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陶内心一番挣扎,权衡利弊。

    随着腹中一阵绞痛,他开始相信面前的男子没有忽悠他,吃进肚子里的真是毒药。

    他抬头望着苍云,“前朝的事陛下不予追究,你说的话可当真?”

    “千真万确。”

    苍云面无表情,柳元陶表情扭曲,腹中的痛感加重,小腹的坠胀感加剧。

    他伸出手,“大人给我解药,小的马上就去把事情的经过写下来。”

    苍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柳元陶神阙穴点了一下,“行了,柳大人请吧。”

    柳元陶身体的不适感瞬间消失,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腹部。

    真的不疼了!

    柳元陶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耳边传来男子的声音。

    “别想耍滑头糊弄爷,你身上的毒还未消除。”

    “不会,小人定如实交代。”

    苍云跟着柳元陶来到书房,不到一刻钟,一张认罪书写好。

    苍云刷地抽出宝剑。

    柳元陶吓得发抖,哀求道:“大人饶命,小的写的句句属实,都是小人嫉妒苏大人才华,故意栽赃他的,真的就这些了。”

    苍云丝毫不搭理柳元陶的哀嚎,抓过他的手。

    “嘶!”

    寒光一闪,剑尖划破柳元陶的大拇指。

    苍云捏着他的手指就按了下去。

    苍云再次收剑入鞘,叠起状子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柳元陶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屋里的人消失无踪。

    “哎!”

    “别走,我的解药!”

    柳元陶的话音未落,小腹阵痛袭来,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股污秽之气势如洪荒从体内冲了出去。

    “噗!”

    “啊!”

    屋里臭气熏天。

    ……

    江府。

    江姝月看完手里的认罪书笑弯了眼。

    “苍云,你可以呀!这还不到十日,你就把证据弄到手了。”

    “多谢小姐夸奖,事情进展能够如此迅速,多亏了皇上提供名单,属下不过是拿着名单顺藤摸瓜而已,不敢独揽功劳。”

    苍云朝皇宫的方向抱了抱拳。

    “小姐,这罪证是直接交给皇上还是去大理寺?”

    江姝月想了想道:“若要走捷径,交给皇上最快,越过衙门交给大理寺似乎欠妥,我誊抄一份留着,按了手印这份让阿谨亲自交去衙门。”

    江姝月不是那种无端消费人脉的人,杜语桐有心帮忙,她心生感激。

    若阿谨直接越过衙门去找大理寺卿,陆知州会觉得阿谨小觑了自己而故意避着他。

    想着秋菊吉日就在眼前,江姝月誊抄后把两份罪状都收了起来。

    ……

    冬日暖阳在午后最舒适,阳光从枝头洒下,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御花园里,两个颀长的背影肩并肩地漫步在阳光下。

    萧京昭一身明黄色的常服,单手放在身后。

    一旁的蔺相之两手拢在衣袖里,状似怕冷。

    “皇上,这京城的冬天是真他娘的冷,太阳高挂,微臣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蔺相之侧头,“要不微臣陪您回御书房?”

    萧京昭抬头望了望蓝天白云,“朕没觉得冷,是你身子太弱了,要不朕把你送的那一箱补品还给你?”

    “皇上,您这是打微臣的脸,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往回拿的。”

    蔺相之心里想骂娘,一个常年练武,内力深厚的人跟他这小身板有啥好比的。

    他就是补得流鼻血都没用的。

    萧京昭不知道蔺相之心里的小人又骂他了,继续说道:“你觉得白周这人怎么样?”

    “白周这人不错,恭谦有礼,文采斐然,深得同僚喜爱。”

    “有你这句话,朕也放心了。”

    萧京昭的话把蔺相之都整糊涂了。

    他不解地道:“皇上,他这才刚进翰林院不久,您这是要给他升官了?”

    “不是,是母后问今年的探花人品如何,朕想着你跟白周还有真景修几人走得近,特地叫你过来问一问。”

    不是,等等!

    蔺相之一个激灵,太后娘娘打听,莫不是太后娘娘要把永和公主许配给白周?

    那从前……

    从前娘娘与母亲说的话都是逗着玩的了?

    想到这里,蔺相之又继续说:“听说有好几个官吏都有把女儿许配给他的意思,白周家不是京城人士,他或许也乐意做半个上门女婿。”

    “可是已经在相看了?”

    “好像是。”

    蔺相之说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依他对太后的了解,太后做不出跟大臣抢女婿的事。

    萧京昭‘嗯’了一声在一株盛开的腊梅前停下脚步。

    暗香迎面扑来,沁人心脾。

    蔺相之心下一着急,血液循环加快,浑身冷飕飕的感觉也消失无踪。

    蔺相之的心情还未平复,萧京昭又问:“那真景修性格如何?”

    蔺相之摇头,“不如何,没我靠谱。”

    说完后心里的小人愧疚万分。

    真兄多担待,死道友不死贫道,改日聚仙阁里点一桌好酒好菜赔罪。

    萧京昭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强压住快要上扬的唇角。

    他抬头望着枝头的梅花,没人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片刻后,他敛起眼底的神情看向蔺相之。

    “你若不靠谱,朕岂敢把户部交到你手里,你与真景修也算半个同窗,你俩交情匪浅,他如何不靠谱?你且说来听听。”

    心里的愧疚感还萦绕在心间,蔺相之在心里权衡了一番要如何说这话。

    既要灭了蹩脚月老的心思,又不能让皇上真与自己好友生了嫌隙。

    他想了想道:“景修他才华品貌太过出众,京城的姑娘都倾心于他,不少贵女千金明里暗里地向他表达爱慕之情,

    都说文人多风流,景修他毕竟是个血性方刚的男子,总有抵不住诱惑的时候。”

    说完这话,蔺相之都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真景修在贵女中受欢迎不假,可他与别的文人不同,从不曾与哪位姑娘亲近。

    这八卦是真的,不是情非得已,他不愿意补上后面那一句。

    萧京昭没忍住轻笑出声。

    蔺相之:“……”

    母后与他谈起妹妹的亲事,母后的意思是她亲自出面指婚。

    萧京昭说希望妹妹与情投意合的人在一起,今日叫蔺相之来,只不过是试探他而已。

    心里有了主意,萧京昭对蔺相之道:“这时辰还早,朕去换身衣服,咱们一起去苏谨那里坐坐。”

    “别,还是改日再去吧。”

    萧京昭挑眉,“为何今日不可?这时辰苏谨他应该在家了。”

    “皇上这就不知道了,今日江府有喜事,苏谨早去江府喝喜酒了。”

    “谁?谁成亲了?”

    萧京昭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