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许征闻言也当即反应过来,面色凝重。

    见萧承衍往怀里要拿出个玉佩样式的东西,周武连忙阻止:“殿下不可!”

    箫丞衍道:“护身符若是不用,那便只是一块寻常玉石。现在危机暗藏,正是发挥它价值的时候。”

    “殿下!”周武寸步不让,难得的强硬:“这是您身上最后一块护身符,还未到学宫,万万不可将最后的保命底牌给用了!”

    天邬先皇曾为萧承衍留下两块护身符,一块主杀伐,已在杀李宵时用掉,而另一块则主防御,正是周武所说这块。

    箫丞衍小脸纠结。

    虽然父皇也叮嘱过这东西必得用在性命攸关之时,但现在离芙明学宫已只有一步之遥,他不想折损在小人的阴谋中。

    两位统领中,许征性格更稳重些,他很快冷静下来,“殿下不必慌张,陆将军在属下出发前交给属下一物,也有些许防御作用,属下觉得正好可派上用场。”

    许征口中的陆将军,便是那日在东邬皇城上护着萧丞延的陆元,也是许征在军中的师父。

    “何物?”萧丞延双眼一亮。

    许征在行李中找出一个木质锦盒,呈在几人面前,“这是‘奎木藤’,可在山里夜宿时,防备出没野偷袭的野兽。但好在一路上都没见什么豺狼虎豹,此物便一直没能得上,留到了现在。”

    他话刚说完,口中开始念起法诀,木灵之力缓缓在他手中波动。

    “咔哒”一声,锦盒盖子自动弹开,一粒发着淡绿微光的种子从锦盒中飞出,落入地面。

    随后,一条条好似透明的细藤破土而出,从小院地面中心向四周蔓延,随后攀上围墙大门,最后隐入其中消失不见。

    月长霁好奇蹲下,去触碰藤蔓长出的地方。

    指尖刚碰到,地面那处便出现一圈绿色涟漪,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了一块小石子。

    涟漪散开后,一个绿圈从地面升起变小,套在了月长霁的手腕上,化为一条莹绿手镯。

    “好神奇!”关煜惊呼。

    “只是个微末术法罢了。”许征道:“月丫头方才正好做对了下一步,‘奎木藤’长成后,触碰破土之处,藤中灵力化为镯印,佩戴者便能与施法者施法者互相感应。”

    “且院中被‘奎木藤’覆盖的范围内,一旦闯入除我们六人之外的不速之客,隐藏的木藤便会被催动,形成牢笼将之困住。”

    “各位像月丫头那样,去触发镯印吧。”

    箫丞衍几人照做。

    很快,除许征外所有人手上都多了一条绿镯。

    萧丞雪晃荡着这翠亮的手镯,很是新奇:“这办法好,如此一来我们也能睡个好觉了。”

    月长霁问道:“这法子可否能被破解?”

    许征毕竟三境,那位陆将军也只是四境,若是遇到与他二人灵力属性相同,又懂得类似法术的御灵师,这藤木又是否还管用?

    北昭下的各附属小国中,还是有不少比天邬强大的国家,他们派出保护天才的人员,就算不比许征境界高,也不会太弱。

    “月丫头放心。”

    许征道:“就算此防御术被压制,只要有人进入我也能立即感知,不至于毫无防备。”

    关煜突然插嘴:“许统领,带上这镯子的人进出时你也能感知吗?”

    见月长霁奇怪的看着他,他连忙又道:“我就是万一怕半夜出去尿个尿会惊扰到许统领……”

    许征否认:“带上镯子之人进出,施法者不会有任何感应。”

    “虽说其他小国有很大可能存了坏心,但他们应该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闹大,就算要下手多半也是来阴的。”许征说着拍了拍周武紧绷的双肩,“所以我想只要尽量不出门,再加上我二人夜里轮流守夜,定不会有什么意外。”

    萧丞衍周武同时松口气,“那便好。”

    “辛苦二统领了!”月长霁拱手道。

    谁知话刚说完,院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少年的喊声:“天邬国大皇子可在院内?!”

    所有人大惊侧目。

    居然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箫丞衍本就担忧这两日的处境,现在门外有人不请自来,他神情顿时紧绷。

    门外那声音又道:“延渠国九皇子前来拜会,还请院中贵人开门一见!”

    延渠国?

    月长霁眉心微蹙,看向萧丞衍,“延渠国是……?”

    萧丞衍道:“是位于北昭西南方位的一个小国,已有三百年历史,是最早依附于北昭的国家。”

    “实力如何?”月长霁又问。

    许征面色有些沉重,“乃是十个附属国中,实力最强者。”

    “殿下”周武接着道:“这延渠与我们天邬相距甚远,几乎从无交集,只怕来者不善。”

    月长霁垂眸沉思,她们的马车是新购置的,并未附带任何彰显身份的铃铛旗帜等。

    外面这什么九皇子是如何知道他们从天邬而来?

    又是如何知道是天邬大皇子的?

    没记错的话,天邬未统一时,东坞城皇帝萧巍也是有两位皇子的,才不到一月的时间,天邬统一的消息就传到这么远了吗?

    萧丞衍深吸口气,恢复皇子该有的仪态,“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总不能缩头不见。既如此,就开门看看这人打的什么主意。”

    这两三句交谈时间其实极其短,也压低了声音。

    但门外的少年却再次喊话,嗓门极大且语气里带上了挑衅意味:

    “一国之大皇子竟如个女儿家一般不敢见人吗?”

    话落,“吱呀”一声,大门被周武许征从两面拉开。

    可门开之后,院外场景却大出月长霁箫丞衍几人意料。

    原来根本不止一个什么延渠的九皇子,而是声势浩大的在门口站了三四十个人。

    其中,十几个护卫模样的大人,腰间别着长剑大刀,分站院门外两侧。中间站着二十几个身着华衣,年龄都在十一左右的少年。

    此时这群人正眼含戏谑地看着一脸震惊的萧丞衍。

    为首一位紫衣少年上前,对萧丞衍拱手行了个平礼道:“这位应该就是天邬国大皇子萧丞衍了。”

    他嗤笑一声:“还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果然颇有天邬皇室风范。”

    此话一出,其余人等笑出声。

    这声音,月长霁心想,不就是刚才在门外喊话那人吗。

    此人正是延渠九皇子褚元康。

    月长霁轻咳两声提醒,萧丞衍回过神来,手在袖中不由轻握了一下。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也拱手回礼道:“实在抱歉,方才听到说有皇子来拜会,可我从未见过哪家皇子会当街在门外大声叫喊的,一时以为是城中粗俗稚子在玩闹淘气,所以才不曾理会。”

    “没想到竟真是延渠国的皇子,失敬。”

    周元康的嬉笑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