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酣畅淋漓的棋下完颂命表示:她饿了。

    解九收了人家的棋,还一时兴奋把人杀得片甲不留,回过神后意识到自己也太不给颂命面子了,脸都微微泛着红,张口准备解释。

    颂命却大气的摆摆手,笑着夸赞解九棋下的好,出击时果断决绝,用这样的棋风掩盖住自己留的后路,最后出其不意一击必杀,简直太妙了。

    解九看得出颂命没说违心话,不由得对这人的大气产生几分好感。

    两个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解九见天色不早便起身离开,颂命看着他离开才收起笑容。

    颂命清楚自己的优势,那就是好好笑起来时太无害,让人自然而然的就放下戒备生出好感,但凡颂命走的是攻略任务这就是她的王炸。

    不过牌好不好能不能赢要看怎么出,要是手气好但是不会出牌,给一堆顺子和炸弹都没用,要是会玩,给一堆烂牌照样能打出天仙配。

    ……

    是夜。

    白洲客坐在梳妆镜前拆完头饰,看着镜中依旧年轻的自己心里突然疲惫的不得了。

    她最近梦见了些不太好的事。

    梦里她穿越后时间并没有停止,她的突然失踪让父母一夜白头辞去了工作,满世界发放传单发视频求助,爷爷在一个月因为网上不好的评论突发心脏病离世。

    之后义母为了找她和义父离了婚,义姐不久后为了找她也莫名失踪了,义母精神崩溃自杀离去……两个美满的家庭都因为她而没了,而她只能像个和他们所有人都有关系的旁观者一样,绝望地看着一切走向下一个悲剧却无能为力。

    梦里的她一遍遍问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拒绝天道,为什么让一切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那么自私自利。

    等到泣血醒来,才发现一切不过是梦。

    “呼……”白洲客颓唐地点燃一根烟,倚着窗将碍事的头发向后捋去。

    天道在穿越来后的第三天以梦境的形式再次将白洲客拉到那个虚无之地,告诉她她穿越后原本世界的时间确实还在流动,不过相较于盗笔世界更慢,盗笔世界十年,原本世界一天。

    白洲客信了,不是愿不愿意信,而是除了相信祂别无他法。

    她没有别的能信。

    这十七年真累啊……

    明月照着大地一片沧桑,白洲客终于体会到了月明思乡的感慨,异乡无可信之人的孤独,少时离家只觉得外头一切都好,等到后来回不去家了才知道想家。

    一根烟很快燃尽,吸进去多少白洲客自己也不知道,但,时间不早了,她该睡了。

    白洲客无悲无喜的眼神渐渐覆盖上颂命独有的痞气,她该面对现实了。

    颂命伸了个懒腰,盖好窗户后往床的方向一飞,顺手拉起被子盖到身上,没两秒就进入深度睡眠了。

    ……

    第二天解九还真送来了礼物,一对红玉雕成的兔子耳挂和红玉扇流苏发簪。

    “原先买的是耳环,但昨日一见才发现表姐没有耳洞,临时让人改成了耳挂。”解九指着耳挂上一处细微的焊痕解释道。

    颂命拿起锦盒里的耳挂,阳光直射下的红玉红如鸡冠,颜色均匀,温润微凉带有油脂光泽,按照解家的财气应该是新疆的老河道籽料。

    两个首饰一上身正好和颂命今天衣服的配饰相呼应,衬得颂命颜色更好了。

    即使是不太爱首饰的颂命也喜欢的不得了,“真好看,这玉拿到手估计要花不少功夫吧?”

    解九浅笑盈盈:“给家里人那一定要最好的,家人开心最重要。”

    颂命同意地附和,“那也是,家人最重要。”

    两个人又一阵闲聊,聊到了长沙城的现状。

    “我最近逛了一圈长沙城,发现了个有意思的现象。”

    解九对着一边的椅子拱手,“坐下说。”

    “长沙城想吃同一块饼干的人不少,有的人占了先来后到的优势能多吃些,有的人凭借一股蛮劲硬是挤到了前面,而有的人只能尝些残渣剩饭,但似乎总有人不会甘心。”颂命漫不经心地说着话,手上不紧不慢的泡茶,态度好像只是在说些家长里短的熨帖话。

    这饼干自是不用说指的是什么,长沙城的冥器倒卖生意但凡想出去或是进来都必须从红,霍,解,李,吴,齐家,水蝗家,黑背老六那里过路,其他的二道贩子丝毫没有生存余地。

    一杯茶泡好,颂命递给解九,解九接过后放在桌子上,说:“世界上让人不甘心的事太多了,往往只是自己受了气但对别人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颂命咧嘴一笑:“世界上让人意想不到的事也很多,现实很具有艺术色彩不是吗?”

    解九敛起笑眯着眼看着颂命,“那么,又有谁觉得自己可以当这个戏本子的主角呢?”

    颂命歪头,“按照戏本子里的来说那人身上会有个惊天动地的身体特征吧,”她又问,“似乎很多的作者都大隐于市,也许主角的形象原型也就在其中,小九有空的话可以碰碰运气看看这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