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暖心头一跳。

    “她要转正了?”

    沈牧野解开她的安全带,人凑近了,女人的一双眼睛乌溜溜地转,警惕且防备。

    她能在林柏亭家酣畅入睡,能和刘斯年肆意谈笑,但警惕他。

    谢时暖不高兴时眼睛瞪得尤其大,澄明的瞳仁上映出他的身影,她以为是在震慑,实际上,是一种不自知的勾引,沈牧野不觉沉了声。

    “你希望她转正?”

    谢时暖垂下眼,心不甘情不愿。

    “我希望不希望有什么用,沈总的女人沈总说的算。”

    沈牧野不语,只凝着她,谢时暖越发不自在起来,挪动着想走。

    “下周开始,她不会再去辰悦。”

    谢时暖抬眸。

    不会再去辰悦的意思是……未来女主人体验生活结束要安心待嫁了?

    “那你呢?”

    “我?”

    “你……也要离开了吗?”

    沈牧野想从那双眸子里看出点什么,却先看出一丝期待,她居然期待他走。

    他冷哼道:“想得美。”

    言罢,倾身吻住。

    这个吻霸道热烈发泄似的,恨不得拆吞入腹,谢时暖呼吸不顺,无力挣开桎梏,沈牧野还嫌不够,他将她从副驾抱至驾驶位,迫得谢时暖不得不分开双腿坐在他身上。

    柔软抵着坚硬,激得她直往后挺。

    可尚未缓口气,那吻就又追来了。

    蛮横极了。

    浅蓝棉布裙的前胸是系带式的,沈牧野一边吻一边解。

    细细的带子缠在手指上,他手指灵活,一拉一扯,顷刻,裙子滑下一半,颤悠悠兜在手肘上。

    “谢时暖,不许穿别人家的裙子。”

    他一点点吻着她的下巴,沙哑的嗓音魅惑至极,引着诱着让人堕落。

    “你……你……管我。”

    谢时暖的手推在他的鬓发间,是要拒绝的,只是生理反应实在太要命,她抽不出力。

    沈牧野的闷笑从胸前传来。

    “我只管你。”

    谢时暖心跳加速,眼中蓄出一汪湿润。

    “骗人,你管的是陈晓玉。”

    沈牧野闻言停了下来,仰头看她,情动令他眼底暗流涌动,面色潮红,仿若追击的猎豹。

    “吃醋?”

    谢时暖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我的案子是不是已经查清了?”

    话一出口,车内氤氲的暧昧立时冻结。

    情潮褪去,沈牧野的目光宛若冻结的幽潭,深不见底。

    谢时暖看不懂,但能听懂,她听见他说:“没有。”

    心里有什么东西啪嗒一下碎掉了。

    谢时暖垂下眼皮,吸了吸鼻子。

    “放我下来好吗,我手疼。”

    沈牧野没应声,他忽地收紧手臂将她压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谢时暖不挣扎,由着他抱,只软软地垂着头。

    半晌,沈牧野道:“好。”

    棉布裙子的带子被重新系好,谢时暖无精打采地回了家。

    沈牧野斜挎着她的小方包,手里提溜着一个牛皮纸袋,不伦不类跟在后头,把孙姐吓了一跳。

    她绕着谢时暖转圈。

    “谢小姐,你骨折了?”

    谢小姐没精神解释,趴在床上,指着外头。

    “你问他去。”

    孙姐当真去问沈牧野,沈牧野的回答是给谢时暖换衣服。

    孙姐翻出睡衣给谢时暖换上,刚换完家庭医生就登门了,重新上药包扎。

    沈牧野在家庭医生走后没多久也走了,他们谁也没再提案子,罕见的有默契。

    一出临江府,孙恒就收到了新指示。

    沈牧野递给他一个纸袋。

    “清洗过后还给林柏亭。”

    孙恒接过纸袋坐进副驾,沈牧野则倒在后座,整个人是紧绷过后的放松,腿岔开,身体后仰,缓慢地揉捏着眼角。

    “半山公馆。”孙恒吩咐道。

    “去什么半山公馆?”沈牧野斥道,“陈晓玉给你塞红包了?”

