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渡!”

    奚枂回过身,就看见许铸被打倒在地。

    宗渡站在车灯前,被灯柱照着。

    他的轮廓在光下显得不是很清晰,细碎的粉尘在他身前狂舞。

    奚枂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看到他胸口压抑、沉闷、剧烈又紧绷的起伏。

    许铸吐了口血唾沫,从地上起来。

    银灰色的西装沾满了尘土,他拍打了两下:“怎么,忍不住了?”

    宗渡默不作声,只是死死地看着他。

    拳头紧握着,青筋因为巨大的愤怒而高高跳起。

    许铸慢条斯理地整理完外套,伸手解开扣子:“早就想跟你打一架了。”

    扣子一颗颗解开,露出许铸结实紧绷的身材。

    他随手一抬,将外套丢在车上,又去解衬衣袖扣:“还记得我最喜欢穿什么吗?这白衬衣,是你爱穿的,我一直都不喜欢。

    可出狱以后,我发现,这衣服确实好。能把废物伪装得像精英,把禽兽裹得像阔少。”

    许铸挽了挽袖子,眼睛看着宗渡,笑容恶劣:“你看,你这种忘恩负义卖友求荣的败类,穿上衣服,不也装得跟人似的?”

    许铸笑笑,朝着宗渡走了一步。

    俊秀的脸上突然多了抹邪气,暴戾凶狠撞碎微笑的假面,燥热的风裹胁着热血,两人突然就动起手来!

    两个健硕的男人使出全力,拳拳到肉,脚踢如风!

    扬尘四散而起,车灯照射之下,楼前空地仿佛变成两人竞技的拳台,血汗四溅。

    “够了,不要打了!”

    奚枂站在台阶上朝着两人大喊。

    打斗中的两人无暇他顾,朝着对方不要命地挥着拳。

    许铸发了狠,朝着宗渡腹部接连两拳,打得他连连后退。

    宗渡动作同样狠厉,一旦找到机会便是暴击!

    奚枂见宗渡眼角见了血,冲下台阶扑到他怀里:“别打了!”

    她的猝然出现惊到肉搏中的两人,许铸挥出的拳头来不及收回,咬牙向下压住手臂,让挥向她面部的铁拳滑落到腹部。

    “啊——”

    即使许铸收了力,奚枂还是被打得一声惊叫,弯下身去,捂着腹部缩成一团。

    “你没事吧!”许铸面色一变,忙上前查看她的状况。

    宗渡一把将人推开:“滚!”

    许铸黑着脸就要上前,奚枂忍着痛仰起头:“许先生,你,你先走吧。”

    “你……”

    “我没事,”奚枂嘶嘶吸了口气,“真的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你们别打了,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奚枂费力地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廊下:“那里,监控。”

    宗渡是宗氏既定继承人,淮城享有盛名的贵公子;

    许铸是出狱归来的暗夜大佬,脚踏黑白两界的重要头目。

    他们若是闹出什么事,必然会引起广泛关注。

    许铸沉默了片刻,咬牙挤出一句“好好休息”,转身回了车上。

    奚枂在原地缓了缓。

    直到宗渡抽完两根烟,冷笑道:“怎么,不是说没事,赖在地上等谁来抱你不成?”

    奚枂只能撑着腿慢慢站起来。

    腹部剧痛过去以后,是绵绵不断的钝痛。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稍微一点动作,都能腾出一身冷汗。

    奚枂的头发被冷汗汗湿,贴在疼到发白的小脸上。

    努力仰起头,朝着宗渡勾了个笑:“少爷,我从医院回来的时候,遇到了许先生,他顺便载了我一程。”

    因为方才的争斗,宗渡的头发乱了,嘴角因为挨了一拳已经泛起大片的瘀青,还有血隐隐流出。

    他目光又沉又重地看着自己。

    路灯不算明亮,无法照亮他的眼神,让奚枂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她略带不安地看着他:“少爷?”

    “我说没说过,你说谎的时候眼睛骗不了人。”

    奚枂心口一提。

    就在奚枂以为宗渡会当众给她难堪时,他却突然转身,上楼去了。

    奚枂在原地怔了怔,慢半拍地跟了上去。

    回到家,两人各自洗过澡。

    热水冲刷过皮肤,疼痛得到缓解,淤青却扩散开来。

    皙白细腻的皮肤上扩散开大面积的乌黑,比洗澡前看起来更加可怕。

    奚枂的整个小腹全黑了,以肚脐为中心扩散开去。

    她用浴巾小心擦干身上,又裹上浴袍。

    从浴室出来,就见宗渡只围了条浴巾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外伤药物。

    见奚枂出来,他冷冷道:“过来。”

    奚枂脚步一顿,还是乖顺地走了过去。

    她也不敢坐上沙发,而是在他脚边的地毯上半跪着。

    宗渡眼底闪过讽刺,冷笑道:“坐过来。”

    奚枂咬咬唇,伸手撑着沙发,艰难地站起来,坐到沙发上:“少爷,我错了。”

    宗渡也不说话,抬手解开她的浴袍系带。

    奚枂蜷着手指任由宗渡动作。

    系带被拉开,叠在一起的前襟被他毫不留情地扯开。

    冰凉的空气伸出舌尖,舔舐着浴后湿润的皮肤,年轻的身体被激起一片波浪。

    浴袍落下,身上的白与小腹的乌黑形成对比,强烈得让人目眩。

    宗渡掀起眼皮,冷冷地看她一眼:“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奚枂缩了缩脖子,黏黏道:“少爷……”

    宗渡转身从茶几上拿出一支活血化瘀的药膏,拧开后在手指上挤了一坨,接着揉向她的小腹。

    奚枂疼得嘶了一声,宗渡的手微微一顿,又很快继续。

    不知是手法需要还是他故意给的惩罚,那只手半分不留情面,小腹上一片火辣辣地疼。

    奚枂疼到呜咽、颤抖,双手死死抠着沙发,却不敢喊停。

    疼痛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就在奚枂眼前一阵阵发黑时,这场酷刑才算停下。

    宗渡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纸。

    太疼了。

    疼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奚枂靠在沙发上,感觉像是又洗了一回澡,浑身湿漉漉的。

    宗渡擦干净手指,从桌上摸过烟盒,拿出一根点燃。

    奚枂的目光滑过他的脸、下颌、喉结、胸肌、腰腹,最终落在被浴巾裹住的下身。

    奚枂撇开眼,抓起那管药膏,声音暗哑道:“少爷,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