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敛了悲伤的神色,冷笑出声。

    “她凭什么求见本宫?还想着用她那些个老掉牙的说辞来困住本宫?

    本宫到现在还能留她一条性命,不过是看在她是乌拉那拉氏家族的主母。

    否则就凭她对本宫的母亲所做的那些事,便是本宫让她死一万次也是能的!”

    剪秋知道,乌拉那拉氏说的不是气话。

    若不是因为还要留着老夫人顾全家族的体面,恐怕早在乌拉那拉氏封后大典结束后,那位尊贵的老夫人就该“病逝”了。

    乌拉那拉氏的父亲费扬古大将军是个冷情的人,他常年征战沙场,每每回府便左一房姨太太,右一房小妾的往府中抬。

    老夫人不敢对着费扬古撒气,便等他再度出征之后折磨府中的姬妾与庶子女。

    待费扬古得胜归来,又难免为这些事与老夫人再吵一架。

    继而又抬进两房妾室来。

    所以就算乌拉那拉氏让老夫人“病逝”,费扬古也不会说什么的。

    只是乌拉那拉氏说过,老夫人还有用。

    端妃自回了延庆殿,便一直心神不安。

    吉祥取了乌拉那拉氏赏的那串珠子来,捧到端妃面前。

    “奴婢见娘娘似焦灼不安,请娘娘闻一闻这珠子,也好安安心神。”

    自从端妃得了那珠子,便发现那珠子有安神的奇效。

    每次她焦躁不安的时候,这珠子散发的那股特殊的香味总能安抚她的心神。

    端妃接过珠子,先是将珠子戴在了腕上。

    又将珠子摘下拿在手心,轻轻嗅了嗅。

    特殊的香味入鼻,端妃渐渐静下心来。

    半晌,静下心来的端妃才对吉祥笑着道。

    “说来也奇了,皇后赏的这东西,真是极好。

    竟比太医们开的药还管用。

    只是本宫却担心,这珠子哪日这香味散尽了,

    本宫可该怎么办?”

    吉祥笑道。

    “皇后娘娘赏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这珠子也不知道是何玉做的,

    竟有这么好闻的味道,且已经这么久了,这味道还未散尽。”

    端妃抚着手中的珠串,又深深洗了一口气。

    “是啊~本宫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玉,

    等等,不对,”

    端妃忽然色变,吉祥赶紧凑上前去。

    “娘娘怎么了?哪里不对了?”

    端妃盯着手中的珠串,问吉祥。

    “你自小跟在本宫身边,见过的好东西也不少了。

    除了金香玉石,你可曾听闻有哪种玉是有香味的?”

    吉祥愣了愣,茫然的摇摇头。

    “奴婢跟着娘娘这么久,也只在那年安定侯府老夫人的寿宴上见过金香玉石。

    但奴婢记得,那金香玉石的味道是花香,像娘娘这珠串的香味,

    奴婢别说是见过这样的玉了,就是别的地方,也从来没闻到过。”

    端妃道。

    “是啊,本宫也从未闻过。这珠串,当初皇后娘娘赏本宫的时候,

    说是异域进贡的珍品?你可还记得,是哪里进贡的?”

    吉祥继续迷茫。

    “皇后娘娘只说了是异域进贡的珍品,但未细说啊。

    想来左不过是大食、罗刹、琉球或是高丽罢?

    奴婢记得,只有这几个番邦是在秋后进贡的。”

    端妃道。

    “不对,大食与罗刹不出产玉石,琉球与高丽那样的小地方,

    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得靠朝廷每年的银粮,

    那两个小地方又贫瘠,拿不出这样好的玉来。”

    吉祥摇摇头道。

    “那奴婢便不知了。娘娘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端妃盯着手中的珠串,那珠串上一共二十四颗殷红如血的玉珠。

    她知道乌拉那拉氏这两年也经常去宝华殿烧香祝祷。

    乌拉那拉氏在赏她这红玉珠串的时候就说过,这二十四颗珠子代表着二十四种功德,也是佛果的二十四种清净。

    还说因这珠子有佛果加持,又有玉石本身自带的香味飘散,更能使佩戴者清心静气。

    可是端妃今日忽然发现,自己除了金香玉石,并未在任何一种玉石上闻到过香味。

    “你去找人查查这珠串上的香味,本宫觉得似有不妥。

    这香味安神功效之快,让本宫心惊。”

    吉祥立刻应了“是”,又道。

    “今儿是除夕,待过了十五,奴婢找机会将这珠串送出宫去给那位大夫瞧瞧。”

    端妃想将珠串放到吉祥手中,却又恋恋不舍的嗅了嗅。

    最后才带着不情愿和心底的疑惑将珠串给了一直候在旁边的吉祥手中。

    而莞贵人在碎玉轩独守着那盏最亮的灯,用剪刀剪了剪诛心,便吩咐人伺候她梳洗歇下了。

    崔槿汐伺候着莞贵人躺下,笑眯眯道。

    “小主安寝罢,明日一早还要去给皇上皇后并皇太后请安的。

    奴婢已经为您备好了明日要穿的衣裳,是您最喜欢的朝阳红。

    首饰是皇上上个月单独赏您的那套金累丝乳丁纹的头面。”

    莞贵人躺下后看着崔槿汐,道。

    “将首饰换成皇后娘娘赏的那套点翠的罢。”

    崔槿汐虽不解,但对于主子的命令向来是言听计从。

    “是,今年除夕本来该热热闹闹的,按着奴婢原先想的,

    这会子应是皇上与众妃嫔一同守岁的时辰呢,

    可惜小主睡吧,奴婢将您要的首饰准备好去。

    对了,宫中只有华妃娘娘素爱点翠,

    如今小主您也时常用点翠首饰,奴婢有点担心”

    莞贵人翻了个身,面朝着床里侧睡了。

    只留下一句话给崔槿汐。

    “怕什么,首饰而已,谁都能戴。”

    崔槿汐不再说什么,只轻轻为莞贵人放下床帘,又吩咐了上夜的宫女认真守着,她自去休息了。

    崔槿汐退出莞贵人的寝室过了好一会子,就见落羽端着一壶茶水来了。

    只是她并没有进屋,而是轻轻将茶水放在了门外的小几子上就离去了。

    守着茶水炉子的小太监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半夜莞贵人被渴醒,上夜的宫女为她奉了茶,她喝了,便又继续安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莞贵人,吓了宫女一大跳。

    宫女双膝一软“噗通”就跪下了。

    “小主,小主的脸,”

    莞贵人坐在床上,疑惑的瞧着昨夜上夜的宫女跪着。

    “我的脸怎么了?”

    听到莞贵人醒了就赶着来伺候的崔槿汐与落羽进了门来,二人一看到莞贵人也是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