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沐像往常一样到大厅听命。

    虽然小姐让他和秋菊新婚三日都不用当值,想起栓子昨夜的恶作剧,他还是想到门房处看看。

    神清气爽的他走向门房。

    “栓子今儿个哪去了?”

    高沐见门房换了一位小厮当值,环顾四周问道。

    小厮笑答:“今日本就该小的当值,栓子他昨夜着了凉,他让小的帮他告两天假。”

    “呵呵!昨夜闹腾的时候可精神了。”

    高沐笃定,那小子昨天定是喝高了,酒壮怂人胆才来听了墙角,今日想起又臊得慌躲着自己。

    高沐比府里的小厮都年长,自然不会跟小年轻计较。

    他对小厮道:“我没责怪他的意思,叫他该干嘛干嘛。”

    “嘿嘿,多谢高大哥,其实昨天我们什么也没听见。”

    这个小厮指的是天没黑的那个时段。

    高沐抬步,满面春风地朝厨房走去。

    自家媳妇羞得不敢出来,他只能把饭菜送到偏院去。

    高沐刚回屋,门房小厮就送来了一个礼盒。

    “你这是干啥?我们不收礼的。”高沐推拒不收。

    他俩成亲的物件大多都是小姐置办的,压根都没收大家的礼。

    再说哪有成亲第二天还收礼的,老人说那样不吉利。

    小厮对高沐和秋菊讪讪一笑,“高大哥,秋管家别误会,这不是谁送的礼,这是宫里送来的,说是太后给秋管家的赏赐。”

    看着屋里还洋溢着喜色,小厮放下礼盒转身就跑。

    “太后为何赏赐咱们?”

    秋菊拿过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匹撒花织锦。

    “太后赐的东西拒绝不得,这匹布做春装,娘子穿上定是好看。”高沐看着秋菊的眼神火辣辣的,灼得秋菊满脸通红。

    秋菊原本想去伺候小姐的,奈何夫君身体太强壮,昨夜折腾了一夜,弄得她差点下不了床。

    秋菊揉了揉腰部说道:“我是说这赏赐来得莫名其妙,咱们做下人的,成个亲还劳烦太后赐物,受之有愧。”

    “或许是太后知道你伺候小少爷尽心,别多想,安心收下,你空了跟小姐说一声,小姐见到太后,自然会代咱们道声谢。”

    高沐说着把礼盒收进衣柜,转身把自家娘子搂进怀里,温柔地道:“你昨夜没睡好,吃了饭上床睡个回笼觉,午饭时我再喊你。”

    秋菊羞涩点头,“嗯,我就休息一天。”

    “好,就歇白日里的一天,晚上咱们继续。”高沐故意歪曲秋菊的意思。

    “你……”

    “我是说明日该干嘛干嘛,真是三天不出房门,那些个小妮子会笑话我的。”秋菊娇嗔地瞪了自家夫君一眼。

    看着自家娘子又羞又急,高沐忍住笑道:“好好好,听娘子的,明天就去当值。”

    高沐不知道,江姝月出门时刚好遇见宫里来人,是她让门房直接把礼盒送偏院来的。

    江姝月刚出院门就见南宫泽月掀开车帘向她招手,“月娘,今日你去医馆还是酒楼?我就知道今儿个没人陪你。”

    “你如何得知我要出门,还是一个人?”江姝月笑盈盈地走了过去。

    “我问过梅儿姑娘了,她说你给秋菊两口子放了三日的假,你这闲不住的性子,不可能三日不出门。”

    南宫泽月说着伸出了手。

    “不用,就是没下马櫈我也能爬上马车。”江姝月不是在意什么男女有别,而是她真的不是娇弱体质了。

    每日喝着灵泉水,每隔两日就进空间泡一泡温泉,清晨还练一会儿瑜伽,身体轻盈柔软,精神也饱满。

    别说踏着下马櫈上马车,就是策马奔驰她也可以的。

    江姝月进了车厢坐在南宫泽月对面。

    江姝月抬眸,只见今日的南宫泽月今日跟往日有点不同。

    一身银色锦衣,衣襟和宽袖上绣着翎羽暗纹,玉带轻束,勾勒出他劲瘦有力的的腰身。

    墨发高束,眉目疏朗,浅笑如春,清风霁月,犹如翩翩浊世佳公子。

    江姝月片刻后才看出端倪,今日的南宫泽月多了一丝温润如玉,少了一点放荡不羁?

    她笑问:“你今日为何这身装扮?”

    “月娘喜欢吗?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男子也可以博得红颜知己一悦。”

    南宫泽月说着用胳膊肘靠在车厢里的小几上,还朝江姝月抛了一个媚眼,那放荡不羁的本性暴露无遗。

    江姝月被他那模样逗乐了,她瞪了南宫泽月一眼,“别逗了,昨夜回去后想起来点什么没有?”

    “想,当然想了,皇上他急吼吼地闯进府,又偃旗息鼓地离开,他不是有毛病吧?”

    南宫泽月可不会说,他昨夜受了皇上的刺激。

    回去后彻夜难眠,想了很多,把一份感情藏在心底太煎熬,他要诱她入怀,与她比翼双飞,傲游江湖,做一对神仙眷侣。

    可又想起萧京昭看自己那眼神,似嫉妒中夹杂着羡慕,又仿佛是自己的错觉。

    让人捉摸不透,他不会觉得自己抢了他儿子的娘,下令把他‘咔嚓’了吧?

    “别耍贫,我是问你给杜家姑姑铺子取名的事,谁让你去琢磨皇上有什么毛病了,他隔三差五地接岁岁进宫,这又不是第一回了。”

    南宫泽月坐直了身抬起双臂,笑嘻嘻地道:“月娘先说我今儿个这身装扮是否好看,我再告诉你铺子取名的事。”

    江姝月夸张地上下扫了两个来回,“好看,风流倜傥,挺有市场。”

    “啥叫市场?”

    南宫泽月双眸一亮,月娘夸他了耶,她终于用看男人的眼神看自己了,今天精心打扮没有错。

    江姝月掀开车帘,这时马车正好经过一处南风馆前。

    她抬了抬下巴,“看那,南风馆,你若进去,必然炙手可热,比里面最俊俏的清倌都受欢迎,这就是市场。”

    南宫泽月瞅了一眼南风馆,只觉菊花一紧,连忙拉了江姝月的手放下车帘。

    “我是真男儿,月娘可别看走了眼,你若不信可验……”

    话没说完,被江姝月瞪了回去。

    “行,我说还不行吗?昨夜我想了几个名,女人坊,虞美人,俏佳人,月娘你看这几个可有合适的?”

    “都不错,我记下,让杜家姑姑挑选。”

    江姝月的话音未落,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紧接着有女子嚎啕大哭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