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

    随着暮色降临,暖色的灯光越来越明亮。

    南宫泽月在宫女的带领下走到一处大殿外。

    宫女看着风流倜傥的南宫泽月心生好感,殷勤地介绍着宫里的一景一物。

    “公子留步,前面是乾清宫,里面正在修缮。”

    “咦!大殿不是好好的吗?修缮哪里?”

    “公子看到的是前殿,被烧毁的是后殿。”宫女耐心解释,娇羞的目光不时地瞅南宫泽月一眼。

    “可查明白了是谁纵的火?莫不是先皇自己愧对天下百姓,一把火把自个儿点了吧?”

    “噗……”

    南宫泽月不羁的神态惹得宫女噗地笑出了声。

    “公子真有趣,前朝皇上是个会享乐的主,他可舍不得死,听说是值夜的宫女打瞌睡,不小心打翻了油灯,

    后殿是寝宫,屋里纱幔被点着了,远水救不了近火,等水提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小宫女听御膳房的小太监说新皇的御膳从没超过十道菜。

    宫女太监私下都在议论,新皇年轻俊美又不贪图享乐,真是万民之福。

    南宫泽月恍然大悟的模样,目光四处扫视,感叹道:“哦!原来如此,敢情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遭天谴了呗。”

    小宫女被南宫泽月滑稽的模样逗得捂嘴偷笑。

    “公子相信因果,定是信佛之人,难怪公子看起来面善。”小宫女一番彩虹屁并没有把南宫泽月拍晕。

    他目光看向远处灯光最亮的方向,故意胡乱瞎扯,“那里是何处?难道新皇这么快就纳了人进后宫?”

    “公子误会了,新皇才不是那样的人,后宫全都空着呢,那里是太医院,里面住满了受伤的将士。”

    “太医院?”

    南宫泽月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师叔会医术,他不会被安排进太医院了吧?

    “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受伤的将士?”南宫泽月收起放荡不羁的神情,认真地道。

    “可以去。”

    话音未落,还不等小宫女领路,南宫泽月迫不及待地大步朝太医院走去。

    太医院里,宫女太监来去匆匆,手里提着食盒,还有一群身着太医服的人穿梭在里面。

    大殿外都能闻到饭菜飘香,可见里面住了不少的人。

    进了大殿,南宫泽月脚底跟抹了油似的,很快就混迹在忙碌的人群里。

    大殿里到处都是用木板搭起来的床板,将士们有坐着的,也有躺着的。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南宫泽月绕过送饭菜的宫女太监,径直往太医们的身边靠近。

    太医们都穿着同样的衣袍,南宫泽月看得眼花缭乱也不见那熟悉的脸庞。

    他见有宫女太监提着食盒向一条甬道走去,他也跟了上去。

    经过廊下时,一只手猛地把他拽到一根大柱后。

    “你这兔崽子跑来干啥?”

    “师叔!你没死?”

    熟悉的声音响起,南宫泽月喜极而泣,他激动地一把抱了上去。

    “呸呸呸!滚犊子!老子的好日子才开始,别死呀活的。”

    林妙手说着推开南宫泽月的手,左右看了看,假装生气地瞪了南宫泽月一眼。

    借着远处的灯光,见师叔身上穿着太医服。

    南宫泽月嬉皮笑脸,拍了拍林妙手的肩膀,“师叔果然是活的,这身衣服很合身。”

    “师叔你在宫里混得风生水起,为何不出宫给我们说一声,害得我们白白的为你担心。”

    “你瞎担心,师叔身边有江丫头给我的护身神药,谁也别想伤我半分,你看这里受伤的将士这么多,我哪里有时间出宫?”

    “江丫头和岁岁可好?”

    “好得很,她这会儿正在御书房跟皇上说话呢!”南宫泽月自己都没察觉,他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师叔你这是打算一直留在宫里了吗?”

    “暂时没别的打算,现在的皇上心怀天下,受伤的将士还未痊愈,我不能袖手旁观。”

    林妙手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来,压低声音道:“或许有一天,江丫头和岁岁也会进宫,我还能经常见到他们。”

    “不会,姝月不会进宫,她喜欢自由,华丽的宫墙对她来说就是牢笼。”南宫泽月说得斩钉截铁。

    “算了,这不是说话的地,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我还得去忙活,徒儿许安恐怕都等急了。”

    “师叔忙完这一阵子就出宫看你们。”林妙手拍了拍南宫泽月的胳膊,旋风般地疾步而去。

    南宫泽月看着师叔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又收徒,该不会又扔回黑龙潭吧?”

    南宫泽月走出太医院的时候,小宫女正守在门口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见南宫泽月出现,满脸歉意地迎了上去,“对不起,公子刚才走得太快,奴婢没能跟上,还好奴婢等到公子出来了。”

    小宫女把南宫泽月送到了高沐等候的地方。

    南宫泽月拿出一锭银子塞进小宫女手里。

    小宫女只觉手里沉甸甸的,她估摸着是整整十两银子的重量。

    除了连声道谢,她不敢奢望什么。

    南宫泽月伫立在马车旁,一边与高沐说话,一边往通向御书房的路上眺望。

    不一会儿,就见熟悉的倩影走了过来。

    后面跟着侍卫,南宫泽月退后一步,江姝月和秋菊上了马车,南宫泽月大步跨了上去。

    放下车帘,南宫泽月按耐不住心里的喜悦,笑着道:“师叔他在太医院。”

    “我就说林叔会没事的,他仁心仁术,现在宫里正是缺人的时候,在太医院比做刀儿匠好。”江姝月说着从秋菊手里拿过一个圆圆的东西在手里把玩。

    “这是什么?”车厢内光线昏暗,南宫泽月看不真切。

    “皇上给岁岁的玩具,一个球。”

    “这也太抠门了,他都是皇上了,进宫就赏了个球?”南宫泽月毫不客气地谴责道。

    “就是,皇上从前在军营里就爱蹴鞠,他不知道岁岁压根就不喜欢那玩意。”

    秋菊也不理解,岁岁少爷哪里会蹴鞠,两只小白兔就够他玩的了。

    “小姐,皇上刚才说要重重谢您,奴婢就等着看他怎么谢您。”

    江姝月不以为然,“举手之劳,力所能及而已,我从没想过要他谢我。”

    ……

    此时的丞相府。

    主院里,茶盏摔碎的声音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