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概是一时兴起吧。”

    宇智波光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可我是个人见人厌的怪物,以前村子里,从来没有人愿意帮我说话,也没有人愿意碰我的手……”

    说话间,鸣人垂下脑袋,像是忽然看到了什么,开始往回挣脱那只被宇智波光牵着的手:“姐姐,我手上很脏……全是血和灰尘,会弄到你身上的。”

    宇智波光被鸣人突然的举动弄得怔了一下,随后哑然失笑。她还真没想到,这个年龄的鸣人居然自卑敏感到这种程度,哪怕这么微不足道的小小善意,都能让他不知所措。

    “没关系。”

    宇智波光拉着鸣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在街道尽头的一栋二层公寓楼前停下:“你家应该就在上面吧,介意邀请我上去看看吗?”

    “诶?姐姐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在这里……”

    “你猜。”

    ——这栋公寓楼,跟波风水门在聊天群里说的不是同一個,估计是三代在九尾之乱后给鸣人重新安排了住处。不过找起来并不困难,毕竟这里和刚才的商店街相距不远,而且外观非常显眼,宇智波光在动画里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四岁的鸣人也没那么多心眼,虽然前一秒还在疑惑宇智波光的情报来源,下一秒就咧嘴笑了起来:“当然不介意!除了老爷爷以外,还从来没有别人来我家里做过客呢!姐姐我这就带你上去……”

    上楼。

    开门,进屋。

    入眼的是一片简陋凌乱的景象。略微发黄的墙壁,掉漆的茶几和椅子,餐桌上摆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杯面、水壶、牛奶盒……大概是因为泡面的汤汁已经被喝得非常干净,所以空气中并没有太多异味。

    “哎呀,我今天忘记收拾屋子了……”

    鸣人一脸窘迫地瞥了一眼宇智波光,就跑过去收拾桌子:“姐姐你先等一下,房间里太乱了,我马上就打扫干净!”

    桌脚和地板的摩擦声响起。

    宇智波光看着鸣人手忙脚乱的动作,随意向前走了几步,拿起半盒牛奶晃了晃,再看了一眼日期。

    嗯,不出所料。

    “这些牛奶,伱买回来的时候就是过期的吗?”

    “啊?”

    鸣人愣了一下,才走过来把牛奶拿起,学着宇智波光刚才的样子看了看标签,直接把剩下一半倒进嘴里:“过期不过期的,我不太懂……这些牛奶都是我从那些商店后面的桶里捡回来的,如果走进去的话,就会被他们赶出来……”

    说话间,鸣人搬了个凳子过来:“姐姐,这张椅子我已经擦干净了,你坐!我去烧水,老爷爷教过我怎么用水壶的……”

    “谢谢。”

    宇智波光道了声谢,依言坐下,将注意力投向了聊天群。

    【无名:四代目,想好要跟他说什么了吗?我可以帮你转达。】

    短暂的沉默。

    【永带妹:光小姐,可以请你先不要对鸣人透露我的存在吗?】

    【无名:?】

    【永带妹:我可能……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确实。”

    从宇智波光的角度来看,波风水门的确算不上称职的父亲,比他作为忍者和丈夫时差得太远。

    【永带妹:时至今日,我并不后悔将九尾封印在鸣人体内,因为这是当时的最优选择。我只是后悔,没能以父亲的身份陪伴在鸣人身边,亲眼看着他长大……九尾之乱,太多的村民为此丧生,大家需要一个发泄情绪的出口,但是承担这些的人本该是我,而不是对一切一无所知的鸣人。】

    【永带妹:光小姐,我能再请您帮个忙吗,作为回报,我可以将自己所知的忍术知识教授给你,包括我赖以成名的几种忍术。】

    【无名:……纠正一句,最优选择其实是把九尾封印回玖辛奈的体内。人柱力失去尾兽,的确会濒临死亡,但是如果能立刻将尾兽封印回去,他们还是有机会存活下去的。尤其是千手和漩涡这种生命力极其顽强的种族。】

    【永带妹:?!】

    还能……这样?

    宇智波光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用意念继续打字:

    【无名:说回正题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无名:先说好,我可以帮你照顾鸣人一小段时间,但不可能一直待在他身边。】

    宇智波光对波风水门的忍术确实有点兴趣。

    作为忍界驰名的金色闪光,波风水门的招牌“飞雷神”堪称bug级的时空间忍术,哪怕和带土的“神威”相比,都毫不逊色。

    不过,她想学的并不是“飞雷神”。

    时空间忍术可以说是所有忍术中最吃天赋的一种,学习“飞雷神”,需要有着极其出色的查克拉控制能力和神经反应能力。前者还好说,可以通过反复练习提升,但后者基本上是天生的,像千手扉间和波风水门那样的人万里挑一。宇智波光不觉得自己有那样的天赋。

    但另一种术就不同了——

    封印术!

    身为玖辛奈的丈夫,波风水门可以说是现今忍界最了解封印术的人之一。除了“金刚封锁”这种需要血继限界才能施展的术,其他所有封印术,他应该都有涉猎。对于这类知识,宇智波光很有兴趣!

    当然了,封印术的重要性也不是前者能够相比的,波风水门可能愿意教她飞雷神和螺旋丸,却未必肯教她封印术。

    但宇智波光可以追加筹码。

    ——波风水门身处死神体内,想要做的任何事情,都需要她来帮忙完成。那么,她只要在交易条件的基础上,多做一点,就可以让波风水门欠下她的人情,从而想办法偿还。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道德绑架”,以四代火影的品性,是不会心安理得地让自己白白付出的。

    就算真的学不到封印术,宇智波光至少可以借这个机会,将“八千矛”的刻印打到鸣人身上,必要时借用一点他的查克拉。

    甚至……

    她还想给另一个人也打上刻印——

    一个很可能会在今天出现的人。

    聊天群里。

    波风水门从“最优选择”的幻想中回过神来,怀着复杂的心情接上话茬。

    【永带妹:我知道,我不会提出那样过分的要求,只是想请光小姐您……跟三代目大人谈谈。】

    ……

    咕嘟咕嘟——

    厨房里的水壶开始叫了起来。

    宇智波光帮鸣人把电断掉,正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就听到一阵匆促的脚步声从门外走廊上传来。

    然后是敲门声。

    “鸣人啊,你在家吗?爷爷过来看你了,快给爷爷开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