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令何霁月感到奇怪的是,宁修远竟然全程都没有提过她来m市的安排。

    也不知他现在是还不清楚她的动向,又或者……是在试探!

    ……

    叮铃铃!

    清晨洁白的柔光洒落,急促的铃音将何霁月吵醒。

    “谁啊?”

    她睡意朦胧地睁开眼,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

    刚一接通,那头,愤怒的咆哮炸响在她耳边:“何霁月,你在m市?”

    依然是宁修远!

    今天他原本想要找何霁月温存一下,结果找了半天,人却不在。调查了下才发现,何霁月已经办理了调任。

    并且,还是由他负责通过的。

    这下子,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何霁月竟然瞒着他提前去往m市,之前不想去,现在又这么迅速,不就是想要将她妹妹尽快找到,打了一个时间差,这样让他反应不过来。

    得知这点,宁修远恨不得马上就去将这女人抓回来,狠狠蹂躏一番!

    愤怒的音色彻底驱散何霁月仅剩的困意,精神一振。

    果然,宁修远昨晚还不知道她已经来到m市了。

    不行!

    现在必须先稳住他!

    至少在没有找到妹妹之前,绝不能引起他的怀疑!

    心念电转,何霁月已经有了决定,开口就是哀怨的语调:“哟,这不是宁大少爷吗,我瞧着您老人家每天陪着那个女人,乐不思蜀的,压根没时间来管我,我又怎敢去麻烦您呢。”

    这调调,简直就像是被爱人冷落,心里充满怨念的小媳妇。

    宁修远一听,心里的愤怒顷刻消失,嗓音满含温柔地哄道:“霁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意,我只在意你。我跟周如萱那个女人,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嗯?”

    何霁月闻言,险些没吐出来。

    嗯嗯嗯的,他又不是霸总,也不知在这嗯个什么鬼。

    说到霸总,她不免就想到江书砚,想到他眉眼微挑,嗓音清扬地“嗯”的时候,不知为何,何霁月莫名觉得脸颊有些发烫,怪羞人的。

    只是…

    她很快就会为自己分神的臆想而懊恼。

    那头,宁修远见何霁月没有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更耐心地哄起来了。

    “霁月,月月,小月月,不要生气,我尽量抽时间过来陪你……”

    哦哟。

    这油腻的调调。

    已经不是吐不吐的问题,何霁月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别说了,耳朵也要休息得好吗。

    见他还没有闭嘴的意思,何霁月忍了又忍,才从疯狂蠕动的喉咙里吐出作呕的字句:“修远,我只是太在意你了,太想……!”

    哪怕腹部翻涌,她也要坚持着将戏演下去:“太想你了!”

    完美!

    奥斯卡都欠她一个小金人!

    好在宁修远信了。

    他觉得是自己长时间的温柔照顾之下,总算感动她了。

    “霁月,我懂,我都懂!”

    你懂个锤子!

    何霁月白眼一翻,实在是不想跟他在这“作呕”的话题里再聊下去了,转而问道:“修远,我已经来m市了,你可以将我妹妹的地址告诉我了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实在放心不下。”

    哪想宁修远听到这话,一改刚才温柔,假惺惺道:“霁月,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她。”

    “你现在刚来m市,人生地不熟,还是先去我给你安排的医院任职,多认识几个人比较好。主要也是我怕我不在的日子,你会无聊。”

    “等过段时间,我就安排你们见面,你放心好了。”

    过段时间?

    恐怕,到那时,将会是宁修远亲自前来了。

    拿不到他想要的好处,他真能带她去见妹妹?

    何霁月闻言,哪能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意思。

    看来,她偷偷跑来m市,到底还是引起他的怀疑了。

    “好,我听你的。”

    他都这样说了,何霁月自然不会再反驳,也算是打消了一些他的疑虑。

    当然,说是如此,做……肯定就不会这样去做了。

    她可不想让那狗男人得逞。

    必须趁着他没来的这几天,及时找到妹妹才行!

    时间紧迫。

    何霁月忍着恶心,故作撒娇地跟宁修远聊了几句,成功将人哄好,挂断电话后,一把拎起包包就出门了。

    ……

    格兰德医院。

    何霁月一来,就直奔医生办公室。

    她觉得是昨天的挂职报告引起宁修远的怀疑了,所以他今天才会特意提及要她去医院任职。

    看来,找妹妹的时间,只能放在午休以及下班的时候了。

    何霁月快步走在医院的长廊之中。

    格兰德医院并不算大,很多的医疗设施显得有些落后,装潢陈设之类的,就更和她在a市任职的医院没法比了。

    也难怪只是副主任的宁修远,在集团里的地位还是能压着格兰德医院的,有资格将她调来了。

    但是放在m市,格兰德医院依旧是能排得上号的。

    ……

    医生办公室在三楼。

    何霁月出了电梯,拐个弯就到了。

    然而她却没进去,愣愣地站在门前,脸色寸寸凝下。

    “我昨天就看她不爽了,一个女人,能来咱们医院?要我说,她该不会是出卖自己的身子,找大人物调来的吧?”

    “多稀奇啊。那么多医术厉害的人想进我们医院都要排队等着,她能进来,要是没有金主,我才不信呢。”

    “完了,全完了,一个走后门的,水平能厉害到哪儿去。别整出医疗事故,把咱们医院的名声都给搞臭了。”

    “……”

    办公室内,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像一根根针似的,扎在何霁月的心头。

    隔着一扇门,她仿佛都能看见他们嫉妒的面目,有多么扭曲。

    害怕、愤怒,又或者是……觉得被侮辱了?

    那倒没有。

    毕竟像这样的事情,她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了,早就免疫了。

    甚至还觉得他们的奚落实在有点小儿科,连她防都破不了,索然无味。

    嘭!

    房门猛地被踹开。

    吓了屋内众人一跳。

    “你谁啊?知不知道这是哪?不知道这闲人免进啊?”

    有人愤怒地喊道。

    但也有人认出何霁月就是昨天来报道的人,脸色不免尴尬。

    没有什么比在背后说人坏话,还被当事人逮住,更尴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