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江二小姐莫不是曾经做了什么亏心事?”秋菊狠狠地瞪着江娇娇问道。

    “你一个贱婢,胆敢侮辱本小姐,来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一旁的婢女拉了拉江娇娇,提醒她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尚书府。

    接着又递了一个眼色,然后对江娇娇道:“二小姐息怒,别跟一个疯丫头计较,这位小姐不过是长得有几分像死去的大小姐罢了。”

    江娇娇很快敛起神情,对江姝月微微颔首:“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人了,你的确有几分像我死去的大姐姐。”

    江姝月眉头微挑,饶有兴趣地看着江娇娇,“请问你家大姐姐怎么死的?埋葬在何处?”

    气恼后的秋菊见小姐气定神闲,熟悉小姐的她就知道江娇娇要被戏耍了。

    见江娇娇憋得满脸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秋菊心里无比畅快。

    她十分配合,用夸张的表情问道:“哎哟喂!你家大姐姐莫不是被冤死的吧?”

    江娇娇的贴身婢女呵斥道:“你这丫头好生无礼,都说死者为大,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我说什么了?江二小姐别做缩头乌龟呀,快解释一下?”秋菊毫不示弱地吼了回去。

    论嗓门大,秋菊还没输过谁。

    江娇娇脑袋已经成了一坛浆糊。

    母亲说派人去追了百余里地,庄子上的人说外面并不太平,或许是打劫的人进了庄子,顺手把江姝月主仆两都绑走了。

    她跟母亲推算过若干种可能。

    觉得江姝月模样出众,会被歹人带走糟蹋,然后厌弃后卖到青楼都有可能。

    杨氏还派人去江姝月的舅舅家查探过,都不见她的踪影。

    后来几年都没见她回京城,都猜测她十之八九已经被人折磨死了。

    怎么办?

    江娇娇目光不由自主地往禅房的方向瞟去。

    这一小动作落入江姝月眼里,她嘴角微勾。

    “江娇娇你就别装了,我既然已经被逐出家门又从族谱抹去,我就再也与尚书府没有任何关系。”

    说着昂首挺胸,大步朝禅房的方向走去。

    见江姝月去的方向,江娇娇大惊。

    “江姝月,既然父亲对外宣称你已经死了,你就应该滚得远远的,别回来碍我们的眼?”

    情急之下,江娇娇也不继续装了,提起裙摆追上来拦住江姝月的去路。

    “我呸!”

    “你算什么东西?京城是江正明的?你咋还是这么不要脸,怎么不把皇上赶出京城,让江正明做皇上,你做公主多好?”

    江姝月可不是原主,对江正明没有丝毫父女情,怼起来毫无压力。

    “你……你这大不敬的话是要被砍头的。”

    江娇娇气得浑身发抖。

    从前的江姝月可说不出来这种泼皮的话,没有心理准备,她一时语塞。

    她刚才口不择言被江姝月怼,若被人听去传到宫里,以后父亲就更没好日子过了。

    保不准皇上找个由头就把尚书府抄了也有可能。

    税银收不上来,皇上正在气头上,江娇娇可是听父亲回家抱怨过。

    “江二小姐,我家小姐跟你们尚书府毫不相干,就是被砍头也不会连累你家,同理,尚书府对皇上不敬,你们被抄家灭族也不关我家小姐的事。”

    秋菊的话音落,江姝月淡淡一笑,“江二小姐请让道,你我毫不相干,你一再拦住我的去路是几个意思?。”

    说着就要从江娇娇身旁离去。

    秋菊一翻白眼,“好狗不挡道!”

    江娇娇眼睁睁地看着江姝月和秋菊往禅房走去。

    “二小姐,怎么办,这时候吴老夫人还在禅房,她可是认得大小姐的。”

    江娇娇也没了主意,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她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回了京城,曾经参加过别人家那么多的宴会,她认识的官家夫人和小姐比我多多了,这事迟早瞒不住。”

    江娇娇想到吴老夫人得知江姝月还活着后的反应,双腿如同灌铅了似的,一时迈不开脚步。

    “彩妍,快扶我一把,咱们快回去,唯今之计只有让父亲去找她谈,让她把这死而复生的事圆过去。”

    江娇娇身体摇摇欲坠,彩妍连忙扶住。

    早知今日,当初她被撵出府的时候就不该去抢她手里的妆匣,江娇娇悔不当初。

    若当时她继续装一装姐妹情深,这会儿她拉着江姝月说点好话,照江姝月从前的性子,肯定会乖乖地听她的摆布。

    江娇娇今天来上香,实则就是过来打探慧远大师给吴家说了什么。

    她见吴老夫人跟着慧远大师进了禅房,禅房外有小沙弥伺候,她无法靠近,只能趁吴老夫人还没看见她就匆匆离开。

    哪知道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没有喜,却被惊得半死。

    在彩妍的搀扶下,江娇娇慌慌张张地下了山。

    秋菊回头见江娇娇狼狈离开,气咻咻地道:“若不是今日是在佛门净地,奴婢非臭骂她一顿不可!”

    “别急,不值当,看她刚才慌成那样,回去定会坐卧难安。”江姝月嘴角微勾,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去。

    禅房内,一位身着僧袍的老者,身形清瘦的僧人坐在蒲团上。

    他对面坐着一位银发老太太,她正是吴老夫人。

    吴老夫人一身锦衣华服,珠光宝气,虽然上了年纪,或许是一生志得意满,且保养得当的缘故,看起来红光满面,并不显老态。

    慧远大师把面前的两张庚帖看了一眼,双手合十,嘴里说着让人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吴老夫人听后也双手合十,虔诚地问道:“还请大师直言,这女子的命格可是真的旺夫?有没有与我家孙子的八字相冲?”

    大儿媳妇对她说得最多的就是江娇娇的命格是如何如何地好,又是端庄娴淑,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通。

    大儿媳妇秉性极好,就是性格过软,管理后宅都经常出纰漏。

    吴老夫人并不全信大儿媳妇的话,是以今日她要亲自前来找慧远大师问问。

    慧远大师捻了捻佛珠,“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此女的命格看起来不错,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