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炉子散发着淡淡的煤炭味,原本红彤彤的煤球已经快要熄灭泛起白色的煤灰。

    炉子上原本发出尖锐爆鸣的水壶也渐渐安静,壶嘴上流出白色的水蒸气在空中缓缓飘散。

    陈时平躺在凌乱的床铺上入眼之处都是一片雪白,像是窗外的雪下进来一样。

    两座高耸的雪山和光滑漂亮雪山之脊格外迷人。

    陶慧闵趴在陈时平的怀里,望着天花板上微微摇晃的钨丝灯怔怔出神,白皙笔直的小腿搭在陈时平的身上,小腿微微颤抖和摇晃的钨丝灯一个节奏。

    追求极致是非常消耗体力的,陈时平伸手捏着陶慧闵的小腿给她放松。

    现在时间还早,早点休息过来还要继续追求极致呢。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陈时平的手指顺着陶慧闵笔直的小腿抓住她纤细的脚踝,捏住她的脚底轻轻揉捏。

    陶慧闵感觉脚底痒痒的,回过神来往回缩了一下。

    “别动......好痒。”陶慧闵娇嗔的抬起无力的手臂推了陈时平一下。

    说着陶慧闵坐起来低头看了一眼,红着脸责怪道:“这下怎么办,你那就不能.....”

    陶慧闵的声音越说越小,撑着手起来弄热毛巾去了。

    没多一会,陈时平伸着手享受着陶慧闵给自己擦胳膊,心里觉得这样的日子美极了。

    陈时平很喜欢这个样子的陶慧闵,有着少女的娇羞又有这个时代女性特有的温柔大方。

    “要不要泡脚?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上课。”陶慧闵温柔地问道,就连陈时平的手指都一根根仔细擦拭。

    陈时平轻轻摇头说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明日之事明日再说。”

    啪嗒......冒着热气的毛巾丢在了床上,最后被陈时平和陶慧闵纠缠在一起的双腿不小心踢下去了。

    下过雪的夜空极为清澈,能够看到天上的星星,淡淡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有一种静谧之美。

    只是这种静谧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声狗叫给打破了。

    余桦一手捏着八公的狗嘴,一手拿着一面大红框的塑料镜子看,最后忍不住骂道:“陈时平在哪找的狗!”

    正趴在桌子上写小说的莫研放下笔回头看他一眼说道:“可能这就是你们之间的缘分。”

    余桦不想说话,这叫什么缘分?和一条狗的缘分?

    “你说陈时平就这么把狗丢给我是什么意思?刚刚宿管差点没给我赶出去。”

    莫研点上一根烟惆怅地望着天上又白又大的月亮说道:“你办事的时候让狗看着?”

    余桦:“......”陈时平不当人子!伤害了狗子啊!

    八公低着头在余桦的脸上蹭蹭,安慰这個可怜的家伙。

    余桦也伸手在八公的头上揉揉,安慰这个可怜的家伙。

    莫研看着这兄弟两默默地转过身叹了一口气。

    次日一早陈时平准备买早餐的时候才想起八公还在余桦那,要不是自己住的是单间也不会把狗子放到余桦那。

    厂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他分大一点的房子,估摸着要结婚才有可能拿到分房资格。

    这样的话,就只能自己挣钱买房了。

    加油努力!

    寒冬腊月出门买早餐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陈时平裹着军大衣在油条摊前排队冻得鼻子都红了。

    “嘿!”

    忽然有人在陈时平身后拍了一下,他转头一看发现是江珊。

    “你放假了?你可真惨,一放假就被伱爸使唤。”陈时平看着江珊手里的保温桶调侃道。

    江珊撅了一下嘴说道:“还没放,不过没课了,我都回来好几天了,你怎么不来找我玩?”

    “你没课我有课啊。”陈时平揉了揉鼻子说道:“而且你爸不让我和你玩。”

    江姗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什么时候那么听话了?以前不还是偷偷带我去跳舞。”

    “以前年少不懂事。”陈时平随口搪塞,现在他可没精力招惹江姗,只想回家和小白菜一起甜甜蜜蜜的吃早餐。

    听到陈时平的话,江姗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回想起陈时平最近一年在厂里出尽风头,写小说拍电影还升职,的确和自己认识的那个陈时平不太一样了。

    好像忽然之间褪去年少的贪玩任性一夜之间成熟了。

    现在的陈时平虽然很好,但是她更喜欢那个会带着一起去溜冰一起去跳舞的陈时平。

    少女的爱慕在这一刻忽然之间化为乌有了,在看向陈时平的时候眼中都带着一丝疏离和陌生。

    陈时平也没在意江珊的变化,让老板装了五根油条付完钱和江姗打个招呼就去买粥了。

    生活中忽然多一个人,对陈时平来说变化还是非常大的,每天回家之后会有热腾腾的饭菜,每天出门的时候都知道有人在家里等他,那种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以前出门上班的时候,总是担心八公在家里搞破坏,现在出门只想着早点回家。

    这天陈时平从北师大回来,刚到家就看见陶慧闵坐在床边翻看着陈时平的稿纸,只不过脸红红的眼中全是好奇和震惊。

    陈时平顿时暗道坏了,自己为了赚钱写的性欲小说手稿被发现了!

    听到开门声的陶慧闵慌乱的把手稿塞回书桌的抽屉,红着脸站起来说道:“今天怎么这么早,饭还没好呢。”

    “放假了,所以早点。”陈时平尴尬地看着陶慧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陶慧闵现在心里也尴尬极了,她不知道陈时平写到底是什么小说,但是文字是极美的,描述是大胆的,情节是前所未见的,她很难判断这算是正经的文学还是不正经的地摊黄书。

    如果黄书是这个水平,那也不算是黄书吧,陶慧闵想到陈时平的身份觉得他应该不会写那种不正经的小说。

    六月份的时候收获不也发表一篇和这类似的小说嘛,所以他写的只不过是比较大胆的正经小说而已!

    陶慧闵在心里做好心理建设后,就立马将那些羞涩丢开,这是正经文学!没什么好害羞的。

    “你这篇小说写完怎么不发表啊?”

    “嗯...啊?”陈时平愣住了,没想到陶慧闵会一本正经地问出这种问题。

    陈时平咳一声说道:“呃....不太适合发表,而且我还没写好。”

    陶慧闵看出陈时平有些尴尬,以为他是不自信,就拉着他的手说道:“我觉得写的很好啊,对于八零初的青年男女的迷茫描写的很好!就是某些地方过于露骨和粗......粗糙!”

    一口气说完后,陶慧闵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用粗糙这个词真不错,比粗俗委婉多了。

    陈时平:“......”她说的是我写的小说吗?

    不过陶慧闵这么一说,陈时平觉得的确可以改一改,仿照废都来写嘛。

    陈时平放下手里的书包,目光灼灼地说道:“你说的对,的确太粗...粗糙了,我回头好好修改一下!你帮我出谋划策。”

    “啊?我又不会写那些......”陶慧闵红着脸扭了一下腿感觉酸酸的。

    “看看我那些细节写的对不对啊,要纪实嘛。”

    “你...怎么每天都那么多借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