经残破不堪,只是因为受到黑骨影响,伤势才能迅速愈合,如今黑骨的不稳定,使得男觋本身的伤势也会经常发作,可谓是手无缚鸡之力。所以近几年来他行动十分小心,就算是遇到野兔他都不敢放松警惕,生怕被它一蹬自己就会一命呜呼。

    因为他一直在关注着琳琅集市的事情,这次听说琳琅集市当中终于出现了自己觊觎已久的宝物“五行鼎”,心中也是激动无比,只是因为自己的实力无法行事十分懊恼。

    好在琳琅集市的时间还很充裕,他也恢复了一只蛊惑之眼,终于利用这只独眼“猥琐发育”,渐渐重振了当年“雄风”。

    本来他以为没有金啼江,自己便再无威胁,见到五行鼎被人买走便要准备夺鼎。却没想到自己悲催的遇到了一位白袍男子,又被那人将自己的黑骨分离出来!好在自己拼着最后一口气将那人一剑刺死,又用提前准备好的符咒逃遁而去。

    男觋残躯本身本来就伤势惨重,如今被人将黑骨分离,更是苟延残喘。他此时陷入濒死状态,急忙使唤亲信,让其帮忙屠戮百人,按照自己吩咐建成了一个白骨锁魂台,再一次保住了这条命在。

    如今男觋的状况凶险无比,再也不能容许半点差错,所以也不能亲力亲为。因为他还记得清清楚楚那五行鼎是被泱都金家拍下,便猜测当日阻拦自己的白衣人与那金家有关,便派出了自己的亲信前往泱都金家盗鼎,结果却是毫无收获。

    正当他因为丧失五行鼎心痛之时,却忽然听说了金鹏王派人运送物资的事情。经过仔细打听,他发觉了这次的物资并不简单,便派出了巫图窟中被自己控制的“巫图百子”中的五人前往阻截。

    因为男觋对于此时极为重视,便分出了一道自己的幻影化身尾随而去,虽然最后派出的五人死了四个,但好在自己终于将小五行鼎带了回来…

    此时的男觋看向小五行鼎的双眼炽热非常,就好像在注视着自己的爱人,目中几乎燃起了两团火焰,竟比那四周的头骨装饰还要明亮几分。

    “黑屰啊黑屰,不管怎么说当年还是我救你一命,如今也到了该报恩的时候了…”男觋对着小五行鼎自言自语,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当年男觋派出小鬼,本意是想直接将术鱼留下的婴孩炼成大补之物,只可惜后来自己遭遇事故,再也没有力气号令小鬼,只能让它折回了黑鹏族,将婴孩放回原处。

    那时的若愚虽然受伤不小,但是生命顽强,随着一阵头痛欲裂也是终于醒来,这才发觉眼前的场景狼狈不堪,之前还在战斗的几人俱是消失不见。

    正在若愚失魂落魄之时,却忽然听到了一阵啼哭传来。他循声找去,便见到不远处有一个软布包裹,包裹当中的竟然是一个婴孩。

    他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下包裹,发现下面被人藏了一张纸条,上书: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这几行小字娟秀灵动,若愚并不陌生,一眼就认出是术鱼小姐留下,心中也是酸楚无比。他顿觉此婴孩是术鱼小姐的骨肉,也是连忙将其抱在怀中,带回黑鹫族去。而且黑术鱼在留下的纸条一角也有写过婴孩的名字“金屰”,路上若愚仔细斟酌之后还是将其改了姓氏,免得为这小家伙惹来麻烦。

    若愚为了照顾金啼江与黑术鱼,对于黑鹫族最近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本来他还担心自己带回一个婴孩会惹人怀疑,却没想到黑鹫族的周边早就被金鹏族控制,自己还未回到黑鹫族就成了金鹏族的俘虏,被带到了金鹏族中。

    就在黑屰在金鹏族中成长时,外面的男觋也终于有了动作,他曾经派人潜入过金鹏族与黑鹫族,却丝毫没有发觉有关这男婴的消息,心中也是十分焦急。

    可就在一日他路过金鹏族监牢上空时,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怨气直冲斗牛,其中更是掺杂着一种熟悉无比的气息。

    男觋万万没想到自己寻到多年的婴孩竟然被禁闭此处,也是瞬间欣喜若狂,打探明白虚实之后便将黑屰带回了自己身边。

    从这天起,男觋便让黑屰拜自己为师,又将所学功法悉数传授给了黑屰,就是为了一日融合黑骨之后,能够完全发挥出全部实力!自从自己将黑骨融合到了残躯之上,已经经过了无数苦难,见到小五行鼎的刹那他便知道,自己期待了许久的这天终于来临!

