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门房,连二房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少爷屋里的通房。

    通房连妾都不算,彩妍不想自己与赵五亲密的动作被人瞧了去。

    “嘿嘿,我等你。”

    赵五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他把围巾铺在地上,把炭倒了一部分进去。

    看着提着一大包炭往前罩房去的背影,彩妍轻笑,“还不傻嘛。”

    这大冬天的,下人住的屋里都分了炭,不多,得省着用。

    这时候若回房去,定是撞到江娇娇的怒火上。

    为人家奴,彩妍别无选择,她硬着头皮朝院里走去。

    一只脚刚跨进门,就听见屋里江娇娇扯着嗓子骂:“都是些废物!没一个得用的东西。”

    紧接着有茶盏落地的破碎声,彩妍快步走进去出声阻止,“少夫人息怒,快别摔了,屋里就剩这么两个茶盏了,再摔就没了。”

    江娇娇发起脾气来就昏了头,忘记现在的处境。

    苏家日子过得紧巴,秦氏小气得不行,屋里需要啥去问她要,她总是推三阻四说没有。

    “你为何不劝住那两人,置办起一堆物件,说不干就不干了,这不是亏大了吗?”

    说起这个,江娇娇就肉疼,苏鹏零零总总从她手里拿了好些银子。

    彩妍十分清楚,姑爷要的银子并非全都置办了东西,至于花哪里去了,她一个做奴的自然不敢过问,更不会把这事戳破。

    “少夫人莫急,待姑爷回来了再另想它法,生意总要做下去的,就算是雇不到人,奴婢也愿意亲自去摆摊。”

    彩妍的话情真意切,一副忠心为主的态度。

    江娇娇心里掠过一丝愧疚,自己同意这丫头做通房,就应该大度一点。

    “行了,这事也不怨你,接下来怎么做,等雪停了再做打算。”

    江娇娇挥了挥手里的帕子,说话的语气放柔和了几分。

    彩妍见江娇娇今日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连忙拿了笤帚和撮箕来把地上的碎瓷片打扫干净。

    打扫完毕,彩妍瞅了一眼桌上的唯一茶杯垂头道:“少夫人歇着,奴婢去把物件和肉串归置归置,免得放坏了不划算。”

    “去吧,把炭和肉收拾好。”

    江娇娇原本想叮嘱彩妍把东西搬进院里,又怕秦氏数落她小心眼。

    这时候秦氏夫妻俩和苏鹏在东屋嗑着瓜子唠嗑。

    “娘,等赚了大钱,儿子给你买京城最好吃的糕点,还有聚仙阁的蜜制烤鹅。”

    秦氏满眼笑意地看着苏鹏,转头对苏正兴道:“你看看咱们儿子多孝顺,不像别人家的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提起聚仙阁,苏正兴就心痛如麻。

    他抿了一口茶冷哼一声道:“刚才帮工都在外叫嚷着结清工钱,生意都没法做了,你拿什么来孝敬咱们?”

    苏鹏抖了抖翘着的二郎腿,毫不在意地晃了晃脑袋,“爹你和娘只管享福就成,儿子只有妙计。”

    “还是咱儿子有办法,娘等着。”秦氏抓起一把瓜子慢条斯理地嗑了起来。

    听到屋外有脚步声,她连忙放下手里的瓜子朝外喊道:“葵花快进来。”

    秦氏身边唯一的贴身丫鬟葵花应声走了进来。

    葵花满脸笑容地道:“夫人,奴婢把人领到少夫人院门口,少夫人气得破口大骂,最后还是把工钱结了。”

    “都给了?”

    “听那帮工说只算了三十文一天的工钱。”

    秦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好好好,只要别闹到东院来,怎么都行。”

    苏正兴不屑地冷哼一声道:“姨娘生的就是根不正,临了还克扣人家一半的工钱,忒不讲信誉了。”

    “你没说我在东院的事吧?”

    葵花冲苏鹏笑了笑,“少爷尽管放心,奴婢不傻,哪能给少夫人提起少爷的行踪。”

    江娇娇无事从不踏足东院,秦氏也不讲究那晨昏定省,没了规矩,大家都自在。

    苏鹏投给葵花一个赞许的眼神,“做得好,你一会儿去把串好的烤串烤一些拿东院来,可别让少夫人知道了。”

    “对对对,这大雪一下就是三五日,放坏了多浪费,还不如咱们自个儿吃了。”

    秦氏笑眯眯地抓起一把瓜子塞进葵花手里。

    “咳咳!”

    苏正兴干咳两声道:“记得把剩下的半坛酒给我烫上。”

    葵花朝苏正兴福了一礼,“奴婢记下了。”

    苏鹏吐出嘴里的瓜子壳说:“别急着过去,那婆娘抠门得紧,这会儿她定会让彩妍把肉串用雪封起来。”

    葵花往嘴里送了一粒瓜子,含糊不清地道:“奴婢明白,奴婢把肉拿东院的炭盆上烤,彩妍姑娘发现不了。”

    “葵花就是聪明,从前那么多丫头,我就只留下她。”

    秦氏笑眯眯地打量着葵花,随即又看向苏鹏道:

    “江氏都进府好些日子了,肚子也不见动静,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葵花是个机灵的丫头,儿子你把葵花也收了吧?”

    苏鹏:“娘,葵花是你屋里唯一的丫鬟了,这……如何使得。”

    苏鹏嘴里谦虚,心里乐开了花。

    葵花模样不及彩妍好看,可都是水灵的年纪,那胸前鼓鼓囊囊的玉兔,不比江娇娇那两坨小。

    还有那浑圆的屁股,走起路来扭一扭的,特别是夏天,看得他心痒难耐,下怀起火。

    若不是顾及她是自家亲娘屋里的丫鬟,他早就要了她了。

    秦氏看着葵花越来越成熟的模样,偶尔看见苏正兴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小丫头身上扫来扫去。

    她要趁早灭了苏正兴想纳妾的心思。

    葵花的确是个聪明丫头,从来月事开始,她也发现老爷时常盯着自己胸脯看。

    老爷都年近四旬了,少爷年轻且俊俏,奴婢就是通房或妾室的命。

    都是伺候主子,当然选择年轻的俊朗郎君。

    若是伺候老爷,主母定不会让她生下一儿半女,将来老了无依无靠,那日子要多惨有多惨。

    若跟了少爷,夫人又如此信任自己,就是江氏要给自己灌避子汤,夫人也会拦着。

    如此一比较,高下立见,葵花也顾不得害羞了。

    她丢下手里的瓜子,对着秦氏一头磕了下去,“奴婢愿意伺候少爷,多谢夫人成全。”

    秦氏乐得笑开了花,“葵花你是个忠心的,做通房委屈了你,让老爷翻一翻黄历,看哪天是个合房的好日子,夫人我做主,就抬你为少爷的妾室。”

    苏正兴原本斜靠在床榻喝茶,听见秦氏的话猛地支棱了起来,“等等!这事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