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人中并不包括宋娘子。

    毕竟论长相,宋大哥跟宋二哥都不输对方。

    论学问吧,在同个书院上学的宋二哥跟他应该不相上下。这不好比,因为宋二哥错过了考试的机会。

    但宋娘子每日看着自家哥哥,当然对胡四郎那样的毫无感触咯。

    宋朝莲紧紧的盯着宋叶箐的脸,想要看她知道自己嫁给了胡四郎后会有什么表情。

    可这次却再次让她失望了。

    宋叶箐知道是哪位后,只“哦”了一声,没什么太大波动。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宋朝莲不甘心,在她脸上搜寻着任何一点不对劲。

    “说什么?”宋叶箐迷惑片刻,突然想起几人现在是在对峙来着。

    于是强行把话题拉回来,道:

    “我想说的就是,打人的确是我太过冲动,但也是你们挑衅在先,所以我们现在两清。

    既然这香料你们不要,那就罢了,我如今也不想卖给你们了。等走正常程序后,我就原价退还。”

    她心中那股由于生理期带来的烦躁,在打了一顿人后好多了。此时也恢复理智,跟宋朝莲好好谈话。

    宋朝莲自然不肯就这么善罢甘休,只是她被宋叶箐紧紧拉着,完全挣脱不开。

    宋叶箐看了明显是不服的她一眼,“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只能接受。”

    说完喊道:“阿平,验货。”

    卖出去验货,拿回来自然也要。

    她自己也把人扯着,往那车香料走去。

    “宋叶箐,你给我放开!”宋朝莲觉得自己被对方这么扯着走路,实在是太丢脸了。

    这女人是在羞辱自己对吧?

    “少了一盒芙夷香。”宋叶箐清点了三次,确认是真的少了。

    芙夷香可是名香,而且产量低。她跟宋叶恒买的香料中最贵的就是这个,总共就进了这么一盒。

    她本以为对方就算再怎么无耻,但也是做大生意的人家,不会偷斤少量,可如今真是开了眼界。

    她这话是对着宋朝莲说的,毕竟对方才是主事人。

    可宋朝莲明显也有些吃惊,紧接着就是感到羞耻。

    连一盒香都偷,真是下贱,胡家也不过如此。这是她在心中脑补的宋叶箐想法。

    宋朝莲一张脸臊的通红,看着胡掌柜的道:“老胡,这是怎么回事?”

    胡掌柜的眼神虚了几分。

    那芙夷香如今整个昭州都在缺货,越发珍稀。

    他想着,今天本来就是要上门来找麻烦的。况且那日来卖香的几人看着应该很好忽悠。

    于是就偷偷的把香留下了,准备拿出去卖,能让自己这个月的账本好看许多,好领取功劳。

    这事是瞒着宋朝莲干的,所以此时,他当然不肯承认啦。

    于是十分硬气的道:“四少奶奶,这小女子是在框你呢,哪有什么芙夷香!”

    宋朝莲一向很信任对方。因为与其说是胡掌柜攀上了她,倒也可以说她借着对方在胡家站稳了脚跟。

    所以听他这么说后,就松了口气,对着宋叶箐露出一个讥诮的笑,道:

    “怎么,你这是想从我这讹钱?多年未见,没想到你品行变得如此不堪。少了一盒芙夷香?呵,日子很不好过吧?既然如此,我自然是要施舍与你一些的……”

    她越说越得意。

    可没成想,宋叶箐却从怀里掏出一份清单。正是当初买卖时,胡掌柜签字画了押的单子。

    因为珍贵,所以头一个就写的“芙夷香一盒”。

    宋朝莲看清上边的字后,瞪大眼睛看了眼此时缩着头的胡掌柜。

    丢脸至极,丢脸至极!有一股火从她的五脏六腑里燃烧而上,她的头仿佛都要冒烟了。

    “白纸黑字,看明白了吗?”

    宋叶箐摇了摇纸,宋朝莲咬了咬牙。

    “你要怎么样?”宋朝莲不是没想过清单这件事。

    胡家虽在官府打点好了,但有一人还真打点不到,那就是知府大人。

    如果宋叶箐带着签字画押的清单找上他,那他们此行就势必功亏一篑,并不占理。

    但来之前她想的好好的,以自己带的人,把清单抢到手里毁尸灭迹不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么?

    想象总是美好的,可现实却是:他们根本打不过宋叶箐,甚至她都被对方控制着。

    “能怎么样?还来呗。”宋叶箐觉得她问了个白痴问题。

    既然要退钱,那货物你得对上啊。“快点,叫个人进城把香取来,咱们就两清。”

    宋朝莲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的道:“我不退了。”

    宋叶箐觉得这人像个神经病一般,费尽了心思,结果又不退了。

    “你舍不得那芙夷香?”她挑眉,露出了然的神色。

    “谁舍不得了!那种香也就你这样的人当个宝贝。我作为胡家的少奶奶,可看不上那玩意。”

    宋朝莲被她这眼神刺激的炸了毛,又开始挣扎。

    宋叶箐耐住性子再跟对方确认了一遍是否是真的不退了。

    得到对方咬牙切齿的确认后,她才松开手。

    临走前,宋叶箐看着脸上一个巴掌印的她,还是拿了一瓶消肿药给她。

    宋朝莲敢怒不敢言,生怕如今武力值爆表的她会再发难。

    直到马车远离别院后,她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脸,另一只手握紧了药瓶,脸上满是怨毒之色。

    今日之耻加上旧日之恨,她一定会连本带利向宋叶箐讨回来的!

    骨碌碌的,那小药瓶已经被人扔出马车,嗑在石头上碎成几半。乳白色的半流动液体也渐渐消融在土地中。

    “啧,大路中间的,谁这么缺德?”何言信下午回家,差点踩到地上的碎瓷片。

    他弯下腰把瓷片捡了起来,本想找个安全的地方扔了,却是越看越觉得眼熟。

    回到家,他拍了拍挖坑埋东西沾上的土。

    “阿箐,外边怎么摔碎了一瓶药?我记得好像是消肿的那种。”

    宋叶箐正摆着碗筷,闻言后垂下眼眸。

    早知道就不给了,白白浪费她好好的一瓶药。

    她在外边卖三十文一瓶呢,效果可好,比除跳蚤的药好卖多了。

    “先吃饭,待会我再跟你说。”

    如今两人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宋叶箐再也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告诉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