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体会之后,他不得不承认,古德里安他们的激动也不是那么没道理。

    “时间零”的强度确实高的吓人,他现在还是一个瘦弱少年的身体,发动了言灵之后,十几个全副武装,一眼就知道是精英的武装人员甚至连扣动一下扳机都做不到。

    不仅消耗不大,单纯一个言灵的就已经让他比第一次“受箓”,掌握了诸般法术之后还要强了。

    路明非也没和这群玩真人CS的孩子们过多纠缠,随手解决了挡在门口的十几個人后就绕开战场的中心走了。

    他出来也不是为了装杯或者当什么真人CS冠军,他只是脸现在肿的很高,想找个校医给他上上药。

    主要是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出风头,半边脸肿的和猪头一样,万一被人冠上什么“猪头刺客”之类的绰号,以后还怎么混啊。

    卡塞尔学院位置偏僻,投资人又有钱,学院占地面积大的吓人,路明非绕着远离枪声的地方逛了一整圈,也没能找到所谓的校医室在哪里。

    不过他找到了食堂。

    卡塞尔的食堂是巴洛克装饰风格的,大厅足以容纳一千人同时用餐,菜品以西方菜为主,食堂师傅一脸“我很专业”的样子,想来口味是不会差的。

    路明非使用现金买了一份鲜榨的橙汁,一大桶刚炸好的炸鸡,还有一个大号的牛肉汉堡,用袋子装着走了。

    身体的强韧与否,与意志力的强弱是有关联的,路明非现在身材消瘦,与常人相比也有所不如,现在正是需要补充大量热量的时候。

    刚出了食堂,远处的教堂尖上忽然亮起了一抹晃眼的白光,路明非快走了两步,发现这白光居然还跟着晃他的眼。

    他不由自主的抬头朝亮光的方向看去,刚巧一枚大口径狙击枪弹撕裂空气,直直钻入路明非身前的砖石地板,随后爆起一团红雾。

    他居然没提前察觉到。

    路明非在那个黑暗阴冷的异世,怎么说也是从一个基层邪……哦不对,基层法师摸爬滚打后混起来的,经历大小战斗无数,自然磨炼出了防止偷袭的感知之术。

    平时谁对他动了恶意,目光在他身上一扫他就会有所感应,想偷袭他可谓是难如登天。

    只有前世的一个警督曾经在暗处用枪偷袭打中过他,如果不是当时路明非已经完成了三次“受箓”,身体彻底非人,没准就得提前打复活赛了。

    根据他后来的拷问,路明非知道自己的感知之术的强项与弱点是一体的,那就是“恶意”。

    他对恶意极为敏感的同时,如果针对他的人心里毫无恶意,他就很难提前生出感知。

    当时那个警督就是有家传的类似“无心之射”的技法,而这回……

    这回偷袭者应该是单纯的没有恶意。

    远处的教堂应该是红方的指挥部,一直跟随着他的晃眼白光应该是狙击镜的反射光。

    所以刚刚是红方指挥部的哪个狙击手在与他开玩笑?

    急着干饭呢,谁他妈愿意跟你玩笑?

    路明非后退两步避开带有强效麻醉效果的红色雾气,将买来的肥宅快乐套餐放在地上,随后轻拍腰间兵马坛,一道肉眼不可见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抑扬顿挫的龙文响起。

    时间开始加速。

    向着上方弥散的红雾静止了,晃着他眼睛的白光也如同琥珀里的虫子,凝固而滞涩。

    视野中路明非忽然消失,隔了一大段距离之后忽然出现在停车场中心。

    枪声已经渐渐变得稀稀落落,硝烟略微散去。

    路明非的兵马需要几秒钟的时间来缓一缓才能释放下一次时间零,刚巧,四面八方传来了一道沉雄有力的声音却有些冷硬的声音,是通过扩音系统播放出来的:

    “恺撒,你还有几个人活着?”

    “楚子航,干得不错,”对方的声音是从同一个扩音系统出来的,透着冷冷的笑意,“我们这边还剩十四人,你还顶的住下一波吗?”

    “我这边只剩一个女生了,不过蛮遗憾的,她就是那个让你们头疼的狙击手。她只要锁定停车场你们是过不来的。”

    原本势均力敌的双方,因为路明非无意的横插一脚带来的连锁反应,胜利的天平已然大大的向凯撒所在的红方倾斜。

    “楚子航”这个名字路明非是听过的,他在仕兰中学的学长,高富帅,万人迷,面瘫。

    他与路明非接触的不多,虽然路明非听过好些闲言碎语,但对这位学长的为人其实是不怎么了解的。

    至于“凯撒”这个名字,路明非就如雷贯耳了。

    那天诺诺说的被他带了绿帽子的苦主兄呗,据说是个土财主,还挺有钱的。

    两个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凯撒自然知道楚子航所在的黑方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但他并不认为这是胜之不武。

    在他看来,正确有效的处理执行任务中的意外本就是一个领导者该做的。

    “尽管来试试吧,我们的狙击手也还活着呢,你那把‘村雨’准备好了吗?”

    “嗯,我也想赢伱那辆布加迪威龙呢。”

    “停车场见。”

    “很好。”

    教堂和小楼的门同时打开,沉重的作战靴也几乎是同时踏出了第一步。

    深红色作战服的人群站在停车场一侧,为首一人摘掉了头上的面罩,金子般耀眼的头发披散下来,衬着一张希腊雕塑般的脸,眼睛是罕见的冰蓝色,目光冰冷,他把那柄猎刀在空中抛着玩。

    从小楼方向出来的只有一人,他同样摘掉了面罩,露出清俊的五官,一头毫不驯服的黑发指向不同方向,凌厉如刀剑。

    他们同时看见了站在停车场中央的瘦弱青年。

    凯撒皱了皱眉,想不到为什么在这场游戏的尾声,战场中央还会出现闲杂人等。

    与刻板守旧,令行禁止的狮心会相比,学生会的成员更自由散漫一些。

    他正想说些什么,后方的一名学生会成员却压根懒得等,举起手中的冲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