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右手微微颤抖,声音透着阴森,

    “南溪,我以为,我已经够容忍你的了,别再挑战我的底线,嗯?”

    南溪闭眼,没有说话,爸爸现在还在他手里,自己不想忍也只能忍,小作小闹可以,真的撕破脸皮,现在只能是吃亏。

    “我挑战你的底线?你怎么不说你妈挑战我的底线?”她最终还是将话头拐了弯,朝着小女人闹脾气的方向带。

    沈策脸上的阴鸷散了几分,语气也缓和下来,“溪溪,我妈就那脾气,她还是介意你婚礼的时候没出现的事,再说了,我们结婚一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她也是着急。”

    婚礼的时候,沈策逼着南溪穿上了婚纱,为了和不出席婚礼,她让梁露偷偷带了花生酱过来,整整吃了半瓶子花生酱,过敏到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沈策不肯推迟婚礼,硬是找了个身材和南溪差不多的女人,盖着头纱,把婚礼糊弄了过去。

    南溪出院后,被接到了沈家,故意把沈家闹的天翻地覆,最后借着沈策衬衣上的一个口红印大做文章,闹着搬了出来。

    一年来,除了必要的应酬和逢年过节的场面上,南溪低调到几乎不会再出现在南城的权贵圈子里。

    “孩子?你沈大少想要孩子,多的是女人上赶着给你生,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她随手理了理头发,迈腿接了杯热水,坐在窗边,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溪溪,我以前是比较爱玩,鬼混过一段时间,但是自从和你在一起,我真的没碰过别的女人,你知道的,我们沈家的嫡子,只能由你来生。”

    沈策起身,两步走到她面前,话头又软了软,

    “溪溪,这一年多来,我们闹了又好,好了又闹,你不累吗?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我爸爸生着病在监狱里受罪,你拿我爸爸的命威胁我,你跟我说让我好好过日子?

    算计我,拿巴律的命威胁我指证他强奸,你跟我说好好过日子?”女人清冷的眼眸中漫上浓浓的恨意。

    “别跟我提那个人。”沈策仿佛是被人触到了逆鳞,

    “周谦拿我爸的前程威胁我写谅解书的事你怎么不说?我可以咽下一只眼睛的气,但作为男人,我不可能忍了绿帽子的气,南溪,你让老子当王八还不能吭一声吗?”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和他在一起也比你早,我都退婚了,是你非要强求,法庭上又出尔反尔,沈策,你可真是个小人。”

    “我是小人?南溪,你清高什么?难道你们南家就清白了?你爸就清白了,要说小人,我在你爸那儿怕也是得甘拜下风。”

    沈策被气急了,口不择言。

    啪——

    南溪抬手,又甩了他一巴掌,“姓沈的,你再敢说我爸爸一句坏话,我就对你不客气。”

    对面的男人闭眼,沉吸一口气,桃花眼漫出怜悯的笑,“溪溪,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挺可怜的。可怜的让人心疼。”

    “滚,我不需要你可怜。”南溪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朝着他扔了过去。

    这次,沈策抿唇深看她一眼,没说话,转身下了楼。

    南溪坐在沙发上,一个人抹眼泪,直到周围全都被黑色包围,才起身去了浴室。

    疲惫的身体泡进温热的水中,迷迷糊糊中,沈策那同情又复杂的眼神没来由的冲进了脑海。

    哗啦~

    浴缸中的水被她猛然的起身搅出了巨大响声。

    不对劲。

    沈策今天的话,透着不对劲。

    按理说,这样的架,他们已经吵了一年,沈策从来也都是气极了掐着她的脖子,然后她毫不犹豫的去打他,掐他,最后不欢而散。

    这样突然提到爸爸的,还是第一次。

    沈策的话,背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拿出手机,给沈风打了电话过去,

    “喂,嫂子。”那边依旧是背景嘈杂的金属音乐,但是沈风的声音明显带着意外。

    “叫我南溪!沈风,帮我查一件事。”她直接开口。

    “嫂子您说。”

    南溪,“……”

    “我爸爸南振国在监狱的所有就医资料,电子版的就行。”

    “这事我哥知道吗?”沈风犹豫开口。

    “你可以告诉他,我顶多跟他再吵一架,但是我会把你出轨的事捅给你女朋友。”

    “不是,嫂子,我又没惹你,上次你就让我给你查,被我哥知道揍了我一顿,现在又查。”

    “沈风,你敢说上次给我的资料不是你从沈策那里拿过来忽悠我的?”

    沈风,“……”

    “没关系,你还不知道我的手段,原谅你一次,这次,办好点儿。”

    沈风跟沈策不同,他虽然也是个纨绔公子哥儿,但是心眼不坏,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沈风是沈家唯一一个跟沈家所有事都不沾边,自己混出来的。

    “行,祖宗,你是我亲祖宗,行了吧。”

    “明天晚上之前发给我。”南溪说完,挂了电话。

    洗完澡出来,她没有吹头发,站在窗边,看着对面的街道发呆,白天那辆黑色的越野,总感觉那里面有一双浓稠又复杂的眼睛。

    ……

    大其力今晚的夜,注定不平静。

    黑色重型越野横行街头,直抵当地最新冒出来,势头最猛的销金窟——纸醉金迷。

    车子停到了门口,上面下来一个嘴里叼着烟,肩头扛着MP5冲锋枪的男人,气势嚣张邪佞,面色寒如冰刀。

    他的身后,跟着个同样壮蛮凶悍的年轻小伙子,左手拿着把56冲,右手手里提鸡仔似的,提溜着一个被打的面目全非的男人。

    “就是这儿?”彪子将手里的人提到眼前,戾声问道。

    “是……是这儿。”

    巴律闻言,朝着对面穿着黑色职业包臀裙的经理勾了勾手

    “索莱在哪儿?”

    经理吓地双腿发软,“在……在顶楼6号豪包”

    凶戾俊朗的男人挑了挑眉,说了句“别让人上来。”

    就迈着腿上了电梯。

    经理混这种地方多年,怎么可能听不出那个男人话里的意思,是要上去杀人,吓地赶紧叫人去找老板,安排了打手守在电梯口,谁都不能上顶层。

    在大其力,男人不好惹的情况也分很多种,这种扛着枪进来明目张胆要杀人的,就是最不能惹的那种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