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和平常一样,一大早匆匆坐上马车入宫,马车刚驶出府门,李邺一闪身出现了,车夫连忙停下马车。

    高力士拉开车窗奇怪问道:“李将军在这里做什么?”

    “我有几句话要给高翁说一说!”李邺平静道。

    “意思是你不想进皇城?”

    李邺点了点头。

    “那上车吧!”

    李邺上了马车,李邺取出尚方天子剑放在旁边,高力士笑道:“天子并没有提及这把剑,你急什么,按照惯例,一般都要述职的前一天上交,你离述职还有两个月呢!”

    李邺又收起了尚方天子剑,一路过关,他也需要这把剑。

    李邺沉吟一下道:“飞龙没有死,阿翁知道吧!”

    高力士的眼睛眯了起来,半晌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五天前,金吾卫企图打开太平坊密室的第二天,他就突然出现了.”

    “是不是感觉很震惊?”高力士笑问道。

    李邺点点头,“太出人意料了,我明明亲眼看见他死去,看见他火化,他怎么会突然出现?我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高力士沉吟一下道:“事实上,我一直就怀疑他没有死,我了解他,和他斗了几十年,他各种小心机、小手腕层出不穷,但天子以为他死了,直到今年春天,有人在观天阁看见了飞龙,以为是鬼魂出现了,吓得半死,就从那时开始,天子就知道他并没有死。”

    停一下,高力士问道:“你对他感觉如何?”

    李邺苦笑道:“我喜欢烈凤,不喜欢他,感觉他的笑也是假笑,他的慈祥也是装出来的,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妖气。”

    “对!妖气。”

    高力士点点头,“天子也是这样感觉,虽然他们是父子,但天子不止一次告诉我,他觉得这个太上皇不像他的父皇,他身上有一股妖气,他早就怀疑太上皇是妖。”

    李邺心中苦笑,这就是穿越者的后遗症了,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记忆全部忘记,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这不是妖是什么?

    幸亏自己当时才十四岁,而且是越变越好,裴三娘才欣然接受。

    飞龙就不一样了,他一个元朝的小道士能和大唐睿宗皇帝相提并论吗?

    “高翁,飞龙到底有多少势力?”这是李邺早就想问的问题。

    “你不知道?”

    李邺摇摇头,“我只和他见过一面,在他死的时候,他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高力士想了想道:“他的势力很零碎,他在某个地方储存了大量财富,还在某处储存了大量兵甲,还有上千弟子,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组织起一到两万军队,另外,安禄山那边或许能支援他一些军队,再有就是一些异士能人,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高力士似笑非笑望着李邺,高力士没有说出的话,或许你的军队也是他的势力。

    李邺摇摇头,“这就是我来找高翁的目的,不管高翁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李邺不是任何人的走狗,也不会做任何人的傀儡,希望飞龙不要惹我,把我惹急了,我第一个灭了他。”

    李邺已经走了,马车停在丹凤门前良久,高力士才轻轻叹口气,“进宫吧!”

    马车启动,向皇城内驶去。

    就在李邺离开长安的同一时刻,太平坊,大群武士包围了李邺府宅,李琮也匆匆赶来。

    他来到后宅,一名武士指着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地基道:“就是这里,密室原本在这里,现在居然消失了!”

    李琮走到地基,厚厚大青石条还在,但房子没有了。

    他着实恼怒万分,没有密室,他的计划怎么实施?

    他回头怒视黄玄,“怎么回事?密室怎么消失了?”

    黄玄也一阵头大,“昨天下午我的手下还看到了密室,怎么会突然消失,莫非是昨天晚上?”

    李琮冷冷道:“看来你们金吾卫夜里都睡觉去了。”

    黄玄满脸羞愧,他确实在太平坊外布置了一支训练士兵,居然没有任何报告。

    “卑职一定会查清楚!”

    “还有什么可查的?”

    李琮咬牙道:“你查清又能怎样,石屋会恢复吗?”

    黄玄不敢再吭声,李琮又来到张通儒面前,叹口气道:“看样子,计划得改变了。”

    张通儒冷冷道:“不用改变,把东西藏到他家里去,他不是在曲江有座小园宅吗?估计也没有人居住,把东西藏到那里面去,效果也是一样,再买通两个下人,他就是杨慎矜第二,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了。”

    李琮点点头,“事不宜迟,就这么决定了,明天白天把东西准备好,晚上就藏,后天一早让他的下人发现告官!”

    李邺率领一千骑兵护卫着几辆马车渡过了渭河,在当天晚上进入了泾源道,沿着泾源官道向西北方向而去。

    马车内,独孤新月抱着孩子,轻轻地拍着她,身体跟随马车的晃动而轻轻晃动,一名小丫鬟正在马车内铺着厚厚的毛毯,等会儿她也要躺下睡一会儿,旁边还有个很大的摇篮,固定在地板上,马车晃动,倒省得她摇晃了。

    这时,窗户轻轻敲响,独孤新月连忙打开窗户,外面是丈夫阳光般的笑容,让独孤新月涌起一股暖流,只要和丈夫在一起,再辛苦她也愿意。

    “还能适应吗?一天都没有停下了。”李邺关切问道。

    “我没事,能适应,小家伙也没有问题,她只管睡,夫君,要不你也进来睡一会儿吧!”

    “我不用!”

    李邺摇摇头笑道:“从河中回来都是几十天不下马,早已习惯了。”

    “夫君,我们要走多久?”

    “八天后到平凉县,旁边不远就是制胜关,出了制胜关再走三天就到兰州金城县,再向西走五天到甘州。”

    “这么长时间,朝廷会不会派军队来拦截我们?”独孤新月担心道。

    “放心吧!我自有安排,一定平安无事,你关上车窗休息吧!”

    独孤新月指指自己额头,李邺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独孤新月嫣然一笑,这才关上车窗,把孩子放进摇篮,她也躺下了,马车坐了一天,她着实也有点累了。

    次日上午,一名妇人匆匆来到县衙,擂鼓告状,冯敏命人将她带进县衙,妇人跪下道:“小女子是一个家仆,发现主人家里有很多谶书,特来告状!”

    冯敏一愣,还有这种事情,居然告自己主人暗藏谶书,一般而言,百姓藏谶书,官府也睁只眼闭只眼,不怎么管。

    冯敏便问道:“你家主人可是官员?”

    “我家主人是官员!”

    冯敏眉头一皱,“他是何人?”

    “他是高昌郡王、安西节度使李邺。”

    冯敏顿时吓了一跳,李邺?李邺涉嫌藏谶书,可能吗?

    冯敏心念一动,他顿时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

    他看了这名妇人半晌,眼珠一转,立刻让士兵拿来千字文,喝令妇人道:“你把上面的字全部念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