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羞的不敢抬头,萧驰野下榻后她才磨磨蹭蹭走向塌边伺候颜禾晚起床。

    颜禾晚换衣洗漱时,他一直在一旁看着,时不时还提几条意见。

    “这件太露了,换一个。”

    “簪子太好看,不行。”

    “胭脂太红了,淡一点。”

    他凝视着颜禾晚,很是认真。

    颜禾晚刚开始还配合地让小荷按照萧驰野的喜好来,直到最后他说满屋子的鞋子都不好看,她才抬眼瞧他。

    满眼不悦,娇嗔可爱。

    吹弹可破的小脸老早就羞红了,此刻更是带了些恼怒,媚眼如丝的桃花眼半眯着,幽怨万分。

    “王爷,你倒不如直接说喜欢妾昨晚的模样,也好过这般折腾妾。”

    她说着,还将手中的胭脂纸软软地扔在梳妆桌上,瞪了他一眼,侧向了另一边。

    小女人的背窄的很,腰肢也软,仿佛是气极了,肩膀一抬一松,大喘气起来。

    萧驰野眉眼幽深,勾唇看着她的背影,更起了调戏她的心思。

    “本王就是喜欢晚晚昨晚的模样,晚晚要再穿给本王看吗?”

    他上前揽着小女人的腰肢,声音低而哑。

    颜禾晚没想到这人竟然这般恬不知耻,看了眼立在一边恨不得将脸埋进地底的小荷,蹙眉轻推了他一下:“还有人在。”

    萧驰野抬手勾起小女人的下巴,凑前吻了上去。

    他的吻,不似昨晚般疯狂索取,而是温柔到了骨子里。

    片刻后,他松开她,随手指了一双珍珠粉鞋:“这双吧,配晚晚。”

    小荷垂着头上前为颜禾晚换上鞋袜,随后逃也似的跑开了。

    颜禾晚站在萧驰野面前,抬眼娇嗔道:“王爷故意调戏妾。”

    萧驰野看着她失笑。

    这小女人生气的模样,他是看多少次都不嫌烦。

    他抬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蛋:“晚晚,你可知本王今日没去早朝。”

    颜禾晚心中一惊,面上却平淡如斯:“不知。”

    渣就渣呗。

    竟然还试探她。

    萧驰野盯着她,眉目间尽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审视。

    昨夜京中起火,今日他没去上早朝,若是昨夜起火真是与她有关,那今日早朝她必定关注着。

    可小女人这副懵懂无知的神情,实在是让人不忍怀疑。

    他松开她,拉着她去用膳。

    外头,魏韫玉早早过来日常认错磕头。

    今日,恰好是最后一天。

    她出现时,正巧看到萧驰野和颜禾晚在用膳。

    饶是她努力不在意,但略带着嫉妒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

    颜禾晚自然也看到了她。

    萧驰野则毫不在意坐下,还为颜禾晚夹了菜。

    颜禾晚直接表演了一出坐立难安,在萧驰野为她夹菜的瞬间,起身毕恭毕敬站在了萧驰野面:“王爷,当日侧妃定然不是故意的,不如就让她免于责罚吧。”

    萧驰野满不在意用膳,完全将颜禾晚的话无视了个干净。

    甚至于,他还为颜禾晚又添了一碗汤。

    “今日这赤枣乌鸡汤是你最爱吃的,晚晚定然要多喝几碗。”

    颜禾晚瞧着他仿若无物般镇定自若,心中咒骂了一番,垂下的眸底闪过了一丝阴冷。

    只怕今日萧驰野是故意等着她用膳,又故意挑着魏韫玉过来的时辰。

    现在想来,方才他百般刁难,定然也是在等魏韫玉。

    颜禾晚脑中一激灵。

    魏韫玉是兵部侍郎的庶长女!

    昨日她烧的,除了户部,可不就是兵部。

    难不成萧驰野是想用魏韫玉试探她?

    兵部被烧,魏韫玉定然在今日一早便得到了第一手资料。

    而萧驰野要看的定然是她的反应,甚至于,还想足不出户知道朝堂之事。

    也就是说,今日不论如何,魏韫玉的责罚定然会取消。

    她何不做一个顺水人情,将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思及此,颜禾晚眸底闪过一丝决绝。

    她扑通一声跪下:“还求王爷法外开恩,否则,妾便随着侧妃一起跪着。”

    萧驰野垂着的眸子闪过一丝兴味。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这娇软不是善茬,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利害。

    倒是果断。

    但是她是想做个顺水人情,要魏韫玉的感恩,还是说,她想到了魏韫玉兵部侍郎庶长女的身份,不管是哪一个,都说明,他选对了。

    这小女人,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定了定神色,他沉声:“你愿意跪便跪着,当日,她险些害你性命,本王这是给你出气,晚晚,到底是本王太娇纵你了。”

    颜禾晚身形一颤,声音都仿若在怕:“王爷,妾贱籍入王府,本是不配,承蒙王爷厚爱,王妃怜悯,才能有一隅之地,在这王府中,晚晚如履薄冰,小心谨慎,王爷,你是前厅男子,不曾知晓晚晚的处境,萧郎此举,并非是在给晚晚出气,而是在害晚晚。”

    一席话,外头的魏韫玉都跟着抬头看了她一眼。

    如今的南临国,敢这么跟摄政王说话的没几个。

    颜禾晚算一个。

    萧驰野仿佛被气到了,转头看向颜禾晚,眉头紧蹙,满眼不解:“晚晚可是在埋怨本王!”

    颜禾晚垂着头:“妾不敢,只是王爷,侧妃乃兵部侍郎长女,身份何等尊贵,岂是妾能染指的,王爷先前让她日日过来,妾每日都陪着她一起跪,可今日王爷在这,妾不能出去同侧妃一道,王爷便让妾在这里跪着吧。”

    说着,她调整了下跪姿,大有一副要跪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萧驰野冷哼一声:“你愿意跪就跪,真以为本王会心疼你吗!”

    他一介摄政王,岂能被妾室拿捏。

    他转而怒气冲冲用膳,转头看向侯在一边大气不敢说的小荷,冷声:“把她的碗撤了!”

    小荷麻溜上前,直接撤了颜禾晚的碗。

    上前时,她还瞥了眼颜禾晚,生怕自己的动作惹了另一位。

    可颜禾晚非但没说话,就连看都没看她。

    小荷眼观鼻鼻观心,直接离开了屋子。

    两位大佬斗法,她这种小喽啰还是离远一些。

    一盏茶后,颜禾晚脸色苍白,身形摇晃,仿若旧伤复发一般,瘫倒在地。

    萧驰野惊慌无措,立刻放下筷子将颜禾晚抱起。

    颜禾晚抵着他的前胸:“王爷,让妾跪着。”

    萧驰野脸色阴沉,冲外头咬牙道:“让侧妃进来!赐座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