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为他祈祷吧,因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像山谷中的花一样,今天还在开放而明天可能就会凋零,人的生命就像一个季节,来了又去了,让我们祈祷吧。”

    教堂里,牧师正表情沉重的说着祝祷词。

    彼得一身黑西装的坐在中间的座椅上,克拉克和阿祖坐在他的左右两侧。

    两个闹别扭的正太,在阿祖的正式道歉后,已经重新和好。

    阿祖歪着头,小声向彼得问道:“爸爸,人们死后会怎么样?”

    “有些人认为我们会进天堂或下地狱,有些人认为我们会像小孩子一样再投生。”

    “康乃馨?就像电影《奥得莱·罗斯》里的罗斯?”

    “不是康乃馨,是再生。”

    彼得纠正了一下他的发音错误。

    (再生的英文发音和康乃馨相似。)

    “等等!”

    彼得看着阿祖,“《奥得莱·罗斯》不是一部恐怖片吗?我告诉过你,约翰,你不能看恐怖片。”

    阿祖看到彼得的认真严肃脸,立即将锅甩给了克拉克。

    “是克拉克讲给我听的,我没看过。”

    克拉克的小脸立即变的更郁闷了。

    他本来就不喜欢教堂的氛围,第一次参加葬礼,在教堂里的葬礼使他产生了一种敬畏的感觉,他有些沉寂不安。

    讲台上的牧师,已经结束了他的祝祷词。

    克拉克苦着脸向彼得解释:“我在电视上不小心看到的,教父。”

    “嗯哼,下次看到,你可以让大人换台。”

    克拉克乖巧的点了下头。

    “爸爸,还有吗?”

    阿祖还想再听些关于死亡的话题。

    克拉克对死亡有种敬畏,但阿祖却并未对死亡有太多感触。

    “天主教徒相信有天堂和地狱,但他们也相信有个地方叫地狱的边境,还有个地方叫炼狱,而印度教徒和佛教徒信仰涅槃——”

    两个正太安静的听着。

    彼得讲的更慢了,“可能还有更多的说法,但事实是,谁也不知道死后会怎么样,人们说他们知道,他们这么说是因为他们的信仰而相信自己的说法,你们知道什么是信仰吗?”

    两人均摇了摇头,“不知道。”

    彼得朝两人说道:“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坐在椅子上,你想我的椅子明天还会在这儿吗?”

    “还会的,当然了。”

    “那么你就有一种信仰,你相信它还会在这儿,我也相信,信仰就是相信一件事会是什么样子或者相信它是什么样子,明白了?”

    “明白了。”

    克拉克肯定地点着头。

    阿祖挠了挠头,说道:“但是我们不知道它会不会还在这儿,也许有个偷椅子的小偷可能会闯进来,偷走它,对吧?”

    克拉克对阿祖说道:“那你就是没有信仰。。”

    “我信仰和爸爸一样的,爸爸?”

    阿祖的目光向彼得投过来,“爸爸,你信仰什么?”

    “我的信仰?”

    彼得愣了一下。

    自己的信仰是什么?

    金钱,力量还是世俗的权利?

    好像自己都想要,但好像这些对自己又都不太重要。

    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时,牧师的声音将他“解救”出来。

    听到牧师的“请抬棺的人到前面来”,彼得便向两人吩咐了一句之后,向前走去。

    他和戴着眼镜,三十岁上下的路易斯.威尔逊打了一声招呼。

    这位不怎么熟悉的表哥虽然脸上带着失去家人的痛苦,但好像还是很坚强。

    向表哥寒暄了几句,他向克拉克和阿祖看去。

    发现两人已经跑的没影了。

    摇了摇头,他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棺材上。

    下午。

    葬礼结束后,彼得开车载着克拉克和阿祖回农场。

    车载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斯蒂芬斯的《这所老房子》。

    “爸爸,你一定不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

    阿祖炫耀似的对彼得说道:“我们看到了棺材里躺着的死人。”

    听到阿祖的话,彼得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那太不庄重了,约翰。”

    彼得朝着阿祖这个罪魁祸首训斥了几句。

    不用猜,也知道是他撺掇着克拉克一起去的。

    “我知道错了,爸爸。”

    阿祖垂头丧气的耷拉着头,向彼得承认错误。

    见对方很快的承认错误,彼得也没有继续下去,汽车很快到了农场。

    ......

    深夜。

    “叮铃铃!”

    农场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已经睡下的彼得,披上衣服,走到客厅里拿起电话。

    “我是彼得.帕德里克,是的,是的,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彼得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他穿上衣服,上楼看了一番阿祖和克拉克是否睡熟之后,下楼从墙上取下车钥匙。

    外面的夜色昏暗一片,“淅沥淅沥”的小雨滴在地面上。

    汽车的前照灯刺破了昏暗的夜色。

    彼得驾驶着汽车,很快来到了白天来过的墓地。

    墓地周围停放着几辆警车,刺眼的红光在夜色里闪烁。

    彼得下车之后,向白天下葬棺材的地方走去。

    不少人围在旁边,窃窃私语的议论着。

    “路易斯。”

    彼得走上前来,和表情呆滞的表哥打招呼。

    路易斯听到声音,赶紧上前来。

    旁边是跟着他的两个警察。

    彼得向表哥问道:“路易斯,发生了什么事?”

    “是小特瑞,他的尸体不见了。”

    路易斯说出让彼得蹙眉的话。

    他撑着雨伞,走到坟墓处,发现坟墓已经被挖开,里面的尸体不翼而飞!

    “是有人盗走了尸体?”

    “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一名彼得有些熟悉的白人警察上前说道。

    对方身材魁梧,眼神锐利。

    “我们又见面了,帕德里克先生,这么多年过去,你好像一点没变。”

    “你是......”

    彼得惊讶的看着他,“你是莱恩警官?”

    对方是六年前,沃尔玛超市枪手事件中,负责调查该案的莱恩.施耐德,也是那个审讯他的警官。

    “是的,想不到帕德里克先生还记得我。”

    莱恩上来和他握了下手,“抱歉打扰你,因为你是当时负责抬棺下葬的四个人之一,所以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