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枂在医院住了两天,周三一早出院回了宗家。

    碍于她最近频繁受伤,宗家佣人对她住院出院的事都习惯了。看她回来,也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

    倒是林妍妍专门设局诬赖她的事,反而在佣人间口口相传。

    管家考虑到奚枂跟庄怡目前的关系,叫了厨房的梁姨过来照顾奚枂,让庄怡到厨房那边帮厨。

    奚枂回到房间找出手机,充上电。

    在医院这两天,手机已经彻底在家耗空了电。

    等了一会儿,手机才开机。

    接着就是涌进来的各种消息。

    奚枂等了半个多小时,手机才安静下来。

    她打开微信,先找到崔甜甜的名字。

    果然,崔甜甜已经发了几十条消息。

    “学校这边情况不大好,不知道是谁带的头,闹到教导处非得要给你开除学籍。”

    “我跟导员打听过了,她说学校不能那么轻易地处置你,得等调查清楚再说,学校已经出面报警了。”

    “学校说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我也打过,手机关机?姐,你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

    “许先生联系你了吧?他突然在Vee说你请长假,怎么回事?”

    奚枂将她的消息一一看完,基本掌握现在的情况。

    学校那边要求警察介入,具体的处理结果等警察得出结论再说。

    Vee那边目前她被放了长假,虽然会损失一些钱,但她暂时不用出门上班了。

    方莫也发来消息,不过比起外面的事,他显然更担心奚枂的身体。

    大概是那天的阵仗吓到了他,导致方莫既担心奚枂的安全,又不敢上门来看她。

    奚枂给他回了个“我没事”。

    晚饭过后,管家找了过来。

    “奚枂,你……还在怪你妈?”管家想到庄怡的委托,看着奚枂叹了口气。

    奚枂没想到管家回来给庄怡当说客。

    管家看见她的眼神,有些不自在:“你妈对你很好,这么多年了,我们都看在眼里。她很在乎你,只是……”

    奚枂笑笑:“她当然很在乎我,只是这份在乎,比不上她要留在宗家的决心。”

    管家沉默。

    这几天奚枂在医院里想了很多事,此时刚好找管家确认。

    “管家,我妈是怎么来宗家工作的?”

    庄怡确实学过音乐,但并不优秀,宗家为什么会长期聘用她?

    而且她在宗家以家庭老师的名义住着,却从不教课。

    宗渡、宗芙,都不弹钢琴。

    管家脸上有些尴尬:“当年太太和先生刚从老太爷那里搬出来不久,别墅缺人,就招过来了。”

    “她过来后给家里人上过课?”

    管家闷了闷,低低道:“没有。”

    奚枂拧眉:“那她怎么留下这么多年的?”

    管家嘴巴开了合,合了张,最后叹了口气:“主家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只要负责执行就好。”

    奚枂忍不住想,难道那时候庄怡已经搭上宗钰海了?

    奚枂脸呼吸都轻了许多,她抿抿唇,看向管家:“……太太都知道?”

    管家总觉得奚枂话里有话:“当初是太太决定收下你们母女俩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奚枂心里更疑惑了。

    管家接下来再劝,奚枂都左耳进右耳出。

    见她水米不进的样子,管家叹了口气,离开了。

    奚枂趴回床上,正想闭上眼休息,手机一震。

    宗渡:“上来。”

    奚枂脱下睡衣,从衣柜里选了件熟女风丝质睡袍套上。

    她到的时候,宗渡正靠在床头打电话。

    奚枂将房门反锁,站在门边没出声。

    空气中有一股甜到发腻的香薰味道,那浓稠的甜,像是把空气搅成了奶油。

    宗渡挂了电话:“过来。”

    奚枂走过去。

    宗渡将手边的电脑和文件放到床头柜上。

    奚枂怕有商业机密,没靠近:“少爷。”

    宗渡打量她。

    丝绸自然垂落,将奚枂姣好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敞开的宽大领口将她皙白起伏的胸口凸显出来,一直开叉到小巧可爱的肚脐上方。

    只是。

    她今日的大胆显得过于刻意了。

    长长的头发披下,自由散落在颈侧。发尾垂到胸下,在半空荡啊荡。

    因为低着头,刘海垂落遮住她的半张脸,将她的表情也隐藏了起来。

    但紧绷的肩颈、不自觉搅动的手指、轻而短的呼吸,都说明了她的紧张与抗拒。

    宗渡抬头:“恨我?”

    “不敢!”奚枂立刻接口。

    可她回得太快了,反而有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奚枂僵了僵,慢慢抬起头。

    一时间四目相对。

    看着宗渡奚枂的眼睛,奚枂有种被看穿的慌张。

    脑海中翻涌过学校、网上铺天盖地的恶意,想到林妍妍明目张胆的算计,想到可能无法继续下去的血液……

    奚枂咬了下舌尖,打起精神,目光坚定地看着宗渡:“我没有。”

    宗渡抬起手:“过来。”

    奚枂走过去,主动弯下腰,将脸贴在他的手掌上,目光湿漉漉的:“少爷,想你。”

    “嗯?”宗渡勾勾嘴角,“几天不见,会说话了?”

    奚枂抬起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眷恋地蹭了蹭:“我……就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

    奚枂看着他的眼睛:“想明白,没了少爷,我死路一条。”

    宗渡眯眼看着她。

    奚枂单手扶住床沿,脚下一动,鞋子吧嗒落地。

    在宗渡惊诧的瞬间,她大腿一抬,娇小可爱的脚便落在床沿。

    奚枂主动上床,双腿岔开跪坐在宗渡的腿上:“少爷,以前是我错了,以后绝不再犯。请少爷,疼疼我。”

    说到“疼疼我”三个字的时候,她又蹭了下他的手。

    就像平时蛮横无理的小猫,被扔出家门两天后,突然回来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