    …

    自从离开金逸,黑屰一直郁闷无比,他发觉无论自己如何激活血脉,却是再也无法将实力提升半分!虽然谈不上恨,但黑屰对于金逸在自己身上的作为却是极为不满。

    如今金鹏族戒备森严,再去报仇自然是再不可能,既然最近无事,何不先回到黑鹫族看看黑小花是否安顿下来?想到此处,黑屰便再不犹豫,准备动身前往。

    可他刚刚行至半路,却忽然感到到身后有两道黑影追了上来,原来是那男觋有事呼唤自己。虽然黑屰心中不爽,但是这男觋毕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也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跟随在这两人身后离去了。

    这白骨锁魂台虽然是他帮忙建造,但是自从建成之后黑屰也是很少来过。以往黑屰行走在白骨丛中,从来没有感受到任何情绪波动。可这次再看见眼前的森森白骨,他忽然觉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凄凉。

    正在黑屰胡思乱想之时,却被前方不远处一阵阴森森的笑声惊扰,他抬头一看,只见是那男觋盘膝坐在石床一角,佝偻着身子看着自己。而在石床中央正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宝鼎,宝鼎上面没有沾染半点灰尘。

    “桀桀桀…我的乖徒儿…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见到黑屰出现,男觋眼神中隐隐迸射出了两道寒光,只见他双手一撑便从石床之上跳了下来,激起尘土飞扬。然后他又连忙呼扇着衣服将这些尘土驱散开去,小心翼翼的拂去了宝鼎上面的落灰,看得出来他是十分爱惜此物。

    “不知男觋大人唤我回来所为何事?”一开始的时候,黑屰还是称呼男觋师尊。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称呼就渐渐变成了前辈,然后又变成了大人,虽然听起来依然尊敬,实际上却无比生分。

    不过男觋却仿佛早已习惯了黑屰的态度,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森森笑道:“桀桀桀…我的乖徒儿,难道…你还在为之前的事情嗔怪为师不成?”

    黑屰皱了皱眉,淡淡道:“不敢。”

    “桀桀桀…为师知道你报仇心切!只是那金圭对于为师来说用处不小,希望你能看在为师的面子上,姑且留他一条性命!为师答应你…等到事成之后,他的命任由你处置!”

    听到这话,黑屰僵硬的面色才渐渐松缓起来:“是黑屰太过心急…”

    “无妨无妨,师徒之间何必客气?”男觋笑了笑,然后向着黑屰招了招手,“快过来,让为师看看你最近成长了多少?”

    黑屰点了点头便要上前,正当他要踏上白骨阶梯之时,却是脚下稍稍犹豫,然后身子一轻直接跨过骨梯踩到了石床边缘的平台之上。然后他又按照男觋的吩咐,老老实实的面对着宝鼎在石床上坐了下来,任由这男觋在自己身上检查。

    因为之前男觋教导自己各种功法时,也有检查过自己是否将气息运转得当,所以黑屰自然不会怀疑。只是这次男觋检查之时,却是比之前仔细了许多,是时不时的还会发出一阵轻咦。

    黑屰这一路上正对自己的封印头疼,见到男觋貌似有所发现,也是不禁眼神一亮,心想难道是男觋发觉了自己身上的异常?虽然这男觋现在的实力不如从前,但是他毕竟见多识广,万一有办法能够解除自己身上的封印也说不定呢?

    可是还未等他开口,就见身下的石台当中一阵黑雾升起,这阵黑雾刚一接触到自己便沿着皮肤表面蔓延起来,然后径直没入了自己的每道关节之中。

    这阵黑雾从出现到没入关节的过程看似漫长,其实仅仅发生在眨眼之间。黑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发觉自己的身子竟然再也不能动弹半分。

    此种功法黑屰并不陌生,它叫“阴气锁”,是束缚术当中的一种,可以利用阴气将关节填充,使其变得僵硬,只能保持住一个姿势无法动弹。

    同时,它的限制性又极大,只有在清醒状况下保持一动不动之人才能中招,所以这阴气锁虽然听起来玄妙无比,实际上却很少有人会受到它的限制。

    黑屰当初听说这种功法的时候,心中还十分不屑哪里有人会老老实实中招,却没想到有一天这种功法会被用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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