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书院内,寂静肃穆。

    “对于这个结果,几位大人可有异议?”乌启深扫了一眼面前四位负责检查纸张书籍的官员所写的判定,目光转向询问刺史跟柏信柯,

    柏信柯沉默不语,乌启深见状,继续道:“既然无异议,那便继续进行纸张的检查吧。”

    话音刚落,三位院长跟书局掌事便捧着纸张,一一站在那四位官员的面前,

    墨香四溢,早已备好。四位官员几乎同时挥毫泼墨,个端正的“查”字跃然纸上。纸张墨水的晕染得恰到好处,官员们写完,各自拿着纸张展示给众人。

    “各位如有兴趣,不妨也上前一试,检查纸张墨迹。”微微一笑,朗声道,

    闻言,坐在前面的人纷纷起身,走到桌子前,他们随机抽取一张纸张,挥毫泼墨,

    过了许久,人们陆续完成了书写,回到座位上。桌子上的纸张墨迹晕染得都恰到好处。

    乌启深点了点头,满意地说:“现在检查完成,各项都是合格的,请问几位大人有没有意见?”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柏信柯,再一次询问道,

    然而,等了很久,柏信柯始终沉默不语,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窃窃私语声渐渐响起,

    “院长是怎么了?怎么一言不发?”有人忍不住低声问道。

    “你看那些纸张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就算说肯定也被挡回去的吧。”另一个人猜测道。

    在另外一边,人们的议论声更加热烈。

    “柏信柯是不是服软了?”

    “这真的是稀奇了!”

    “这样一来,通过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文昌书院柳掌事看着柏信柯一直默不作声,疑惑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柏信柯则回报以稍安勿躁的眼神。

    “既然如此,宁鼎,宁城,城宁三家书院,跟城宁书局的审查通过了,恭喜!”乌启深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右侧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唐家家主一直静静地坐在席位上,不动声色地向城宁书局的掌事使了一下眼神,掌事立即会意,微微点头表示了解。

    随后,城宁书局的董掌事走了出来,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巡史,刺史、院长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

    “哦?董掌事但说无妨。”乌启深疑问道,

    “一直以来,我们书局希望跟文昌书院的合作,然而,院长总是以需要接受书院单独的审查为由推辞,不知今日,能否请院长在此地,当着各位大人的面,进行一次审查呢?”董掌事深吸一口气说,

    “的确要接文昌书院的印刷要进行单独的核查,柏院长你这边一起核查了吧”乌启深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乌启深转头看向柏信柯,在众人的瞩目下,柏信柯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权苓钰则轻抿一口香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透过帷幔微笑地注视着大厅的每一个角落,这场大戏终于要到高潮了。

    柏信柯的目光在大厅中扫过,他的面庞如同静止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你们虽然都通过了国子监的审查,但要通过文昌书院的审查,却还差得远呢。”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坐在右侧的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有人不甘示弱地质疑道:“柏院长,您凭的是什么认定城宁书局不行?”

    又有人急切地追问“城宁书局检查都没有问题,怎么就不能接文昌书院的单?”

    更有人不客气地指责:“柏院长,即便您与城宁书局有私人恩怨,也不能拿书院的事务来开玩笑啊!”

    质问声此起彼伏,柏信柯一言不发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突然,有学生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为什么不符合了!”

    “为什么?”另一人迫不及待地追问,其他人全竖起耳朵听,

    “保密呀,这是唯一且最重要的一条。”

    其他人连忙反应过来,有人没听清,便扯了扯旁边人的衣袖,很快,在场的学生们都明白了这一点。

    “呵呵,”柏信柯轻笑了两声,周围的质问声逐渐消散,“应该不止是我,连前任院长都多次提及过此事,只是你们一直未曾真正上心。”

    “院长,您跟前任院长若有重要叮嘱,我董某人绝不敢有丝毫遗忘。”董掌事平静地反驳道,

    柏信柯微微点头,目光转向柳掌事,缓缓开口:“好,既然董掌事说没有印象,那么柳掌事,你来告诉我,文昌书局最重要的一条规则,究竟是何?”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而柳掌事早已洞悉其用意,他从容地走出人群,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文昌书局自开国以来,规矩众多,但若论及最为核心的一条……”柳掌事故意顿了顿,引起众人好奇,

    “那便是保密。”柳掌事终于吐出了这两个字,声音低沉而坚定。

    “这一点,不仅是我,前任院长还有你们签字画押的各项条款上,应该都有这一条吧”

    “你们无需告诉我这些年来做到这一条了。”

    “这些年来,因为印刷泄露在县衙堆积如山的卷宗,可是厚厚的一沓呀”

    “那都是之前发生的事情了”董掌事皱了皱眉,反驳道,

    “是的,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柳掌事平静地回应,“但即便是独家的新书,你们都能做到严格的保密。”

    “你们连我那天说的话都能守口如瓶,密不透风。”柏信柯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群,看着他们表情的变化。

    “那么,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一要到你们三个书院的小考,答案能传得满宁城的人都能看到呢?”他连番追问,在场的一半人面色大变,甚至连国子监的巡查史一行人,

    “这,我”城宁书局的人刚要开口辩解,却被柏信柯挥手制止。

    “我一直困惑,为何你们三家书院平时成绩合格率在八成以上,然而到了结业考试的时候,合格率却骤降到五成,直到那天,我在外面亲眼看到有人在传你们三家书院的即将要考的小考试卷”柏信柯的目光在三家书院院长的脸上逐一扫过,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我们学生都是真材实料考出来的成绩!”宁鼎书院院长急忙反驳,声音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

    就在这时,文昌书院山门外,有人匆匆下马,连忙朝书院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