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听了县令的话,更加的骇然了。

    方才确实是看到了一道白影,却很快就消失了。

    为何县令还说房间里有冤魂呢?

    莫非是他得罪了太多人,真的惹怒了那些冤魂,前来索命了?

    扶着的县令双腿绵软,再也站不起来。

    衙役左右搀扶着他,将他放到了床上。

    挣扎着想离开床,却怎么都做不到。

    无奈之下,县令指了指门外,“去外面看看,是不是有人。”

    “大人,这都三更天了,哪里有什么人?”

    “去看看,冤魂来索命了,不能让他们进来。”

    “大人,我们走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真的可以吗?”

    “你们快去,要不然一会儿冤魂就跑了。”

    县令呵斥着,让两个衙役赶紧过去。

    衙役离开房间之后,县令才安心地躺了下来。

    可没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了阴森森的叫声。

    县令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滚了下来。

    伸出手,想要去叫门外的衙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等到衙役回来,县令已经晕死在床下了。

    找了大夫医治,也是时好时坏。

    郭欣欣将此事告诉给监牢的陈智之时,陈智望着郭欣欣,笑了起来。

    “这个县令,就该得到这样的报应。”

    “他是得到报应了,你还不想出来吗?”

    “等等吧,反正留在监牢里也挺好。”

    “你还想让他亲自请你出去?”

    “我是不着急,那就看他着急不着急了。”

    陈智说完这话,便让郭欣欣先回去等消息。

    只要他愿意出去,随时都可以离开县衙的监牢。

    之所以不离开,就是要等县令给自己一个说法。

    郭欣欣起身,没有问陈智要等到什么时候,这就从监牢离开了。

    最近,县令因为生病,没有精力升堂。

    陈智要等的话,那就先等等。

    等到县令的身体好些了,再跟他算账。

    谁知,郭欣欣回到府上,看到郎将军来了。

    郎将军看到郭欣欣,恭敬地鞠了一躬,“郡主,陈公子何时能出来呢?”

    “他不着急出来,还是等几日吧。”

    “等不起了。”

    “为何?”

    “边境有了战事,大将军命我来寻陈公子。”

    郭欣欣也没有料到,一直安定的边境,竟然出了战事。

    想必是大将军让陈智去军营,给他出谋划策的吧。

    既然如此,那么他们两人只好再走一趟县衙了。

    县令得知军营之中的郎将军造访,拖着病体,勉强下了床,在县衙的大厅招待了郎将军。

    郎将军坐下之后,二话不说,直接令县令放人。

    县令也是有苦说不出啊,叹了一声,“将军,陈公子不愿意离开监牢啊。”

    “他为何不愿意,你难道不清楚?”

    “下官知道,可此事是有人密告陈公子,本官也不知道是何人造谣啊。”

    “造谣之人抓不到,那就由你顶罪了。”

    “什么?”

    县令听了郎将军的话,惊呼一声。

    “怎么?你不愿意?”

    “本官……这如何是好?”

    不是他不愿意,而是自称冤枉了陈智,他的官威何在啊?

    经此一事,昌南县的百姓,谁还会信服他呢?

    “看来县令不把边境的战事放在心上,那么本将军这就去禀报大将军。”

    “将军留步!”

    “县令想通了?”

    “本官……按照将军所说的去做便是。”

    县令无奈地说出这话,便叫来了师爷。

    师爷听命于县令,写出了一份告示。

    告示上声明,陈智是被人冤枉,并没有通敌卖国,即日便可以释放回家了。

    至于这个诬告他的人,县衙还没有抓到。

    县令以一己之力,承担了所有的罪责,甘愿因此事受罚。

    郎将军见师爷写到此处,楞了一下,“县令打算如何受罚呢?”

    “当然是罚奉了。”

    “这样未免有些太轻了吧?”

    “将军打算让下官接受如何的惩罚呢?”

    “县令,做错了事,就该拿出自己的诚意来受罚,难道不是吗?”

    县令听了这话,灰白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这没有告诉他如何去做,等于是要自己看着办了。

    紧张地盯着郎将军,县令结结巴巴半天,也没有想好该怎么办。

    “不如本将军给大人指一条明路。”

    “下官听将军的便是。”

    “明日,褪下官府,素衣守在衙门口,逢人便告诫他们不可冤枉好人。”

    “这……”

    这不仅是要打脸,而且是啪啪打脸丢人现眼啊。

    县令为难地喘着粗气,眼神游离起来。

    本就虚弱的身体,靠在椅子上,若不是扶着椅子,怕是就要栽倒下去了。

    郭欣欣和郎将军见状,觉得点到为止。

    只要县令想放人,而且给陈智足够的颜面,这就够了。

    等到他们两人离开县衙。

    师爷写的告示也张贴了出来。

    昌南县的百姓看到告示,明白县令抓错了人,纷纷开始指责其那个诬告陈智的人。

    师爷将百姓们的愤怒告知给了县令,不想让他去衙门口受辱。

    县令揉着红肿的眼睛,无奈地摇了摇头,“本官斗不过军中之人啊。”

    “大人,不如让下官代为受辱,如何?”

    “不可,你没有听到郎将军的话吗?”

    “那个郎将军,确实是大将军眼前的红人,不好得罪啊。”

    “去吧,把陈智放了吧。本官这就去门外受辱。”

    扶着师爷的手,县令走一步,褪去一件衣服。

    等走到衙门口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一身素衣了。

    百姓们围在衙门口,正看着告示。

    发现县令穿着素衣走了出来,这就好奇地转向了县令。

    县令想百姓们鞠了一躬,将郎将军所说的话说了出来。

    此时,百姓们才知道,陈智受冤枉,县令有很大的责任。

    气愤的百姓们捡起了地上的烂菜叶子,扔向了一身素衣的县令。

    天还没有黑下来,县令的一身素衣便成了五颜六色的彩衣了。

    衙门关门之后,县令被衙役扶着躺了下来。

    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吓坏了师爷和衙役们。

    请了大夫来治病,大夫把了脉之后,一个劲地摇头。

    这可把县令和其他人吓坏了,还以为他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