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哥,我刚才亲眼看见,新来的这户人家,把姓曹那小子背进去了。你只要一发话,哥几个马上冲进去把人抢出来!”

    说话的男人,跟他身后的三四个青年,都是村里的小混混。

    几人一直跟在丁茂山身旁当小跟班,这会儿摩拳擦掌,来势汹汹。

    丁茂山脸上也挂了彩,嘴角红了一片,但对比曹家小弟来说,好太多了。

    他一向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又一直看曹家这个半聋半哑的儿子不顺眼,直接一脚踹开林家院子大门。

    “姓曹的!你以为躲这儿就完事了?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清楚,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我抢女人!”

    林老大一看来人个个手上拿着家伙事儿,忙把阿遥挡在身后。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把人打个半死,就算你以后是村长,也没有动用私刑的权利,他要真犯了什么事,大可以去官府衙门走一趟,何苦把人往死路上逼!”

    丁茂山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上次买房子的事他心里还窝着火,这会儿见林家人站在曹家小子那头,心底火气烧得更旺。

    “这是我跟曹家的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他曹阿遥跟我未过门的女人昨晚上在后山待了一整晚,今儿清晨又被人看见勾肩搭背,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去私会!这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这会儿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看戏的村民,早上丁茂山和曹阿瑶干了一架,不少人都瞧见了。

    小村庄长年累月枯燥得很,猛然来了个大八卦,大伙儿庄稼也不想割了,有些甚至端着碗筷,伸出脖子在门口议论,冲着庄家方向指指点点,仿佛都亲眼看见两人勾搭。

    “庄家姑娘平常看着挺文静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规矩得跟大户人家小姐似的,没想到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庆娘长得貌美,曹家小子也俊俏,少男少女天雷勾地火地,这不就勾搭到一处去了……”

    “曹阿遥一个聋子,哪能听到小娘子娇滴滴的呻吟,我都替他可惜,哈哈哈……”

    污言秽语巨浪般打在曹家两兄弟身上,曹同光有心想问问弟弟事情真相,却见他的眼眶都被打肿了,血水糊了满眼,根本看不清他的手语。

    这时,一道清丽的女声,打断了村民们的议论。

    “丁茂山!我敢指着天对着地发誓,从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你若不信,非说我脏了你家门楣,丁庄两家的婚事不如作罢!”

    女子被张氏搀扶着,一只脚瘸得厉害,连走路都成问题,望向丁茂山的眼睛满是决绝。

    丁茂山一听被女方退婚,顿时像炸了毛的野鸡,更加确定庆娘是害怕身子早不清白的事泄露,才上赶着解除两家婚约。

    他快步走上前,就想对庆娘动手,哪知张氏动作比他还快,对着他心窝就是一脚。

    人踉跄两步,直直倒在地上,后背扎到地上碎石,痛得龇牙咧嘴。

    张氏生平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更何况,还是丁茂山这种私德败坏,倒打一耙的坏种。

    “庆娘昨日去山上摘野果,天黑了也没见人影,庄婶子去丁家找你帮忙的时候,你人在哪儿?要不是曹家小哥昨晚遇到庄婶子,只身上山寻到了滚下山坡的庆娘,她现在说不定都被野狼吃了!”

    围观村民一看林家大儿媳妇这么彪悍,又听到险些出了人命,刚才还在编排的村人相互看看,都有些不好意思。

    “原来是这样,那曹家小哥儿受委屈了,帮人原本是善心一件,丁家兄弟下手也太狠了。”

    “是啊,要我说,最该怪早上传闲话的,明明是摔伤了腿搀扶着走路,怎么就能看成是勾肩搭背,眼睛瞎了吧!”

    “我觉得吧,”张氏瞥了眼丁茂山,笑意不达眼底,“丁村长是不是也要解释一下,庄婶子昨晚在你家等了一宿,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祥云趴在林老太怀里,简直要给大伯娘拍手叫好,抓住敌人痛点不松手,看他还怎么倒打一耙,给庆娘泼脏水。

    有些男人就是这样,自己在外面彩旗飘飘,却决不允许女人有一丁点花边新闻,他们要求女人三从四德,却管不住裆里那二两肉。

    果然,众人一听也是好奇,最近大伙儿都在忙秋收,丁茂山时常不见人影,地里的庄稼半茬都没割,莫不是等着大伙儿忙完了,给他家帮忙吧?

    大伙儿对这个代村长,没多少好印象,如果不是看在已故老村长的面子上,以他的本事,这个位置哪轮到他!

    丁茂山捂着胸口不敢反抗,他哪敢坦白昨晚的事,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他跟寡妇不清不楚,三月后村长票选,他肯定没戏。

    扯了个借口就要走,却被林老大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