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缺少拿自己性命来做赌注的人。

    当下情形,那名御史还在大放厥词,不曾注意到周明阳眼底的冷意。

    “和谈就是投降。”

    周明阳忽然站起身,朝堂上到底是什么人在暗通敌国,当下的他也没有办法把人完全揪出来。

    却不介意杀几个不知好歹,嘴上仁义道德,实则贪生怕死之辈。

    哪怕错杀,那也有一定的意义。

    至此时刻,陆南丰也不再多言,在他看来,该死的鬼劝说不住。

    那名官员意识到情况不对,神情慌乱,接连向后退却几步。

    不等他再开口,就已经有人带刀上殿,将其牢牢控制住。

    “给朕拖下去,在宫门口活活杖毙。”

    “不许任何人来收尸,等到退朝,要让满朝文武从他的尸体上横跨过去。”

    “要让京城上上下下,万千百姓都瞧好了,通敌叛国,和谈谬论的下场!”

    周明阳把话说完,在场所有人都倒吸几口凉气,谁还敢提出质疑。

    “陛下,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没通敌,我是冤枉的。”

    那名官员慌张之下不断的开口求饶,岂能想到已经没有了机会。

    没有人敢站出来替他说情,人被带到宫门口,一如周明阳所交代的那样,乱棍活活打死。

    从此处经过的百姓纷纷驻足,很快朝廷就有告示张贴,务求上下一心,也得将外族蛮夷抵挡在天水河畔。

    百姓得知了这一消息,激动之情难以抑制,朝廷言和的背后只会拿最低层作为代价。

    当下血战,反而让他们心怀感激。

    情势危急,周明阳的心也不在京城中,朝堂上震慑群臣,随后就让刘瑾从銮仪司中挑选人手。

    “记住了,朕此次前去消息要保密,任何人不得告知。”

    “外族蛮夷之辈,从未开化之地,也敢冒犯天朝威严,朕得让他们输一场滚回草原上。”

    周明阳忽然间说出口的话,刘瑾大吃一惊,跟在他的身旁不断开口劝说。

    前不久周明阳是提出过要御驾亲征,奈何形势变化,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朝堂上又起风波,杀了一名言官御史看似震慑住,那也只是表面上。

    “陛下,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

    “你这个时候离开京城,朝堂无人坐镇,难免不会有人动心思。”

    “再说了,前方战事紧急,我方优势不在,韩将军苦苦支撑。”

    刘瑾不敢说太多,长敌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很可能会让周明阳将怒火倾泻到他的身上。

    饶是如此,周明阳也把他的那点心思完全看透。

    摇了摇头,苦笑不断。

    “你还没看出来吗?没有内鬼怎么引得来外贼,要整肃朝堂,绝非一时半刻。”

    “朕需要一场胜利,能让朝堂安定,也能让民间百姓重拾信心,恐慌的情绪不能一直蔓延下去。”

    周明阳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对方集结大军,来势汹汹,就是要一鼓作气打到京城脚下。

    最后一道天然的屏障便是天水河,当下时节,用不了多久初冬的第一场雪就会降下。

    到时候河面结冰,敌人战马驰骋,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有所突破。

    不把人心重新拢聚,韩世忠在前线构造的防御体系不过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敌国骑兵最是精锐,猛冲几次就能彻底冲破。

    等到那个时候再去应对,周明阳还不如洗干净自己的脖子,等着人家的马刀砍下。

    听到他这样说,刘瑾倒吸几口凉气,从来就没有想到情况能够严峻到这种地步。

    用力的吞咽几口唾沫,眼神中惊骇之情不断流露。

    周明阳笑骂几句,并非真的责怪。

    “蠢货,只有在河面结冰前,把他们的嚣张气焰打回去,才能够争取来一线转机。”

    “更何况,朕早有打算。”

    周明阳故意卖了个关子,有些事情只能当作秘密去保守,任何人都透露不得一星半点。

    好在刘瑾也是懂事,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又怎么可能质疑不断。

    赶紧按照周明阳的吩咐去做,精心挑选人手,贴身护卫在周明阳的身边。

    与此同时,周明阳也没有闲下来,来到了一处地方。

    这里聚集着天下的能工巧匠,一日三餐,顿顿有余。

    每月拿到手的银子,只多不少。

    在他们的身上,周明阳没少下心思,更是放下豪言壮语,靠着这些人能够抵得过千军万马。

    见到周明阳过来,所有人都放下手头上的活,纷纷跪拜。

    火枪之后,又制造出了红衣大炮,只可惜。又大又重,想要送到战场上耗时费力。

    修建官道太有必要,怎奈何形势变化,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够。

    周明阳都在庆幸,自己早早做过准备,将一份制作的图样送到这里来。

    “陛下,我等按照图上所绘,造出来的小车的确省力。”

    “车轴上的改动,不需要牛马来拉,只要有人两手去推,即可前行。”

    一名工匠为周明阳做了演示,效果属实不错,他看着就很满意。

    只是有不少人心疼起来,这不大点的推车多处加固。

    多个齿轮进行咬合,用的都是精铁,造价要比寻常之物高出去十数倍。

    要只是装卸东西,以当下的国力来说,实属浪费。

    看出他们心中的顾虑,周明阳也不再遮掩,就给他们提个醒。

    “这点银子而已,花费得值。”

    “别看这小车不大点,却要将红衣大炮拆卸后放在上面,承受不住重量而散架,那才叫损失。”

    周明阳算过路程,只要韩世忠能够多多坚守,不出半月这些红衣大炮即可送往战场。

    先用牛车和马车去拉,到地方后阵地变动,就可利用这些不大点的推车。

    只有隐蔽,才能够出其不意。

    哪怕只有十数门,也是周明阳最大的一张底牌。

    一旦亮出,必定让那些外族蛮夷大开眼界。

    朝堂上需要震慑,战场上也是一样,周明阳要的不是能够歼灭多少敌军,而是让他们老老实实,短时间内不敢移动。

    听到周明阳这样说,院子里的工匠师傅满脸激动,不顾劳累也得多赶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