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澄干脆躲在房中,懒得出门。

    过了会儿,温朝晏端来晨洗的热水放在她门口并道:“女娘,我今日要出门一趟,你少做些针线活儿,多多歇息。”

    经过昨晚那一遭被求婚之事,姜晚澄再不似从前那般能快速坦然面对这猎户了,所以好半响才出声结结巴巴的应下。

    察觉到门外之人终于离去,姜晚澄才磨磨蹭蹭的起身,到门口快速的将热水端了进去。

    刚刚洗漱完毕,温二郎便端着热饭进来给她。

    “阿姐,今早的早食都是阿兄早起做的,他还蒸了大馒头,炒了一个萝卜片!真是稀罕。”

    “也不知近来是不是受了阿姐熏陶,今儿的早食竟然都能吃了。”

    姜晚澄:……

    二郎,你不是极其爱重你哥哥的吗?如今竟也吐槽起他的厨艺来了。

    姜晚澄看向早食,不得不说,猎户做饭的手艺确实颇有进步。

    起码,这稀饭不再米是米,汤是汤的,如今喝着也有了浓稠的汤汁。

    且这馒头,是如今他做的最好的。

    也不知是不是他手劲儿大的缘故,揉的面比较劲道,且有了姜晚澄做的老面发酵团儿,所以很是蓬松柔软。

    姜晚澄还尝了这炒的萝卜片,虽然还有点没熟透的感觉……但是竟然咸淡合适,下饭非常爽口!

    有人给她做出来吃,自然没得挑的。

    姜晚澄吃的很满足,一旁的温二郎瞧着她吃饭竟也不急着走,还凑过脸来问道:“阿姐,你和阿兄和好了是不是?”

    激动的温二郎,小脸上写满了八卦的热情。

    姜晚澄险些被饭呛到,一阵猛咳后,红着脸盯着温二郎说道:“二郎,我和你阿兄,何时不和了?”

    温二郎心中‘啧啧’,不过既然她不肯说,但他也知道。

    今早阿兄起来,那脸色都明媚了。

    教他打拳,也没有前两日那般,黑着一张脸像个修罗似得。

    要知道,他指导他动作时,语气都温和的像是变了个人!!

    温二郎还以为是自己起早了,揉着眼睛都不敢相信,那人会是阿兄……

    阿兄心情变好,还不是与她有关?

    呵呵,口是心非的女娘。

    温二郎虽然没有探到消息,但心底也早就有了数,且一想到他们二人和好都是因着自己昨晚的那场安排,顿时骄傲无比。

    最后,昂首挺胸的端着姜晚澄吃完的碗筷,便出去了。

    姜晚澄见他背影,就像一只小孔雀,顿觉好笑。

    不过,吃完早饭,也该继续忙活了。

    姜晚澄将要做被子的布料都拿了出来,先量好尺寸,然后剪裁。

    一旁还堆着一堆的棉花,当初采买的时候,本想着拿回来在院子里搭个架子,自己试着弹棉花做棉絮芯子的。

    但现在家中盖房子,有了一堆的工匠整日在外面晃荡,姜晚澄并不适合出去。

    所以,只能想办法拿去请别人帮忙做好,再拿回家来做被子了。

    剪裁好被褥尺寸后,姜晚澄又将剩下的布料做了些袜子,内衣内裤什么之类的。

    一忙活,不小心便到了晌午。

    外面又传来欢声笑语,显然是那些工匠的家人们又来送饭了。

    因着猎户不在家中,所以这些婶子嫂子说话都比较大声。

    姜晚澄又坐到门口做活儿,隐隐约约听见这些婶子聊到:“最近镇上不怎么太平,你们没事可别去镇子上。”

    “我也晓得此事!我娘家哥哥昨儿个还专门跑来我家,亲口告诉我,说他才去了镇上,说镇上最近的频频发生凶案!不少外乡人,莫名其妙横死街头!叫我们平日在家也要注意陌生人,千万不能再去镇子上了!”

    “我也听说了,说这些都是些江湖人士,发生了江湖争斗。真吓人,他们杀人就像咱们砍南瓜似得,真是无情。”

    “那人命还不如南瓜呢。你们听说没?前几日镇子口的那个破庙,都被人给一把火烧光了。里面躺了几具烧焦的尸首,不过无人认领,最后也只能被认定是江湖争斗了。”

    “那县上,就不派人来查查?出了这么些人命都不重视?”

    “嗨,谁知道呢!反正大家近日都不要去镇子上了,前几日还喧哗热闹呢,这突然就所有铺面都关门闭锁的,连生意都不敢做了。”

    “我阿兄说,他去买个犁,好半响都撬不开铁匠铺的门,都不敢做生意。那街上,到处都是血迹,只有一些拿着刀剑的江湖人,在镇子上穿来穿去的,不知道到底搞什么名堂!”

    “哎……真是乌烟瘴气,还让不让咱们普通老百姓活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家小姑子下个月出嫁,嫁妆都还没备齐呢!我和婆婆还说这两日便去镇上采买,这……这谁敢去了?”

    “就看县上,到底何时能派些衙役来查查了……”

    “你觉得,就那些个衙役敢来?谁敢来送死?”

    “如今这些当官儿做事的,哪个不是贪污受贿,酒囊饭袋?苛捐杂税越来越繁重,这开了春还不知该怎么过活呢……”

    “嘘……你一介妇人,妄议朝廷官员,你想死啊?”

    外面悄无声息了一阵,有工匠们开始喊媳妇过去收拾,不一会儿,便都散了。

    姜晚澄听的津津有味,心道:这大梁朝廷本就早已不成气候。

    如今的小皇帝,上面有四个仍存活在世,对他皇位虎视眈眈的皇叔。

    这些正儿八经的皇族,从不管百姓生计、治理朝廷,只整日都想着怎样争权夺位。

    全朝官僚,也早已全部腐朽。

    姜晚澄想到上一世,奸臣温尔鹤当道,残害无辜,大权在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妖妃温尔雅,祸国殃民,哄得小皇帝越来越昏庸无能……

    敢说整个大梁,当时早已是他们兄妹二人的囊中之物了。

    只是大梁在她离世时,早已是灭国之相。

    各地也早有揭竿而起的义军……

    不知上一世,这对兄妹到底有何结局。

    姜晚澄闭了闭眼,不去想上一世了。

    这一世,只希望能平平安安渡过,温氏小兄妹俩,别再趟上一世那些浑水才好!

    下午,姜晚澄开始裁剪自己那套青色的锦缎布料。

    到了傍晚,那些工匠都陆续离开了温家时,温朝晏才归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