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的反应让星晚百思不得其解,一晚上翻来覆去睡意全无。她忽地记起了花花说过的一番话。

    “一个女仙君啊千万不可以喜欢上一个修清心决的男仙君,因为清心决讲求的是要清心寡欲,杜绝一切欲念,若是喜欢上这样的人,一定会后悔终身的!”

    想到这个,星晚好像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缘由,她抬起左手,抚摸着手腕上发着微光的同心结,“是了,一定是因为这个缘故才羞于开口向我明说的吧。”

    第二天一大早,星晚发现云湛又不见了,想到昨晚的情形,她觉得云湛一定是因为难为情才故意避开他的。

    她其实也想跟云湛说清楚,只要他们是真心相爱,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一夜都没有睡好的星晚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走出屋子,正好撞见同样刚刚起床的花花。

    花花看到她一脸疲惫,疑惑道:“没睡好?”

    “嗯!”

    星晚呆呆的站在院子里醒神,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哦~~~”花花拉着长音,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开眼笑道:“小别胜新婚嘛,明白明白!”

    “明白个鬼!”

    星晚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花花,实在懒得理他,边走边在心里暗骂,“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家伙。”

    没有眼力见儿的花花还在一旁乐呵呵地念叨着:“哎呀,照这样下去,会不会很快就会有个小主神降世了!”

    星晚努力克制住想要打人的冲动,没有感情地冲花花笑了笑,随后拿起承露盘去山上采集晨露了。

    因为昨晚没有睡好,今天又爬了很高的山,星晚在日暮时分就睡着了,直到半夜口渴起身喝水时,她似乎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草味。

    “谁受伤了?”

    星晚心中不由疑惑。

    意识迷蒙间她顺着那味道飘来的方向,找了过去。

    待走进洗浴的房间时,站在门口的星晚和浴桶内的云湛皆是一惊,星晚惊的是云湛胸前那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云湛惊的则是自己此时一丝不挂。

    “云湛,你受伤了?”

    星晚惊呼着朝云湛跑去。

    见星晚就要过来,情急之下云湛随手招来一件长袍穿在身上,而后才从水里起身,避免了一场尴尬。

    星晚无暇顾及其他,扯开云湛胸前的衣襟,盯着那伤口又看了片刻,眼底满是疼惜。

    “弑神刀,怎么会伤在这么危险的位置?”

    云湛不想她担心,抬手摸了摸星晚的头,安抚道:“别担心,只是不小心被划伤了而已,没什么大碍。”

    星晚再抬起头,眼底已经湿润,也没有了平日的洒脱之气。

    “是啊,离心脏还有一点距离,没什么大碍,就算有什么,我又能做得了什么呢?所以,你完全不用跟我说实话!你总是悄无声息地就走了,然后又默不作声的回来了,你输给我神力让我活着,与我种下同心结和我成亲,我应该知足了,我还妄图知道什么?”

    云湛捧上星晚的泪湿的脸颊,慌忙解释着:“星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可是我就是想知道你去哪了,你做了什么,是不是安全的,有没有受伤,因为我就是个废人,其他的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是需要依靠你的力量活着的废人!”

    星晚的泪水决堤了,这百年来内心压抑的情绪也决堤了,师兄师姐死了,自己变成了废人,四个兄弟姐妹只有她苟活了下来,她不能也没有脸面回灵启山见师尊,除了还能见到她爱的人,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云湛此时也发觉了星晚的不对劲,没有了平日里的明朗乐观、独立坚韧,眼前的一面才是她的灵魂,早已脆弱得不堪一击。

    云湛心疼不已,将星晚紧紧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浓密的乌发,不停安抚着。

    “傻丫头,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你忘了,是你取回了极光珠,是你杀了申屠嘉,也是你保护了人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拥有多大的力量,相信我,你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现在的无能为力只是暂时的!”

    “不会了,我觉得我好不起来了!”

    “不会的,我保证,有朝一日你的灵力和修为都会回来,而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星晚停止了大哭,鼻音很重抽噎着问了一句:“真的吗?”

    “真的,我绝不骗你!”

    “骗人!你刚刚还在骗我!”

    云湛闻言,抵上星晚的额头轻声笑道:“我不骗你了,我说实话!”

    “这还差不多!”

    之后,云湛将羽族叛乱和自己受伤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星晚,星晚和云湛的看法是一样的,她也认为叛乱的根由是天规的失衡,让云湛倍感欣慰的是星晚还替刺伤他的孩童求了情,因为她明白这并不是孩子的错。

    这让云湛更加坚信星晚一定会成为一位明智的妖界至尊。

    云湛走神间,就被星晚拉走了,说要给他上药,完全不给云湛拒绝的时间,其实云湛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他只是想正经穿件衣服,但终是没来得及,就被星晚拽进了卧房,一把摁在榻上。

    星晚取来药箱,认认真真的上着药,云湛却腰背挺直,床角的紫檀木围栏都快被他捏碎了。

    因为靠的太近,星晚的鼻息不停的喷薄在云湛胸膛,温热、微痒的感觉围绕在心口简直堪比酷刑。

    星晚见云湛一直在向后靠,还很纳闷,“很疼吗?我再轻一点。”

    于是星晚的动作更加小心,距离也更近了。

    “星晚……”

    云湛抓住星晚的手腕,呼吸有些急促。

    星晚愣了片刻,之后才注意到此刻的云湛是什么样子,单薄的外袍,衣襟大开,露出结实雄健的胸膛,皮肤却白嫩光滑,几缕发丝散落下来,湿露露的有水滴滑落。

    四目相对,星晚发现云湛眼底带着润泽的雾气,平日里无比清雅华贵的神君此时倒生出几分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