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姐姐,你这么比喻——绝了,哈哈哈……”

    杜语桐再也憋不住,笑得直不起腰。

    江姝月一本正经地道:“杜姑姑温婉娴淑,端庄而又不失个性,林叔一生坎坷,从前眼睛不便,如果让他见到杜姑姑,保准他老人家枯木逢春。”

    杜语桐只当是江姝月调侃林院首,她笑得捂住肚子在软榻上卷成了一个蛹。

    秋菊送了林妙手回来的时候,就见两人笑成一团,杜语桐的贴身丫鬟珠儿在一旁肩膀直抖。

    “小姐,杜姑娘,你们笑甚?”

    珠儿在一旁忍笑道:“江姑娘说老房子着火灭不了。”

    秋菊说:“没事,咱们府上和附近都没有老房子,平日里大家用火也特别注意,安全着呢。”

    江姝月和杜语桐好不容易止住了笑。

    江姝月说:“我说的老房子是林叔。”

    见秋菊一脸懵逼,江姝月笑道:“这时候说出来为时尚早,以后再给你讲何为老房子着火的故事。”

    江姝月估摸这时辰阿谨在苏府,她看向杜语桐。

    “语桐妹妹,高侍卫去拿沉香了,这瓜子和熏香就没人送了,要不麻烦你帮我去苏府跑一趟,高沐一会儿回来,我让他把沉香送杜府去。”

    这跑腿的活杜语桐是求之不得,她爽快地应道:“没问题,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杜语桐示意珠儿拿起茶几上的熏香,刚跨一步她顿住脚步回头,“月儿姐姐,苏伯父的事可有进展了?”

    “嗯,苍云正在查,不久应该就能见分晓了。”

    ……

    此时,坐落在城东的一个后院里。

    一位头发花白的男子蹲在地上使劲呕吐。

    院门关着,院外的小厮喊道:“老爷,您没事吧?”

    男子刚张嘴,只觉脖子一凉,他颤颤巍巍地朝外面高声道:“我没事,都不准进来,我在漱口。”

    苍云很满意他的表现,手腕微动,收剑入鞘。

    苍云瞅了一眼地上的一滩清水。

    冷冷地道:“你就是把心肝肺全都吐出来都没用,给你一刻钟时间,柳大人还是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地写下来的好,免得误了服解药的时辰,否则,神仙来了也没有用。”

    此人正是从前朝礼部尚书一职退下来的柳元陶。

    当年苏怀仁跟他还是同僚时,他也是礼部里六个侍郎之一。

    苍云查了好几个人,那些人都说苏怀仁为人正直,不像是会贪墨的人。

    大家都觉得苏怀仁那件事很蹊跷,当年证据确凿,苏怀仁也大呼冤枉,同僚们都怀疑过,可又都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几经辗转,苍云发现礼部六个侍郎中,最终爬上尚书之位的只柳元陶,而当年他是唯一一个站出来为苏怀仁说过话的人。

    同僚被查出贪墨的事,同僚大多为了自保不敢趟浑水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苍云把怀疑的重点放在了他身上。

    几番周折打听到他已经激流勇退,在京城里安享晚年了。

    苍云翻墙而入的时候,他正搂着美妾睡午觉。

    苍云一手刀子劈晕了他的美娇妾,再把他从床榻上提溜起来,一粒药丸弹进他喉咙。

    一顿操作猛如虎,柳元陶吓得瘫软在地,反应过来后就开始‘哇哇’大吐。

    “当年,当年什么事?”

    柳元陶一脸恐惧地看着苍云。

    “柳大人当年作孽太多,想不起来了也很正常,没事,爷提醒你一下,是前朝往事。”

    苍云一撩衣袍在身旁的楠木圈椅坐下。

    柳元陶平复了一下恐惧的心情,默默感受一下,他发现身体并无异样。

    面前的男子身手了得,一身煞气,心里暗暗嘀咕,难道是皇上派来诈他的?!

    自己已经不问朝事,不到六旬就过上了做官人梦寐以求的日子。

    手里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身边有年轻貌美的小妾伺候,这日子不要太美了。

    皇上怀疑他也没有用,他相信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想到这里,他顿时胆子也大了起来。

    柳元陶哆哆嗦嗦地朝苍云一头磕了下去,“大人饶命,小老儿的确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苍云冷哼一声,“记性如此之差,从前你是怎么当上尚书一职的?”

    “大人明查,小人兢兢业业,恪守本分,从没做过违背良心的事。”

    “哼!良心!这话你自己信吗?”苍云冷哼一声朝屋里扫视一眼。

    屋里的家具都是好木材,做工精细,官居一品过的人,能用得上这些家具也无可厚非。

    让苍云奇怪的是,博古架上只放了一对平平无奇的花瓶。

    屋里并没有越过他身份的奢华玩意。

    打探到的消息是柳元陶唯一的爱好便是贪色。

    从他退出朝堂后,一口气纳了三个美妾。

    人生在世,有点爱好也很正常,养美妾那可是要花钱的。

    而在同僚的口中,柳元陶做事中规中矩,为人正直,勤俭节约,唯一不足就是后院妾室比同僚多一点。

    所以大家得出一个结论,柳元陶贪色。

    自古贪财好色不分家,苍云笃定,当年陷害苏怀仁的定是柳元陶。

    柳元陶沉默片刻再次磕头,“大人明鉴,小人实在不知道大人的意思。”

    苍云微微挑眉,“前朝礼部侍郎苏怀仁,你可还记得此人?”

    “记得记得,此人勤奋好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牵扯进一个莫名的案子,扣了一个贪墨的罪名被撸了官职,陛下念他初犯且数目不大,把他发回原籍。”

    柳元陶如数家珍,说的情况分毫不差,言语间颇有惋惜,为同僚鸣不平之意。

    苍云嘴角露出一抹讥笑,“柳大人再说说当年其他同僚的情况吧。”

    柳元陶抬起头愣了愣,“大人恕罪,同僚太多,小人记性不好,恐很难一一道清。”

    “记性不好,却单单记得苏怀仁,可见柳大人对苏大人用心良苦呐!”

    苍云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击要害,惊得柳元陶面如菜色。

    “柳大人,再过几息毒性就要发作,你招或不招都不要紧,毕竟那都是前朝旧事,你就是如实交代,陛下也不会责怪与你。”

    苍云一点一点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看着柳元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心里默默地数着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