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数次派遣使者,劝其归顺,可是此人不知天威浩荡。

    臣以为,朝廷当出动大军,剿灭把匝剌瓦尔密。将盘踞在西南之地的前朝余孽,杀个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傅友德那阴冷的声音在大殿中不停的回荡着。

    明初的武将,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没有一个软骨头。

    在傅友德看来,前元都被赶出中原放羊了,你一个小小的把匝剌瓦尔密还折腾个什么劲?

    “陛下,偏居一隅者如何可挡天朝百万雄师?灭了他才是!”傅友德再次说道。

    傅友德的这番话说到了朱元璋的心里,对于朱元璋来说,对于把匝剌瓦尔密这种人,就应该直接弄死。

    “爱卿所言极是!”朱元璋点点头,道:“今日下去之后,大都督府制定出一个具体的章程出来。

    既然把匝剌瓦尔密不知好歹,那就让他去死吧!”

    朱元璋这番话很明显,要对把匝剌瓦尔密动手了。

    今年是洪武八年,历史上,朱元璋将会在洪武十四年任命傅友德为征南大将军,蓝玉、沐英为副将军,领兵三十万征伐云贵。

    “臣领命!”傅友德回到了队列当中。

    “傅友德确实是一个悍将,此人平定甘肃、四川、云南以及贵州。

    虽然功劳比不上徐达,但也不小了。

    只可惜,明初的武将队列实在是太豪华了,如此功劳之人,名声还是太小。

    只是不知道朱元璋逼的他杀了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看着重回队列的傅友德,朱棣这样想着。

    在接下来的时间当中,朱元璋询问了很多事情。

    邹和静静的站在队列当中发呆,他不觉得朱元璋会叫到自己。

    “邹和!”

    就在邹和愣神之际,朱元璋的声音响了起来。

    邹和一个激灵,急忙站了出来。

    “臣在!”

    朱元璋捋着下巴上的胡子,道:“大军虽然还没有出发,但最多一年,就要出兵西南。

    你是太医院院判,行军打仗时的各种药物要赶快生产,不可有任何耽搁!”

    “臣领命!”邹和拱手领命。

    邹和心里很好奇,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大事,完全没有必要在早朝的时候说出来。

    虽然疑惑,但也得领命。

    “行了,你先退下去吧!”朱元璋摆摆手。

    此时,大殿外面的天空已经大亮。

    朱元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道:“退朝吧!”

    朱元璋说罢,朝着外面走去。

    等朱元璋彻底离开之后,大殿中的官员开始往外面退去。

    邹和也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整个早朝持续了差不多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中,不准喝水不准吃饭,不准上厕所,只能呆呆的站着。

    邹和松了松腰带,朝着外面走去。

    邹和来到李财身旁,笑眯眯的道:“这是你第一次上朝,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不算太难!”邹和回道。

    “哈哈,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说起来,陛下还算看重你。

    陛下让你办的事情不过是细枝末节,只需要让人传个话就行,没有必要单独拿出来在早朝上说。

    由此可见,陛下是真的看重你!”徐达笑呵呵的说道。

    “魏国公谬赞了,在下不过一介郎中,怎敢如此不知进退?”邹和一脸谦虚的说道。

    “你这老小子,一身医术了得,却如此谦虚,和你这个不像啊。

    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四十多岁的,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呢!”汤和凑了过来,揶揄道。

    “谬赞了,谬赞了。两位,在下还有事,就先失陪了!”邹和朝着两人拱拱手,朝着外面快步走去。

    今天朝堂上的迹象表明,朱元璋已经忍不住要对胡惟庸动手了。

    可能徐达和汤和看不太出来,邹和却看的一清二楚。

    胡惟庸已经苟活了,也该亡命了。

    徐达看着急匆匆的邹和,只是以为他要完成朱元璋下达的命令,就没有在意。

    回到太医院,邹和换了衣服,坐在自己的班房中。

    朱元璋让自己弄行兵打仗的药物,有些药物需要从医院当中取,但有些药物就完全没有必要。

    尤其是那些中成药,配方剂量都知道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必要从医院当中取。

    而且,太医院当中,也有很多行军打仗的药剂,邹和也不用太过操心。

    就算太医院没有,但是李财哪里也只需要将没有的药方写出来就行,没有必要从医院中取。

    邹和坐在班房中,在一张宣纸上书写着。

    邹和看着李财用书写的内容是制取酒精的流程,明朝虽然比后世落后不知道多少倍,但完全可以将酒精制造出来。

    毕竟制取酒精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制取酒精用到的方法是蒸馏法,就是从酒液当中蒸馏出酒精。

    史料记载,白酒最早出现在唐朝。

    可是,从出现的那个时候起,白酒就不被那些文人墨客待见。

    唐朝的酒主要以黄酒为主,除此之外还有米酒和葡萄酒。

    可不要以为葡萄酒是国外的专利,早在七千多年前,这片土地上就已经有葡萄酒出现。

    《史记·大宛列传》中就记载过葡萄酒,《唐国史补》中曾言:“酒则有……剑南之烧春,河东之乾和蒲桃……”

    河东就是如今的山西,蒲桃就是葡萄酒。

    也就是说,在唐朝时,山西的葡萄酒就已经远近闻名。

    白酒其实是从草原而来的,草原苦寒,只有酒精度数高的酒,才能更好的取暖。

    明朝在元之后,元朝的很多东西流传了下来,白酒也一并留了下来,并且深受普通老百姓喜爱。

    所以说,李财书写的酒精制取方法也不会引起别人的过分注视。

    不长时间,李财就将酒精的制取方法书写完毕。

    写完这个东西之后,李财又开始书写酒精的用法,注意事项,重要性等等。

    李财又开始书写伤口缝合之法,虽然古代也有伤口缝合之法,但是早已经失传。

    行兵打仗最常见的就是刀伤,所以李财也不得不将伤口缝合之法写下来。

    这个东西又不是什么高精尖的玩意,配合上酒精,普通郎中训练几次完全可以上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医院院使邹和来到了门外。

    他敲了敲房门,轻唤道:“李神医?!”

