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姑娘,早前不知在何处瞧过这范秀才,因为他好看的皮肉和斯文的气质,所以好几日都让王家姑娘茶饭不思,得了相思病了。”

    “知道范秀才考上了,他们王家便立即上门主动想要说亲。”

    “范家能攀上王家,还哪有不愿的?只是之前范秀才的爹,自己亲自给儿子看的婚事,所以怕大伯会生气恼怒。王家才在中间出了主意,一合谋,干脆想要彻底整垮赵家,好让赵家自己自惭形愧,来退亲事。”

    “这样,范家也不会落个悔婚和攀龙附凤的臭名声。”

    “赵家的假药,就是范家背地搞的鬼。”

    “而墨儿这里回去一退亲,那边二家赶紧就说了亲事。说是亲事就定在了今年冬末。”

    “如今,墨儿他们几乎已经找到了所有证据,不日就准备去往扶骏,李琰欲要亲自审理此案了。”

    温朝晏闻言狠狠皱眉。

    他起身拿过信纸又简略的全部看了一遍。

    发现姜晚澄所言,一字不错。

    他立即研磨,让姜晚澄提笔。

    “澄儿,你赶紧写信,让他们不要去扶骏,直接来上京!”

    姜晚澄一惊,先赶紧将笔拿起。

    等写完了,晾干信纸的时间,姜晚澄才问:“这里有什么蹊跷?你是怕,扶骏的县令,和王家勾结?”

    温朝晏:“不是王家,是禹王。”

    姜晚澄:“什么!?”

    不过,她瞬间就想明白过来。

    “小皇帝上位已有三年。王老太太也受辱了整整三年。所以,若没有禹王的意思,王家根本不会突然就因为一个女儿的婚事,而突然结果了老太太的性命!”

    “所以,这件事只能是禹王的意思。他是何意?莫不是想……趁机将她母妃……?”

    剩下的话,姜晚澄根本不敢说出口。

    虽然现在房中甚至院中,也只有他们二人。

    但是她现在脑海中的这个想法,已经太过违逆人伦,甚至是不敢想象的狠绝!

    温朝晏只看她一眼,就明白了,她已经知道他的推测。

    二人都心照不宣,并未说出口。

    温朝晏转身看向窗外,冷冷一笑:“这又算得了什么?这世间,子弃母的事,还少了吗?特别是皇家之人,异常无情,向来没有心肝。”

    姜晚澄想到温家的事,心中不由一痛。

    她走上前去,紧紧握住温朝晏的大手。

    “阿晏,听说……大晋的皇帝陛下,近年来,身体总是不好。你究竟,有何打算?”

    温朝晏低头看着她,微微一笑。

    “放心,他还死不了。”

    “我让雪厘子以神医的名义已经入了宫去替他吊着性命。太子想要那个位置,我偏不给。”

    “我温家雪冤还未澄清一日,我温朝晏还未打回大晋的那一天,他们都要给我等着!”

    姜晚澄:“可是那云念,你当初未允她婚事,她会不会将你还活着的消息,告知皇室?”

    温朝晏是想给整个大晋一个措手不及的。

    如今姜乘风回去了,但他为了姜家,如今下了赌注也是绝对会守口如瓶。

    或许连姜家的主君,他都不会透露一句。

    也就只有云念了,她毕竟是个县主,说出去的话,也难免会掀起波澜。

    温朝晏:“不会有人信她的。”

    姜晚澄心中一个格登,“怎么说?”

    温朝晏:“当初我拒了她,便有此担忧。所以,去岁在广蔗时,我便已经给雪厘子去过书信。在去年秋日,我收到过雪厘子的回信,信中说云念确实回去如你担忧的那般,发疯发狂了一番,还扬言要将我还活着之事,宣之于众。”

    “雪厘子对她早有一丝防范,所以,亲自给她下了药。”

    “如今,她已经有些疯癫,说的任何话,也无旁人会信了。”

    姜晚澄惊诧低呼:“什么!?”

    雪厘子,给云念下了药?

    姜晚澄想到那个鹤发童颜之人。

    他性情温和,对徒弟宽和厚爱,对世人都是仁慈大爱的。

    这样的人,会狠下心给徒儿下药?

    可见,他对温家的忠心和情义!

    姜晚澄心中,仍有一丝唏嘘……

    温朝晏拍拍姜晚澄的背,知道她心中所想,也不想姜晚澄对雪厘子产生误会,便解释道:“雪厘子开始也好言相劝,并且勒令禁止了云念的行为。不过,云念心中戾气深重,是她先动手,想要破坏雪厘子的布局,只是不小心先被风起发现了。”

    “雪厘子当初收云念为徒,本就是被她家族所逼。只有风起一直继承他的衣钵,虽然行走江湖,游遍山川也一直带着云念,但到底她也没有学到多少本事。”

    “风起给我写信,说雪厘子事后也将自己关在房中了好几日,到底也是有些师徒情谊,他自己心中并未过去这个坎儿。”

    “澄儿,以后见到雪厘子了,咱们不要提及此事。”

    姜晚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阿晏,你快回去吧?墨儿这信,尽快寄出去。”

    温朝晏给信加了封,拿在手中。

    他信誓旦旦而言:“赵家之事,必须闹大。”

    留下这句话后,温朝晏再次匆匆离去。

    姜晚澄看着桌上那一摞的信纸,深深叹了口气。

    她知道温朝晏的打算。

    赵京墨的堂兄赵川柏如今是燕王的侍卫,也可以说是心腹。

    燕王会让他回去调查此案,定然也是想弄清楚,王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今,就连赵京墨都知道王老太太是被王家人自己弄死的,那燕王还能不知道?

    赵川柏定然也想复仇。

    所以,他肯定想要王家所有人的命!

    燕王却不一定如此所想。

    他要压制禹王的野心,就要一直拿捏住王仙儿的性命,所以若是王仙儿背负了王家之事的主谋,那她只能以死谢罪!

    禹王,则能顺利借刀杀人。

    杀了他心中,最后的那一道屏障。

    而赵家那几口冤死的性命,也不过是这件阴谋诡计,权谋相争中最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云烟罢了。

    温朝晏要将此事闹大,或许才能真正还赵家一个公道!

    而若是远在扶骏,燕王和禹王,都能随意插手。

    这件事,只能给北镇抚司来查。

    而且,温朝晏知道,若是逼不出禹王,但一定也会让燕王乱了阵脚!

    赵京墨的安危……或许会些危险。

    此事,就要看赵川柏怎么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