    “冤枉啊沈先生,陈小姐已经知道您是昨天半夜走的,各种电话轰炸跟我打听您到底去了哪里,还威胁说要跟陈老告状。”

    孙恒举起手机,非常委屈。

    昨晚沈牧野几乎是这边说随便她,那边就追了出去,开的还是那辆刚提的阿斯顿马丁,居然没追到。

    回来后,他的脸色精彩极了,孙恒当时就想能把沈先生气成这样,谢小姐出息了。

    到了深夜更劲爆的消息传来,谢小姐居然留宿林家,这就不止是出息了,这是太岁头上蹦迪了。

    沈牧野半夜离开酒店时,那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孙恒真想报警。

    “那就让她告。”

    沈牧野的声音懒怠,夹杂几分不耐。

    “沈先生,陈老要是有意见,老爷子那也瞒不住。”

    沈牧野摸出烟盒,刚拿出一根,电话响了。

    “妈,找我有事?”

    “牧野,你怎么把晓玉丢在酒店自己跑了呢?她等了你一整晚,你好歹哄两句啊!”

    “……薛女士,实话告诉我,陈晓玉是不是你的私生女,不然你怎么天天护着她,冤枉你儿子?”

    薛南燕被儿子的脑洞惊得手机差点滑出去,她怒道:“臭小子我为了谁?但凡你听话我需要到处给你擦屁股吗?以前喜欢谁不好喜欢姓谢的小妖精,如果不是我出手及时,你早跟你大哥一样被她吸干精血了!”

    沈牧野捏折了那根没点燃的烟,语气森冷:“好好的又提她做什么?”

    薛南燕越想越气:“要不是她笨手笨脚晓玉能摔马?”

    “她真摔了那我救的是鬼?”

    薛南燕被噎得一滞,半晌回过味儿,她这个儿子最厌恶的就是背后捅刀以及摁头强塞,这两年他总裁位置坐稳了,脾气更大,对这种行为只会更反感。

    “我也就是随口说两句,沈陈联姻是板上钉钉,咱们得做到位嘛,不然你爸在陈老面前怎么交代?”

    沈牧野将折掉的烟丢出窗外:“天底下可不止他一个官。”

    这口气听着古怪,薛南燕没来由地涌起一阵担忧,正要再说,便听他道:“订婚宴的日期我没意见。”

    薛南燕大喜,什么也不追究了。

    “好好好,这才是妈的好儿子!”

    放下手机,金诚集团也到了。

    沈牧野从车上下来,忽地停步。

    “孙恒,之前让你查沈叙白的资产结构,查得怎样了?”

    “按照目前查到的来看,沈大公子的资产没有问题,走的都是明面正规流程,不存在隐藏,大公子去世后,大半都被……”他顿了顿,“谢小姐无偿提供给公益机构,不过……我确实发现了一个问题。”

    “说。”

    “大公子继承的几乎所有资产都是他母亲苏兰带进沈家的,也就是苏兰的嫁妆,其实老爷子就算生大公子的气也不至于这样绝情,半点东西也不给他,我觉得……”

    “你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孙恒以沉默表示赞同,沈牧野双手插进裤袋遥望高耸入云的金诚大厦。

    “我已经确定大哥没有把结婚的目的告诉林柏亭,连托付生死的好友都不说,应当是有别的考量。”

    “那谢小姐也不知道吗?”

    沈牧野默了片刻道:“知道……她也不会告诉我。”

    孙恒不解,但他更明白有关谢小姐的事不说话比说错话好。

    “接下来还要继续查吗?”

    “查,大哥不是个恋爱脑,谢时暖……”沈牧野顿了顿,“另外,刘家要盯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