    李财放下手中的毛笔,来到门后,打开房门。

    见是太医院的邹和,李财换上了笑容,“不知邹大人有何事情?”

    邹和道:“刚才陛下传来命令,让太医院负责攻略西南时,大军使用的药物。

    老夫想着,李神医医术了得,定然有独特的见解,所以老夫就想让陈神医一起参与此事。”

    “这件事情今日上早朝的时候陛下说起过,我一直记得。

    若是大人不忙,现在就可以开始!”李财说道。

    邹和一喜,在他看来,有李财的加入,这件事情定然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

    “既然如此,那李神医跟着老夫来吧。”

    邹和说着,带着李财往太医院伸出走去。

    “给大军制作药物,药方药剂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药材的保存。

    西南之地炎热潮湿,若是药材保存不当,会腐败霉变。军士吃了这种药,是会出人命的!”

    邹和一边走着,一边给李财说着各种事情。

    没有多长时间,邹和带着李财来到了太医院的库房外面。

    在库房的外面,邹和让人摆放了七八张桌子,太医院的御医都集中在了这里。

    这些御医坐在桌子旁,有些书写着方子,有些带着太医院的学徒清点着药材。

    李财太医院忙碌了一天,因为出兵的时间还没有定下来,所以太医院主要忙碌的还是打仗时的方子。

    太阳低沉,李财回到了家。

    舅舅洪铁绳一家正在收拾着行礼,准备第二天回家。

    在洪铁绳居住的房间中,洪铁绳将穿的衣服往一个背包中塞去,刘翠和洪岭在一旁打着下手。

    见李财进门,洪铁绳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舅舅为何走的这么早?不多留几天?”李财有些不舍的问道。

    “嘿嘿!”洪铁绳嘿嘿一笑,道:“不能再留了,要是回去的晚,就赶不上春耕了。”

    李财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帮着洪铁绳收拾行李。

    洪铁绳其实并没有多少行李,不过是一些衣服罢了。

    “舅舅,这些衣服都已经很旧了,换新的吧!”李财看着背包中那些陈旧的衣服,开口劝道。

    不管怎么说,李财现在都是举人也算半个官,给洪铁绳换几身新衣服的钱还是有的。

    “钱不能乱花,你刚刚成亲,以后还要养家。

    我在乡下也花不了几个钱,衣服旧点也能穿,换新的干啥?”洪铁绳有些埋怨的道。

    站在一旁的洪岭却喊道:“爹,就听哥的吧。哥现在可是皇上的准女婿,咱们要是穿的差了,不是丢哥的脸吗?”

    “你这败家玩意儿!”

    洪铁绳一听这话,踢了洪岭一脚。

    “你怎么如此不识大体?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哥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以后还要养家,京城不比乡下,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怎么能让咱们白白浪费?”

    洪铁绳一脸不满的劝告着自己的小儿子。

    看着洪铁绳这个样子,李财知道,洪铁绳是不会花自己钱的。

    ……

    胡惟庸在自己的书房中,看着坐在书房中的党羽,脸上满是阴狠。

    “根据今天早朝的事情来看,恐怕他已经打算对咱们动手了。咱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要是再这样等下去,谁知道结果是什么!”

    胡惟庸坐在书房的上位,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

    陈宁坐在胡惟庸的下首位置,道:“胡相,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是再这样等下去,迟早就是死路一条!”

    胡惟庸脸色阴晴不定,心里不停的盘算着。

    御史中丞涂节坐在末尾位置,他脸色不停的变化,像是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胡相,既然陛下不仁,那咱们就不义!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拼一把又如何?”

    涂节忽然变得不怕死起来,一扫之前的鼠胆模样。

    就连胡惟庸都微微侧目,不太相信涂节的变化。

    “你的意思是?”胡惟庸看向涂节。

    “诸位,既然他不仁,那咱们就不义!”

    涂节冲着书房中的这些人招招手,示意他们围过来。

    书房中的这些人围在涂节的周围,涂节脸色阴狠,不停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语气中满是煽动和蛊惑,一瞬间,让胡惟庸以及众人纷纷侧目。

    在胡惟庸的印象中,涂节只是一个能力比较强的书生罢了,写写文章还行,可为什么今天分析起事情来,竟然头头是道?

    胡惟庸没有多想,只当涂节为了活命,被逼出来的潜能。

    涂节投靠胡惟庸的时间很早,对胡惟庸平日里也非常恭谨,胡惟庸也没有怀疑涂节。

    胡惟庸听着涂节的声音,脸色时而疯狂,时而狰狞。

    最后,他拍了拍涂节的肩膀,恶狠狠的道:“你这个办法不够狠,咱们应该再狠一点!”

    说着,胡惟庸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