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是镖局大当家,混身自有一股江湖侠气。

    如今成了锦衣卫,更是威武不凡,龙骧虎步。

    顾廷舟瞄了姜晚澄他们一眼,就像上次温朝晏见着她那般,视若无睹的又移开了目光。

    而他刚才所提,自然就让南镇抚司的人以为,他不过是看到了他们南镇抚司的人凌虐了蒋二那一幕罢了。

    等他到了跟前,那南镇抚司的锦衣卫脸色已经阴沉的能滴出冰水来。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一走后门进入我们锦衣卫的走狗,胆敢来管我们南镇抚司的事——”

    说着,刀柄出鞘,那人抓着长刀就挥向顾廷舟。

    顾廷舟自然不虚,三两招式就挡了下来,还一脚狠狠踹在了对方的马匹屁股上。

    那马瞬间向前冲去,等那锦衣卫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控住马匹,再转身过来愤怒的准备再找顾廷舟麻烦时,却看到顾廷舟身后,又有几位北镇抚司的人正朝着这边,快马而来。

    南镇抚司的锦衣卫,这才面露一丝怯意,转身迅速离去。

    顾廷舟冷冷一笑,“废物。”

    转过头去,就看见张常钦、温朝晏,李琰还有另外二人一起骑马上前来。

    顾廷舟:“张大人,温大人。南镇抚司刚刚已经将人带走了。”

    张常钦冷哼着摇头:“这人怕是活不了了。南镇抚司的人就像鬣狗一样,一旦咬到猎物,绝不松口。”

    温朝晏打量了顾廷舟两眼,当即断出:“南镇抚司的人找你麻烦了?”

    顾廷舟:“一个宵小的叫嚣罢了,不足为惧。”

    李琰突然笑吟吟的开了口:“是你们?”

    他盯着姜晚澄三人,一脸热情。

    张常钦半回头问:“怎么,李琰你认识他们?”

    李琰:“回大人,他们,就是那晚被我们惊扰的庄子上的人。属下后来不是回去过吗?所以有些印象。”

    姜晚澄这才带着史奕和画儿拱手,欠身。

    “见过各位大人。民……民女,姜氏,正是碧水居的主人。”

    史奕和画儿不说话,半退到身后,显然不过是跟随姜晚澄的人罢了。

    听到她说‘民女’二字,饶是见过世间千百种怪事的北镇抚司其余人,此刻都是有些吃惊。

    毕竟,这京府衙门今日发生的事,他们也都略有耳闻。

    说是个清秀郎君与春月楼做了生意,捧着银子才出了春月楼,就被人给抢了。

    后来捅出,那盗银之人,竟与半月前,几位锦衣卫之死有些关联。

    他们北镇抚司的人,当然立即就站了出来,笑话南镇抚司还妄想证明,那些匪徒是玷污锦衣卫名声的同门。

    北镇抚司的人自然也知道,那清秀小郎君,就是那庄子上的人。

    越是如此,他们越要护住那庄子上的人,如此不才证明,他们北镇抚司当初没有杀错人吗?

    却没想,这几人恰巧还在这京府衙门口。

    更没想到,这清秀小郎君,会是女儿身!

    那她还出入春月楼做生意!?

    众人看她的目光,自然变得神色各异。

    有探究,有怀疑,自然也有惊艳的。

    特别是温朝晏,当着所有人,深深的盯着她,好似要将她脸上盯个窟窿出来。

    姜晚澄感受到了他不同于旁人的目光,心中嘀咕:他未免也太名目张胆了些,如此赤裸裸的盯着她瞧,就不怕旁人心生疑窦?

    不过此时,她却并不敢抬头多看温朝晏一眼。

    哪怕刚刚远远瞧过他,知道他此时穿着这身锦衣卫服,是一副飒爽英姿,玉树临风,目如朗星的绝伦模样。

    “女娘这是打京府衙门的脸呢?还真是大胆!”张常钦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姜晚澄胆子一抖,不敢敷衍。

    “回大人。小女为了养家糊口,才不得不抛头露面,做下这等违天下之大不韪之事。还请见罪。”

    姜晚澄拱着手,在外仍做男儿身的礼节。

    张常钦盯着她,总觉得有一丝怪异,拢在心头。

    等离了几百米远的路后,张常钦终于反应了过来:“她不怕我。”

    顾廷舟看了温朝晏一眼,装傻笑问:“大人说什么?”

    张常钦勒住缰绳,回头看向身后,已经爬上马车的女子身影。

    虽然做了男装,但此时看去,才发觉,这女子其实处处都是破绽。

    也怪那草包县令,连一个女儿身都分辨不出。

    张常钦眯着眼,冷冷道:“这女子,不简单。敢女扮男装出入青楼,与春月楼做买卖。还敢胆大包天的出入县衙,状告害她之人。知道我是北镇抚司的大人,也没有一丝惊恐害怕的神情。你们说,她究竟是何人,敢如此有底气?”

    温朝晏:“大人。属下以为,这女娘,或许并非是有什么底气。不过是咱们北镇抚司庇护了她,所以她对咱们多了一丝坦诚信任罢了。”

    张常钦觉得好笑,“信任?哈哈哈……这天下间,会有信任我们北镇抚司之人?”

    温朝晏沉默了一瞬,“那晚,若不是我们几人出现,只怕整个庄子都会被屠。在这女娘眼中,或许我们当真与世人以为的不同。”

    温朝晏的态度让张常钦有些讶然。

    “你今日,也会为旁人说话?”

    实在是温朝晏平日里的性子,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性子高冷孤僻,沉默寡言,身手又偏偏凌厉狠辣果断。

    也唯独对与他一同进锦衣卫的两个同僚,还有自己要亲近一些。

    今日他言行颇为有些反常,自然就引起了张常钦的注意。

    张常钦说着还一笑,“真是稀奇了。”

    另一人道:“大人,刚刚温大人,可是盯着那女娘看了好半响呢。我瞧那样子,莫不是温大人,瞧上那女娘了?”

    “是呀温大人。反正你尚未娶妻,不如去打听打听,这女娘是否有婚约在身,若是没有,让咱们千户带了媒人,去替你跑一趟呀!”

    “哈哈哈……”

    除了温朝晏,几人都笑了起来。

    顾廷舟和李琰则是促狭的笑。

    二人心知肚明,这温总旗哪里是才看上这女娘,是早都看上了!

    而且,这女娘还真有婚约,还就是他本人呢!

    二人憋得肚子疼,温朝晏却板着脸道:“良家女子,莫要玩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