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桩滋阴壮阳的作用,段云其实早就验证过了。

    他每次不吐纳空气,只是单纯的吐纳月华,那翌日准能顶起一上午,得多冲几次凉水澡才能勉强克制住。

    也就是说,这通过九浅一深的方式吐纳月华才是关键,根本不涉及玉剑真气。

    段云本能是想拿这个当男科大夫赚银子的,可和黄实有些投缘,就当贺礼送给对方了。

    黄实初始脸上露出了一抹怪异的情绪,不过随即恢复了正常。

    黄实能赶着这么尸体行走,俨然是练家子。

    对于玉剑桩,那是一点就通。

    至于吸收月华这件事,他和华文华武一样,有些理解不能。

    不过段云告诉了他诀窍,他就记下了,说等到有月亮的时候试试。

    今晚这天气,应该是没有月亮了。

    段云再次散播下了善的种子,心情很不错。

    两个年轻人在残破的道观里,就着这一堆腊肉般的尸体喝酒聊天,这体验着实新鲜。

    江湖是什么?

    段云依旧没有明确的答案,大概除了杀掉该死的人,行侠仗义外,那就是结实许多有趣的人,见识许多有趣的人。

    这深夜道观中多了这样一个同龄人,倒缓解了段云那种孤寂之感。

    翌日,因为不同路,段云要离开了。

    王实表示相逢是缘,说出了那句很江湖的话——“段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迟早再见。”。

    段云骑着灰驴走在路上,只觉得江湖就是该这般。

    认识了有趣的人,却是萍水相逢,有缘会再见,无缘就渐渐遗忘,成为人老了时的一点回忆。

    待段云离去后,随着铃铛声响起,那绳索上的行尸依次跳下地来,排成一排。

    昨晚的雨已停歇,可清晨这里依旧弥漫着潮湿清冷的雨雾,能见度并不高。

    而这个时候,一个女尸却静悄悄的走到了王实的身边。

    王实看见了她,眼神也变得柔软起来。

    他掀开了女尸头上的白布,眼神温柔如水,仿佛掀开的不是掩盖尸体的白布,而是新娘子头上的盖头一样。

    只见白布下,是一张年轻的女子脸庞。

    如果这张脸上不是有一条条由缝线缝合的切口,看起来就像缝起来的破布娃娃一样,这女子的容貌着实算得上清丽。

    “阿灵,真是委屈你了。”王实温柔摸着女尸的脸,说道。

    阿灵张了张嘴,声音含糊不清,可王实却神色大变。

    “胡说,你还活着,你一定还活着。只见你脑子没事,就还活着!”王实神色激动道。

    说着,他尖锐的指甲就顺着一条缝线缝合的切口切开,露出了女子脸庞下的内里。

    从这里,可以看见女子脸庞下的血肉被掏空了一大块,缘于里面多塞了好几颗人脑。

    这几颗人脑由血肉状的树枝相连,供养着脑颅里的那颗脑子,轻轻跳动着,说不出的惊悚恐怖。

    这时,王实手一伸,把一颗灰黑色的人脑取了出来,摔在地上。

    “阿灵,有一颗养老坏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王实一脸焦急道。

    女子又张了张嘴,王实神色才缓和下来,说道:“放心,我一定会很快找到新鲜聪明的人脑的,昨晚那段兄弟的脑子就不错,你却不让我下手。”

    女子嘟着嘴继续说话,王实则打断道:“什么朋友不朋友的,我王实为了你可以杀光所有人,现在追上他还来得及。”

    这时,女子牵住了他的手,用那道切口还没和起来的烂脸看着他。

    王实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把切口重新缝合起来。

    “其实那段兄弟也没想象中那么单纯,没事就传人技艺,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只有傻子才乱学。不过为了你,我还是会愿意尝试一下的,因为他看起来确实阳气很足。”

    女子又想说什么,王实却捂住了她的嘴,说道:“阿灵,你先好好休息吧,我该为你找一颗新鲜的养脑了。”

    无头的神像下,那一排站好的尸体旁,男子温柔细致的给女子脸上的切口缝着线,供台旁是一颗死掉的灰黑人脑,在这样雾气朦胧的天气里,显得神秘且惊悚。

    这都是段云没有看见的场景。

    他还在想黄兄弟学会了他的桩功,即便显老的他定然会过上很年轻生猛的婚后生活。

    在黄实还未尝试修炼段云的“壮阳桩”的时候,华文和华武却已将段云的《玉剑真解》练到了一定气候。

    两兄弟告别了张铁蓝,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什么事都不干,只练段云传授的《玉剑真解》。

    这晚,华武忍不住说道:“哥,这小子弄出来的玉剑真气果真霸道,竟然消融掉了我部分原来的真气。”

    是的,这几日,两人越练越是感叹段云这雏儿的好运和误练的神来一笔。

    他们的大药真气本已随着他们不断吞食大药,变虚为实,可和这月华相融的真气一相遇,竟如冰雪般消融了。

    华武有些担忧道:“那我们继续练吗?再练的话,我们自己的真气可要被吞噬干净了。”

    华文思索了一下,说道:“练!最近我总有些心神不宁,怀疑有人盯上我们了,我俩得更进一步才保险。”

    华武神情严肃道:“好。”

    其实两兄弟很早就知道,这种种药功法一旦开始修炼,就没法停下来了。

    因为种药人不止他们两兄弟。

    有的时候,他们甚至会遇到其他种药人种植的大药。

    只要不胡乱吃别人种下的大药,种药人之间一般不容易发生剧烈冲突,可是架不住不少练武的脑子有病,加上种药人之间的竞争,偶尔还是会出现种药人对种药人下手的事情。

    可以说,从他们种药开始,那他们和那些大药一样,都在局中。

    大药任由他们采撷,可他们也有可能成为某些疯子采撷的对象,这也是两人种药一直没停下的原因。

    有的环境会逼着你继续前行。

    为了保险起见,华文和华武其实已远离了其他种药人,特意来临水城等穷乡僻壤一带种药,可是这么些天,他们还是发现了其他种药人的踪迹。

    只能说一旦有了竞争,就别想停下来。

    这也是两兄弟急着种药采药的原因。

    而段云这全新的《玉剑真解》,则给了他们全新的可能。

    跳出此局的可能。

    他们补虚为实好些年的玉剑真气,竟敌不过才练了十天不到的月华真气,可见这融合了月华的玉剑真气强度。

    种药采药虽有爽感,却是劳心劳力,还要担心被同行采撷,只要他们把这月华真气练好了,还怕什么同行。

    于是两兄弟一鼓作气,继续狂练。

    清晨,华文和华武一起上茅房,两人来到各自的蹲位前,都蹲了下来。

    华武忍不住说道:“哥,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我俩上茅房的次数变多了?”

    华文思索道:“是有些尿频,不过应该是两股真气此消彼长的造成的排异反应。”

    华武觉得很有道理,提起了裤子。

    老实说,最近练这《玉剑真解》废寝忘食的,他总有一种梦游之感。

    这时,华文也站了起来。

    两兄弟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中又想着修炼的事了。

    不过这时,华武忽然反应过来,说道:“哥,你没有拉屎啊?”

    “对啊,你拉屎这么快?”

    华武神色凝重道:“那哥,我们两个为什么要蹲着尿尿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华文一下子反应过来,生出了一股毛骨悚然之感,说道:“对啊,我们俩大老爷们,什么时候开始蹲着尿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