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叔,是不是谁对我好,或是对我流露出真情实感,我就会难受?」

    乾安朝我下跪哭喊时头就变得很疼,后来爸爸进来再抱住我,脑袋就更闷涨,情绪都开始焦躁。

    可当鼻血越流越多,身体却轻松了几分,好像能喘过气了。

    昏厥纯粹是鼻血给自己呛着,再加上太累所导致。

    「大方向是对的,但有一点,不是所有人对你的好,都会令你产生负担。」

    谢叔思忖片刻,「一阴一阳谓之道,人世出了你这么个铁了心要走自损路线的败家子,自然也会有个伤害不到你的贵人,如此,才算平衡。」

    我眼睛一亮,「谢叔,这个人是您吗?」

    「显然不是。」

    谢叔语气干脆,见我眼底暗淡,他继续道,「依我的经验,缘分到了,这个人就会出现,当下的关键点,是你要认清自己,保护好自己,先说说,你所知道的败家子是什么样的?」

    这个……

    「不学无术呗。」

    第一时间就想到俩人。

    老辈儿的六舅爷和新生代李强。

    六舅爷没了,只能拿鲜活的李强举例了。

    「他好打仗,经常给人打住院,有回还差点用螺丝刀扎死人,本来李叔在村里名声很好的,捐钱修过路,修过桥,还时不时去探望村里的贫困户,就算有人说他是做啥门面工程,李叔为村里做出的贡献也是实打实的。」

    最关键的是李叔还孝顺,村里很多人家条件好点就搬走了,去城里住楼房。

    李叔看李爷爷不想离开村子,就陪着李爷爷住在村里,亲力亲为的照顾。

    「但因为李强,李叔受到很多连累,听说小庙的黑狗血也是李强泼的,不说李叔请您来花了多少钱,李爷爷都差点折腾没了。」

    这不就是败家子?

    「嗯,其实他还好。」

    谢叔应道,「至少李老板没被这儿子祸害的家财散尽,而你万应应身上的败气,一百个李老板都顶不住,不过,你这情况是反的,你现在是李老板,生活对你,则处处是李强,这意思你懂没?」

    我捋了捋,「谢叔,我活着就要花钱,花很多没必要得钱?」

    「差不多。」

    谢叔骨相惊奇的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首先确定一点,你是败气之人,如果你败别人,这气就是从别人身上散,你撑死落个坏名声,不会有其它问题,如今你败自个儿,哪怕你站这一动不动,你呼吸了新鲜空气,这空气是不是大自然赠予你的?」

    「嗯。」

    「大自然给了你空气,让你能活着,这是不是情意?」

    「嗯。」

    「你既然是超级败家子,能白要大自然的东西吗?」

    「嗯??」

    「你得败出去!你不败身体就不高兴!」

    谢叔眉头一挑,「身体不高兴,你轻则流鼻血,重则内脏出血,颅内高压后脑出血,七窍流血,猝死。」

    「……」

    我傻了几秒,咋就和血磕上了?

    「谢叔,那我不呼吸了行不?」

    「可以。」

    谢叔转身就要走,「告辞。」

    「哎,谢叔,我明白点了!」

    啥脾气呢。

    说急就急。

    「不管我得到了什么,都得通过其它的途径败出去,否则,要么伤的是钱,要么就会伤害自身健康。」我挠挠头,「那是不是谁对我越好,我要败的就得越多?」

    「当然。」

    谢叔点头,「这世上的东西硬说起来都和

    金钱利益相关,只要有人对你付出了,你就是得到馈赠,无论感情还是钱财,都会激发你体内的败气,解决的途径之一就是花钱,你花的时候,需谨记败家子守则,专买贵的,不买对的,专买用不上的,别买有需要的,别想着耍小聪明,将钱花在别人身上,但凡对方接收你礼物时是笑脸,这情意又会折返回来,最终难受的还是你……」

    「……」

    也就是说,别人花钱是花在刀刃上,我要花在刀把上?

    送礼不能让对方可心,往挨揍那送?

    做花钱买不痛快的欠登儿?

    「谢叔,花的钱得是我自己挣来的吧?」

    「理论上无所谓。」

    谢叔说着,「你十八岁之前,可以接受父母的钱,不会有强烈的不适,等你过了十八岁,花的每一分钱都最好是你自己赚来的,你只有花自己赚来的钱,且得来的越辛苦越艰难,你败的越干脆越利落,才会越舒坦!」会吗?

    想想都不舒坦。

    「谢叔,以后我要是挣钱了,只能买鞭炮放了听响?」

    「你想得美。」

    谢叔一句话给我怼没电了!

    「还想听响?别人放的时候你偷听会儿就算过年了!」

    说着他还顺了顺心口,无语望天,「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没一点做败家子的觉悟,即便你想做个有素质的败家子,你买了鞭炮也只能在水里涮一涮,什么叫败家子,用你们当地的话讲,拿钱砸鸭脑袋,拿钱打水漂,拿钱买死马,请瞎子看灯会……如此种种,懂?」看書菈

    「……」

    我不想懂,「谢叔,您还差一句,用我们当地的话讲,以后我就是行走的大冤种。」

    冤大头。

    「哎~对!」

    谢叔居然笑了,见我满眼郁闷,他笑的更欢,「总结的不错,有前途,要知道,你只有十年,要想有精力去学道起势,身体就不能出大问题,不然你一个不小心猝死了,那就是满盘皆输,所有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我认真地看他,「谢叔,家人朋友能对我好到让我猝死吗?」

    「猝死肯定是面临着铺天盖地的情意。」

    谢叔敛了笑意,「但这情意未必是指单纯的人情关爱,毕竟你这个败气是渗透在方方面面,名利功德都会涉及,具体的,还需你日后一点点的去感受。」

    「要记住,这败气不会每天都清空,败不完的情况下,它会在你体内累积,好比你现在身体就是个空袋子,每时每刻都在往里面装米,你一时半会儿倒不完,只能在袋子下面留个小孔,不间断的流出一些米,这样,你身体即使不舒服,也是在可控的范围内。」

    谢叔平着音,「不过你不用紧张,凡事都有双面性,当你难受的时候,慧根便会给予你提醒,告诉你如何自救,相信时间久了,你会逐渐掌握身体的奥秘,拿捏其中的分寸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