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哗啦啦的雨水拍打在窗外的台阶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一栋三层小楼内,一楼是客厅、厨房、还有浴室。

    二楼有三个房间,一间主卧,另外两个房间分别在主卧的两边,一间由书房改造成的电竞房,还有一间客房。

    此时,整栋小楼内只有两间房间亮着灯,住在客房的桐岛樱怜点开了房间里的床头灯,床头灯橘黄色的光芒很微弱,只能照亮周围的一片,其它的区域还是被阴影笼罩。

    都说人安慰别人的时候一套一套的,三寸不烂之舌,滔滔不绝。

    但安慰自己的时候却只能靠双手了,没有人会帮你。

    因为刚才准备睡觉,桐岛樱怜早就摘下了头绳,凌乱的发丝随意披散在肩上,还有一缕发丝粘在了嘴唇上。

    她身上穿的是宫泽为她找的睡衣,洁白的连衣裙穿在身上正好合身,宽大的领口让白皙的锁骨暴露出来,往下还能清晰的看到一丝弧度。

    柔软的后背紧紧的贴着光滑的墙面,鸭子一般坐在地上,白嫩光滑的小腿向内合拢,桐岛樱怜微微侧身,将耳朵贴在了墙上,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

    从侧面看,好像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小妾,仅仅只能靠听声音充实脑子里的幻想,用来满足自己。

    并不隔音的墙后面传来欢愉的声音。

    “My…honey…最最最喜欢你了…”

    “雾奈别捂住脸,让我看看你羞涩的表情…”

    “不要,太害羞了…”

    “我做的胡萝卜咖喱饭好吃吗?”

    “嗯…喜欢…”

    …………

    桐岛樱怜的小脸进入了微醺状态,洁白的连衣裙尽显凌乱,脑袋微微低垂,小手从领口伸了出来,声音低沉的喃喃自语:

    “前辈…”

    樱怜低头看着洁白无瑕的连衣裙,不用想也知道这件衣服是雾奈的,衣服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宫泽前辈家的院子里种满了栀子花,吃饭前雾奈还热情的给她讲述栀子花的花语。

    喜悦、守候、和永恒的爱情。

    为什么守候在前辈身边共享喜悦的人不是她?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晚了一步吗?

    好吧…这不是一步,而是晚了整整五年。

    少女正在回忆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不合时宜的声音。

    墙对面的床还在跳着舞…

    都过去47分钟…

    樱怜含情似水的眼神静静的注视着床头随风摇曳的光影,思绪回到了五年前…

    那是开学两周之后的事了,她从老家神奈川县独自来到东京上高中,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与冷漠。

    桐岛樱怜跟宫泽的情况一样,同样是班主任要求她必须参加一個社团,所以选择了比较轻松的超自然研究社。

    超自然研究社的社员几乎都是幽灵社员,大多时候只有两人在社团里,那就是桐岛樱怜跟宫泽。

    那一天好巧不巧两人同时被锁在社团里了,孤男寡女被困在昏暗的房间内。

    桐岛樱怜只好蜷缩在社团的墙角瑟瑟发抖,心中的警惕心拉满,眼中的余光不时看向宫泽。

    生怕‘如狼似虎’的学长扑过来将她吃干抹净。

    再来东京上学之前,桐岛樱怜就听长辈说起大城市的情感生活非常银乱,已经到了不是雏,就要被笑话的地步。

    这对桐岛樱怜当时纯洁的心灵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以至于上学的时候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别的女孩子裙摆都在膝盖以上,她的裙摆则是放在膝盖以下。

    长长的刘海还有眼镜遮挡了姣好的容貌,完全将自己伪装成了班级里的小透明。

    桐岛樱怜闭上眼睛,现在只希望明天赶紧到来,或者值班的老师赶紧发现她们。

    就在这时,几乎在一瞬间,学校里的灯全部灭了。

    让桐岛樱怜娇小的身躯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黑暗的环境更让她担惊受怕了。

    本来就怕黑的小樱怜只好紧紧的闭上双眼,本以为这样能让自己减少一些恐惧,可偏偏祸不单行,空空荡荡的腹部咕噜噜地叫起来。

    今天的午饭本来就忘带了,再加上连晚饭都没有吃,少女的体力快坚持不住了。

    眼看桐岛樱怜身体摇摇晃晃的,就要摔倒,耳边响起清晰的脚步声,在昏暗的空间里,脚步声越来越紧。

    桐岛樱怜立马警惕起来,纤细的胳膊紧紧得拥抱着自己的身体,做好了誓死不从的准备,只不过饥饿已经让大脑开始眩晕,在迷糊中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含着。”

    桐岛樱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嘴被堵住了,然后不由自主的咬了起来。

    嗯…面包特有的麦香在味蕾中绽放。

    宫泽透过窗外月光的亮度,看着学妹大口大口咀嚼了起来,又坐了回去,温柔的说道:“不用跟我客气,吃完的话,我这里还有。”

    过了几分钟,桐岛樱怜填饱了肚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右面一大片黑暗,小声的说道:谢谢。”

    “不用谢。”宫泽从社团桌子的抽屉里找出来一台小灯,尝试着按了下去,细微的灯光照亮了昏暗的活动室。

    这让桐岛樱怜安心不少,起码房间里没有那么暗了。

    宫泽看着依旧蜷缩在墙角的学妹,竟破天荒的主动找话题问道:“桐岛学妹不是东京人?”

    “你怎么知道?”桐岛樱怜惊讶的问道。

    “因为你的口音很像关西的…让我猜猜…”宫泽仔细想了想,说出了一个答案,“是大阪。”

    桐岛樱怜摇了摇头,声音轻柔地说道:“不是,是神奈川。”

    “哆啦A梦博物馆是不是在那里?我很喜欢看哆啦A梦,就算高中了,也喜欢看…”

    “前辈也喜欢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让房间里的气氛愉快了不少,而且通过聊天,樱怜也发现眼前这个前辈似乎并不像老家长辈口中那种会将纯洁的小女孩吃干抹净的大灰狼。

    相反,前辈似乎照顾到她的情绪,说话的声音很柔和,讲的话题也是她感兴趣的。

    女孩越是陷入困境,就越容易打开心扉,尤其是像桐岛樱怜这样没有被任何污渍侵染的纯洁白纸。

    ……………

    桐岛樱怜注视着床头随风摇曳的光影,墙后面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她也从地上站起来,关上了卧室里的窗户。

    关上窗户之后,光影终于不再摇曳。

    桐岛樱怜低头看着放在床头柜上散发着微弱灯光的橘黄色小灯,又让她想起昏暗的社团里那一丝微小的光亮。

    正因为前辈,才让她枯燥冷漠的高中生活有了光亮。

    ………

    宫泽本来都打算睡了,门外突然传来光着脚丫下楼的声音,由于是木地板,那种脚底皮肤与木板接触发出的咚咚声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