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野眸底泛冷。

    “原因。”

    谢时暖刚张口又被他打断。

    “不许说大道理,不许拉沈叙白当借口。”

    精准狙击掉她酝酿好的理由。

    谢时暖只得啐道:“她屡次针对我害我,我讨厌她,就想看她倒霉!这样可以吗?”

    沈牧野点头:“还是真话好听,装什么贤良淑德。”

    谢时暖心下一动,抿唇道:“沈牧野,我讲真话你也讲真话,好不好?”

    “想我讲什么真话?”

    “你不爱陈晓玉。”她又有些犹豫,“或者说,没那么爱,相比较而言,弄垮陈家更重要,所以你们不会和好。”

    沈牧野往后面的花梨木书桌上一靠,摆出闲散聆听的姿势。

    “还有呢?”

    “你应该很早以前就发觉陈家不对劲,但不知道为什么,你没告诉公公和燕姨而是独自布局,面上订着婚,私下里,你早和陆组长有了默契,你是故意把陈正忠砸成重伤,不一定就是想让我背锅。”

    谢时暖越说越觉得对头,不觉仰面,侃侃而谈。

    “陈正忠的事情发酵了,陈石一定勃然大怒,生气就会犯错,你大约是想他犯错,并不是真的想把我……”

    沈牧野笑了一声,有些戏谑的意思,谢时暖流畅的阐述卡了一下壳。

    “咳,就算你要把我送出去,大概也是为了勾他犯错,有陆组长盯着,我或许撑得到他倒台。”

    沈牧野神色微变,目光从她的脸滑到脖子上,表情就更古怪了。

    难道猜错了?

    不可能啊,逻辑很通顺的!

    他勾勾手指:“过来。”

    谢时暖挪动过去,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他会把她怎样似的,礼堂里跟姓刘的浓情蜜意时可不这样。

    沈牧野嗤笑着拉过她的手,放在她的脑袋上,画着圈摸,跟旅游景点摸铜狮子似的。

    “以前没觉得这么傻啊,待会儿叫柳姐拿一斤核桃给你补补。”

    谢时暖听出他在调侃自己,气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有些对有些不对。”沈牧野拉着她走到罗汉床边,坐了下来,“对的是,我对陈晓玉谈不上爱。”

    谢时暖暗暗一喜,顺着他问:“那不对的呢?”

    彼时,他坐着,她站着,沈牧野抬眼看她。

    “坐下。”

    谢时暖哦了一声要往旁边坐,没走两步就被拉了回来,沈牧野拍拍腿。

    “坐这里。”

    谢时暖吸了吸气,拽着裙子准备侧坐,又被沈牧野拉了起来。

    “对着我坐。”

    “对着你怎么”

    话说出一半,她住了口,男人眸光深深欲望灼灼,她倏地想起,偶尔,也是正面。

    老实说,感觉不错,很沉浸,沈牧野沉浸的样子非常迷人,迷得她也投入,但就是比较累,她只能坚持一次。

    等等,这是干那种事的时候吗?!

    谢时暖不动了。

    沈牧野懒得再跟她废话,连拉带拽迫她坐了上来。

    裙子下摆的开口不大,这么坐,整个就直往上滑,半截大腿露了出来。

    沈牧野的手轻巧地搭在上面。

    “不对的地方是……”他刻意拉长声音,“项链摘了。”

    谢时暖顺着他的目光垂了眼皮,无语道:“这不重要。”

    “重要。”

    沈牧野懒得再等,伸手将那串碍眼的珍珠摘下,他晃了晃,切了一声。

    “这么一串小东西都能讨好你,大嫂还是那么贪财好色。”

    谢时暖脸都鼓起来:“又不贪你的财不好你的色!”

    沈牧野将项链随手一抛,抛出一个丝滑的曲线,掉进了地毯里,发出闷响

    “收了我的裙子我的项链,还装傻说不贪我的财?”

    他捏住腰间那一粒扣,撩开,眼镜架划过锁骨,又硬又凉,沈牧野闷声又道:“一碰就软,敢说不好我的色?”

    果然就该挣扎离开,现在,话没问到,人倒是先栽了。

    谢时暖后悔不已,不得不咬牙。

    “你还没回答呢!”

    “不对的地方,打陈正忠不是为了让他爷爷犯错。”

    “那是……啊!”

    前面被咬了一口,白皙柔软的皮肤上,清晰的牙印,是真咬。

    谢时暖眼泪都要出来了。

    “招蜂引蝶还不自量力设局,再有下次,宰了喂猪!”

    谢时暖恍惚里听他的威胁,重点不在喂猪,而在前面。

    显然,他对她要做的事一清二楚,跟在她后面收拾的当真是他。

    是了,能在沈家的眼皮底下干这些的也只能是他。

    她小小的雀跃了。

    无论如何,危机时刻,他还是在意她的安危的。

    谢时暖不再抗拒,她抬臂捧住他的脸。

    “阿野。”

    沈牧野怔了一下,眼里是没来得及遮掩的波动,谢时暖捏住他的眼镜缓缓取了下来。

    “我想起来了。”

    没了眼镜,沈牧野现了原形,目光锐利如苍鹰,眉宇坚定,雄姿英发,半点斯文也无。

    那眉闻言微蹙,寒潭般的眸子漩涡一般深陷,

    “想起什么了?”

    “想起我对你说我喜欢戴眼镜认真工作的成熟男人。”

    沈牧野啧声蔑视:“你的品味一直很差。”

    “我品味差,那你还扮什么?”

    罕见的,谢时暖清晰明确地看到沈牧野愣住,不太自然地颤动了一下睫毛。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唇角一勾手指一松,内衣啪嗒,开了。

    谢时暖呀一声捂住,脸瞬间爆红。

    “又不是没看过挡什么。”

    “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沈牧野立刻正经起来,就是语气不着调:“谈论你的坏品味哪里正经?那种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只有你会觉得好。”

    谢时暖不高兴了,把他的眼镜摔在罗汉床的小几案上。

    “你倒是跟那种男人完全不一样,你就是好东西?”

    沈牧野趁着她放眼镜的功夫扯动,谢时暖胸前一凉,再想挡,没机会了。

    沈牧野闷声:“比他好。”

    这话听着有点委屈,谢时暖其实也挺委屈。

    “我当时……就是随手一指,想……呜……拒绝你而已,我,我没有特别喜欢那种类型。”

    没了眼镜,沈牧野自如多了,耕耘的勤奋,谢时暖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但话落,沈牧野停了。

    他抬眸看她:“还记得你随手指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谢时暖摇头。

    “都说是随手了,我回忆了半天也只有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沈牧野死死盯住她,盯得她毛骨悚然,然后,他又笑了。

    云销雨霁似的。

    他猛地将谢时暖捞进怀里,男人衣冠楚楚,哪怕开了几颗扣子,衬衫也穿在身上,谢时暖不同,坦荡无余地贴上他的衬衫,以及衬衫下鼓胀的胸肌,简直头皮发麻。

    沈牧野贴着她的脸颊,幽幽道:“勉强当你说的是真的。”

    这有什么勉强,当然是真的。

    谢时暖预备抗议,挣扎着掰过他的脸,手指无意中划过他额前的头发,沈牧野下意识偏了头。

    这反应有些奇怪,谢时暖正想细看,屋外传来人声。

    “柳姐,你确定牧野过来了?”

    “夫人,少爷亲口说要在叙白少爷的院子住,他从书房出来直接就过来了,连杯茶水也没喝,不知跟大太太遇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