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九:哈?她在放什么狗屁?

    “你和我好好说说发生了什么。”解九正色坐起身子,毕竟颂命还是代表着解家的,敢耍颂命就是在打他的脸。

    颂命简要说了今天的经过,末了还抹抹不存在的眼泪。

    解九皱眉,他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人敢。

    解九说:“事情我会解决,但是你下次别这么吓人了,我是真的心脏骤停了。”

    颂命上下打量一番解九,用一种很可惜的语气说:“中看不中用。”然后拍拍屁股走了。

    只留下气的咬牙捶床的解九。

    气煞他也,要不是打不过这个女煞神他至于吗!

    有可能是平常颂命做的亏心事多了,晚上就遭报应了。

    这天晚上颂命做梦了,准确来说不是做梦,而是陷入了一段很模糊的记忆里。

    ……

    “爸爸!”

    “妈妈!”

    “你们在哪里!”

    一个小女孩满脸泪痕的在一片漆黑中跌跌撞撞的前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自己声音的回响。

    为什么局面会变成这样呢?今天是她的生日,爸爸妈妈带她来了博物馆,然后呢?她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个地方?她还能回家吗?疑惑与恐惧充斥着她的心,但她不敢停留在原地,似乎停下,就意味着死亡。

    跑着跑着,远处突然出现了光亮,女孩不顾一切地向那里奔去,边跑边喊:“你好!你见到我的爸爸妈妈了吗?他们都很高,爸爸胖胖的,妈妈不胖也不瘦戴着眼镜。”

    跑到光亮处才发现是五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但女孩居然一点也不害怕,拖着哭腔又说了一遍。

    一个长相清隽的男人回了头,抱起了她,疑惑的向身边一个穿着粉色冲锋衣的男人说:“谁家来这里还带孩子啊,太不负责了,不会是想遗弃吧。”

    一个浑身漆黑的男人耸耸肩,“这年头真是人渣到处跑啊~”

    一个胖胖的男人说:“小姑娘和……仔细说说你爸妈长什么样,实在不行你以后就跟了……我。”女孩晃晃脑袋,试图听清那两个怎么也听不清的字,但似乎只是一片徒劳。

    还有一个男人并不说话。

    也许是手电筒的光太亮了,女孩怎么凑近也看不清这五个人的长相,只是有种隐约的感觉,他们或许认识,也或许不认识。

    粉色冲锋衣的男人开口:“小姑娘,你叫什么?”

    女孩回答道:“白……”

    梦境就此断结。

    醒来的颂命一头雾水,她不明白自己怎么梦见了那段记忆。

    那是九岁那年的生日,因为她喜欢历史的原因父母带她去了博物馆。

    却没想到在逛一个叫做“遇见盛世大唐”的展厅时和父母失散了,进入了博物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然后遇见了五个记不清脸的男人。

    期间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只知道最后她迷迷糊糊的出了那个地方,至于过程完全没了记忆。

    据后来父母描述,当时是在在博物馆一楼的消防通道口找到熟睡的她,手里还多了一条绿檀手串。

    虽说找到时她没有受伤的样子,但之后紧接着又大病一场,那段记忆也彻底进入颂命人生盒子的箱底吃灰去了。

    颂命看着这串绿檀手串百思不得其解,她以前不识货,身边的人也不识货,现在识货了才发现这条手串的不同寻常之处,首先是木材的贵,木纹太漂亮了根本不是网上的小店里可以买到的,其次是上面的配珠都是清一色的帝王绿玻璃种翡翠,虽然小,但依旧贵。(有一说一,她以前还以为这是雪花啤酒瓶做的)

    难道她以前是个神偷?九岁的神偷?太吊了吧?

    不过旧事已然无法追忆,赶紧看看耍她的人都如何了。

    解师傅气得熬了一晚上,在太阳升起后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忙碌了一上午,将那位北京来的客人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

    “你自己看吧,我需要休息会。”说完解九就安详的睡着了。

    颂命: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颂命拿起桌上的资料,一翻,看见个熟人——邹丘诗。

    不晓得大家还记不记得他,不记得也没关系,指路:云国往事副本,他是颂命杀的第一个人。

    昨天放她鸽子的人正是邹丘诗的哥哥邹莼辞,当年邹丘诗失踪后他父亲也随后病逝,邹莼辞子承父业,清朝没了,邹莼辞直接靠着强大的人脉关系和英国人搭上关系,承包了大大小小的石料场沙场以及铁路项目。

    英国人和政府合作最近准备修一条连接北京到南京的铁路,为了让这条铁路能多连接一些地方,途中会绕路经过长沙,邹莼辞接下了这笔大单子,解家也想在这里分上一杯羹,于是便派颂命上场约谈。

    颂命有些头疼,她大抵是知道为什么了,估计是认出她来了。

    三十多年的光阴足以忘记一些往事,颂命早就忘记了邹丘诗,早忘了因为早些年心性不狠没有想过斩草除根,竟然留下了这么个祸害。

    颂命没再叫醒解九,回了竹苑等待着一场鸿门宴。

    她种下的因,结出的果自然由她来吃。

    她也有那个能力吃下这个果。

    不出两日,果然邹莼辞又派人给颂命了张纸条。

    “我们该有个了结了,亥时西城门外见。

    ——邹莼辞”

    颂命收好纸条,背上天明刀,重新梳好头发,出了门。

    二楼的解九将一切尽收眼底,他现在对那笔生意能不能谈成已经不关心了,他只在想颂命能不能安全回来。

    但他没有问她可需帮忙,他知道颂命这人的性子,因为不愿意欠人人情,所以她的事不会让别人牵扯进去,永远都是自己解决。

    心里的万般思想都化作面上的不动声色。

    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身影不见,解九才慢吞吞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书桌上的文件,但久久的,只有钢笔笔尖上的墨干了,纸上依旧是什么也没写。

    ……

    街上颂命遇到了以前常去的那家流动驴打滚小摊。

    这两日繁忙没出过街,没发现这小摊子居然还开着。

    再一看摊主,还是那个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