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我们的命啊!吕万财,我死的好惨呐!你偿命啊!”

    黏腻发黑发臭的血滴落在吕万财头顶,他厉声大喝向那些鬼魂射击:“老子tm能把你们弄死第一次就能弄死第二次!都给我死!”

    可鬼又怎么会怕枪?

    他们要拉着吕万财一起下地狱,吕万财终于怕了,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痛哭流涕,就求一条活路。

    黑瞎子早就在吕万财被壁画中出来人震惊时溜了。

    那绿檀手链是他和颂命当初定下的一个暗号,意思是“爷要开始浪了,你见机行事快逃”。

    当时黑瞎子看见颂命走路的姿势很像她练习闭眼走路时的,于是他借着墨镜的遮掩闭上了眼,等待着颂命的信号。

    黑瞎子跑的飞快,瞬息间就到了颂命的身边,他兴奋的问:“我靠,命姐你真牛啊,这你也懂。”

    颂命摇头说:“我不懂,我也在赌,赌对了而已,一会我说闭眼就闭眼,到时候拉着我的衣服跟着我走,不管什么人叫你都不要应,也不要听他们说了什么明白吗?”

    黑瞎子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放心,绝不掉链子。”他没问那地图怎么办,也没问那些人怎么处理,他知道跟着他命姐就行。

    过了一会,颂命突然说:“闭眼。”

    黑瞎子立马闭上眼睛拉住颂命的手。

    他感觉到颂命站直了身体,抬手按下什么东西,走了几步又按下什么东西。

    耳边传来的是草原上的笛声,马的嘶叫声,额娘温柔的嗓音,阿玛沉稳的呼叫。

    他们说:“孩子,你怎么不看我们啊,你看阿玛给你准备的枣骝马,你不是从五岁开始就想要一匹马了吗?”一匹马的喘气声传来,光是听就知道这马毛色光亮,目光有神,脾气烈,能跑的又快又稳。

    “你额娘前段日子刚给你打了个银吊坠,那可是她自己画的图,你阿玛都没有这种待遇啊。”

    “宝贝快逃,你阿玛撑不了多久了,额娘也逃不出去了……”

    听着听着黑瞎子的泪水流了满脸,那场变故就像是人生中的乌云一样,一直笼罩在他的头顶,亲人的死亡是他这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

    颂命感觉到握的越来越松的手,叹了一口气,她如何能不知道黑瞎子心里难受,她耳边家人的声音也扰的她想哭,想睁眼安抚家人,可她明白自己一旦睁了眼就会发生危及生命的事,于是她硬生生的忍着。

    思念不是丢人的事,哭泣也不是,没必要打破别人对故人的思念,有的时候适当给予别人情感上的支持才是对对方最好的帮助。

    她似乎是无意间有了什么好情趣,哼起了歌:“虫儿飞,花儿睡,地上有一对才美……”有的时候这种支持无需多言,挑破了反而让人尴尬。

    清丽的嗓音拉回了黑瞎子的思绪,他用另一只手擦干泪水,再次握紧颂命的手,紧的就像这辈子也不会分开。

    又是八声咔嗒声,耳边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颂命的眼微微眯起一条缝,看见外面没情况了才放心睁开眼说:“好了,睁眼吧。”

    黑瞎子睁开眼,眼前的壁画早就变了,和颂命说的一样,拜鬼献祭。

    身后传来一阵阵哭天喊地的叫声,一扭头发现那些马贼没死,他们和疯了一样跪在地上向空气里的虚无道歉,裤裆下一片狼藉。

    黑瞎子被恶心到了,扭头问颂命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