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寂寞的床,伤心的他和无知无觉的她。

    黑瞎子气得捶床,这个女人就不能好好和他说一句话吗???

    他心烦意乱地一仰头倒在炕上,抬起手看着手上的手链回想起了颂命送他这条手链的那天。

    那时颂命去首饰铺子取她定制送给金环和银环的手镯,他在铺子外等着。

    其实从家里出了变故后他就再也没有戴过首饰了,不单单是没有钱支撑,也是因为没必要,太影响他活动了。

    所以现在能赚钱,有能力负担起首饰的消费了黑瞎子也没有买过首饰。

    就在黑瞎子出神的时候一只手摘下他的墨镜捂住了他的眼,同时另一只手牵起他的手。

    还好黑瞎子闻到了青檀味认出了来人是颂命,不然他早就一刀捅过去了。

    然后他就感到颂命笨拙地往他手腕上戴手链,因为单手操作不方便好几次滑脱了,他无奈开口:“命姐,实在不行我自己戴吧?”

    手背就被颂命不轻不重的拍了下,带着气急败坏地说:“闭嘴,我还就不信我扣不上这个扣子了!”说完捂着黑瞎子眼睛的手就放了下来,开始两只手专心致志专攻手链。

    黑瞎子还能怎么办,举着手等待颂命给他戴上手链。

    “好啦!怎么样,好看吧?”颂命得意地叉着腰问道。

    那是一条穿着一个银牌的红绳,银牌正面刻着“平安”背面刻着“喜乐”很朴素的款式。

    但是颂命捏着银牌微微一转,阳光的照射下银牌上竟然显现出细致的纹路,是几朵盛开的杜鹃花。

    她笑着挠着头说:“一开始我是想要刻马的,但是不管怎么刻马的形状都很奇怪,然后我想到杜鹃花是满族文化中很重要的花,所以我就刻了杜鹃。”

    其实当时她想的更多,因为年关将至黑瞎子老是很神色哀伤的一个人坐着,她就明白黑瞎子是想家了,同时想到杜鹃花在满族文化中有代表家的含义,所以想借着这条手链隐晦地安慰他。

    但这些话都太肉麻了,而且明着说出来有点撕人家伤疤的嫌疑,所以以上的话颂命半点没提。

    “笨蛋......”回忆结束的黑瞎子捂住脸喃喃道,他是满族人他能不知道杜鹃花代表着什么吗?

    从刚认识颂命开始黑瞎子就察觉到颂命的特别,她似乎早就认识他,就比如在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是震惊的态度,而不是淡淡接受,就好像在以前颂命知道他但是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一样。

    包括在后来,平民女子识不得几个大字,闺阁女子多读《女戒》的现在,颂命会背诗,会说洋文,会算数,甚至还有物理,生物,化学她都能讲上一些道理。

    每一次背着手教金环银环的时候颂命都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自信,那种气质会让人完全忽视掉颂命本身并不出众的颜值,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被她牢牢吸引住眼球,包括黑瞎子。

    村里年龄相仿的青年因此总是若有若无的找黑瞎子打听颂命的喜好,是否心有所属。

    那时黑瞎子真的气得很想一匕首攮过去,然后告诉他们他命姐不是他们可以肖想的人。

    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单纯的阐述事实,可如果只是单纯看不惯好花插在牛粪上,按照他这个总是事不关己的性格他有可能直接拔走鲜花吗?

    酒精的催化下,以往的种种不自然涌上心头,黑瞎子的心越发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