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尔!”拽住安达尔的缰绳,米特涅喝道,“这样太无礼了,快和让娜阁下道歉。”

    “米特涅阁下,我是真的忍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你什么意思?”寒风吹动让娜的长发,她呆愣愣地盯着安达尔。

    “你不是叫我提意见吗?我的意见就是,你们到时候叫对面的骑士出来单挑,输的人自行退军,骑士里不就是这样的吗?”惨淡的现实让安达尔彻底忍耐不下去了。

    要知道,在凯瑟琳手下的势力中,他是为数不多的非卡尔黑骑士一系的军官。

    尽管凯瑟琳说一视同仁,可裙带关系哪有那么好突破。

    他到秋暮岛来,是期望能够与救世军领袖通力合作,去击败教会的,去建立功勋和扬名立万的。

    可这里的救世军给了他太多的失望了。

    他本以为救世军会和其他农民叛军有所区别的,结果呢?

    时无英雄使圣孙成名啊!

    果然,农民就是农民,最终还得靠骑士的领导啊。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强行把愤怒压回去,严肃地说道:

    “我丑话说在前头,不要再沉迷于骑士中的战斗了,那不是真实的战斗。

    你们过去学着骑士打败公爵,那只是碰巧,根本就不是你们自身的实力。

    接下来两个月,把4000个好小伙交给我来训练,说不定还能支撑到援军到来。”

    如果要听从这愚昧村姑的话,安达尔宁可一开始就把话说开。

    不然留在这,只会浪费时间,他要及时止损。

    瞪圆了眼睛,让娜好像也被激怒了:“凭什么?我们练得多好啊。”

    “练得好吗?”安达尔扯开米特涅的手,驱动马匹上前。

    “练得不好吗?我请问了。”

    “这么练,给你们十年都练不出来,根本不是敕令连的对手。”安达尔挺直了胸膛。

    让娜冷哼一声,将安达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说得好听,你打赢过敕令连吗?伱又是什么货色?”

    “我……”安达尔瞬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我打不过敕令骑士,并不代表着我不能训练你们。”

    “你之前说我们打不过敕令骑士,所以我们不能训练士兵,凭什么你也打不过敕令骑士,你就能训练士兵了?”

    安达尔脸部地温度迅速升高,他张大了嘴巴,却硬是说不出话来。

    “让娜阁下,安达尔是个直性子,他有时候……”双腿轻夹马腹,米特涅骑马上前,无奈地拦在了两人中间。

    他预想中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只是最该出来阻拦的茜茜却没有动作,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让娜。

    不管米特涅怎么劝说,两人的火气还是越吵越大,甚至把训练的士兵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战场上实战见真章,要不然你上场试试?”

    深吸一口气,安达尔咬着牙回问道:“试试就试试,咱么试?”

    “我们出士兵三人,你们出……”

    “不用。”安达尔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烦闷与怒火,直截了当地说道,“还三人?我要打十个!让你们看看真实的战斗是什么样的。”

    看了看安达尔涨红的脸,再看看茜茜平静的脸,米特涅忽然拽了拽安达尔的衣袖,示意他到一边说话。

    可安达尔一把甩开了米特涅的手,倔强地扬起下巴:“怎么样?敢不敢?”

    “好,谁不敢啊?”让娜朝远处招招手,便有一個救世军军士小跑而来,“我不占你便宜,你穿盔甲拿无锋剑。”

    “不需要。”

    “你不是要让我们看看真实的战斗吗?不穿盔甲怎么展示呢?”

    怒气冲冲地翻身下马,近乎抢夺地从来人手中拿走盔甲,安达尔开始检查盔甲有没有做手脚。

    这无礼的一幕再次让米特涅皱起了眉头。

    他朝着让娜走去,准备自己替安达尔道歉,想要阻止这场外交事故,却被茜茜用手肘捅了捅。

    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茜茜,米特涅怒从心头起:“茜茜,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啊?”

    “米特涅,相信我,安达尔偏见太深也太骄傲,打碎他的骄傲,对他有好处。”

    “你这么笃定他们会赢?”

    拉着米特涅坐到树桩上,茜茜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寒风凛冽,将栅栏上的藤蔓吹得左右摇摆。

    靠在栅栏上,让娜左手玩弄着麻花辫的发尾,默默地看着将颈甲套在肩膀上的安达尔。

    颈甲能够遮住他的喉咙和锁骨,就算被打中,不会受太重的伤。

    如果不是阿尔芒的汇报,让娜对这群人还是颇有好感的。

    只是这傲慢还不自知的骑士太过讨厌了,否则她不会故意设这个局来针对安达尔。

    当然,要是安达尔能够做到不傲慢,那么他根本不会陷入这个粗陋的计谋中。

    又一个“骑士”,哼!

    她侧过脑袋,对一旁刚刚赶到的达斯吩咐道:“让一半的人换石弹,发条少上一圈,不要瞄准关键部位。”

    “殿下您放心,我心里有数。”达斯戴起兜帽,扛着长枪便走向那十个挑选出来的士兵。

    一切穿戴完毕后,十名救世战团的士兵扛着发条铳排成两排,每排五人。

    天空的阴霾越来越浓重,让娜抬起头,看着头顶黑灰相间的浓云。

    寒风吹过树林,只有残枝在树干上摇摆,寒鸦在空中盘旋着,发出凄厉的鸣叫。

    在这鸣叫声之外,还有一声声清脆的嘎吱嘎吱声。

    “都准备好了吗?”

    斜靠在栅栏上,让娜咧开嘴笑着,露出了一口光洁的白牙。

    “早准备好了。”安达尔舞了个剑花,将长剑插入泥土,双手搭在剑柄后方的配重球上。

    另一边,达斯打了个手势,示意准备完毕。

    “五十米距离,谁最后站着谁胜利,没有规则。”

    一脚踢在剑身上,安达尔竖起手中的长剑,在头盔的T型缝隙中,他能看到那些农夫手中的兵器。

    一米五左右包铁的木棍。

    对于普通农夫常用的树枝和石头来说,这算是巨大的进步,可在安达尔看来——

    “这还差得远呢!”

    一脚踏在地面,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安达尔朝着他们冲锋而去。

    接着,安达尔便看到前排的五名农夫扛不住压力,居然跪了下去。

    “把战场当儿戏吗?几根短木棍有什么用?”

    “农夫就是农夫,骑士就是骑士,你们生来就该为战士提供资源的!”

    “就让我来打破你们的幻想,让你们看看血淋淋的现实是什么样的!”

    一边狂奔,安达尔一边还在怒吼。

    踩在披着白霜的草地上,阴霾中的阳光洒在他的盔甲上,放出暗淡的光泽。

    快速地冲过了二十米的距离,那士兵们脸上因恐惧而麻木的表情安达尔看得一清二楚。

    高高举起手中的无锋长剑,安达尔狞笑着吼道:“献丑了!”

    “噹——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