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月丫头!”苏婶人未进屋声先到。

    “婶,怎么就你一人回来?”

    江姝月忙不迭地迎了出去,就见苏婶和两面生的婢女走来,身后并未见苏父和南南的身影。

    “苏南带他爹回东院安置去了,一会儿再过来。”

    “婶,一路上辛苦了,快进去歇着。”江姝月见苏婶风尘仆仆,精神还是不错。

    “见过夫人。”秋菊行了一礼。

    “听阿谨说你成亲了,秋菊姑娘好福气,婶改天补你一份礼物。”

    苏婶笑盈盈地跨门而入。

    岁岁听见苏婶的声音进了花厅,拿起茶几上的帕子胡乱地擦了一下手。

    “苏奶奶!岁岁好想好想你了。”

    岁岁跟个小丸子似的弹进了苏婶怀里。

    “岁岁,快抬头,让奶奶好好瞧瞧。”苏婶蹲着抱起岁岁,激动得眼底氲起水雾。

    岁岁扬起小脸,俏皮地眨了眨眼。

    “哎哟喂!咱们的小岁岁越来越好看了,这小脸粉嘟嘟的,跟朵花儿似的。

    “奶奶,花儿是指女孩子,岁岁是男子汉,大舅说可用树比喻,比如玉树临风,芝兰玉树。”

    “噗!”

    “哈哈哈……”

    岁岁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长乐的笑声尤其大声。

    苏婶抬眼就见长乐笑得前仰后合,连忙放下岁岁行礼,“见过公主。”

    长乐哪好真受苏婶的礼,连忙跳到一边摆了摆手,“苏夫人可是长辈,莫折煞长乐了。”

    “殿下受得,君臣有别,臣妇理应见礼。”

    “婶子就别跟长乐客气了,这里没有外人,咱们就无需多礼,婶一路颠簸累了,快坐下喝杯茶。”

    江姝月拉着苏婶坐下,秋菊很快添了茶杯上来。

    苏婶坐下扭过头对身后不远的两婢女道:“快过来见过公主和小姐还有小少爷。”

    两婢女过来见了礼,江姝月给两人各赏了几粒银锞子。

    苏婶体谅两婢女一路上照顾自己辛苦,让两人退下回房安置。

    几人免不了一阵嘘寒问暖,相互说着分别后发生的事。

    言谈中,得知苏慧过着幸福的日子,江姝月是打心眼里欣慰。

    苏婶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塞进江姝月怀里,“这是慧儿写给你的信,回去再慢慢看。”

    “王爷待她极好,我们出门的前一天,是王爷携慧儿亲自回家饯行,并送了两丫头过来,我本不想收的,

    王爷说两丫头无父无母,离开燕南也没关系,让我以后给两丫头好好配一个夫婿就好。”

    秋菊笑着接过话茬,“那容易,江府的小厮个个都清秀,是小姐亲自过目挑选的。”

    江姝月笑着说:“别急,京城的好小伙多着,聚仙阁里的后生也不差。”

    午饭在饭厅见到了苏怀仁,难免又是一阵感慨寒暄。

    “月丫头,伯父能回京城官复原职,都是托了你的福,一句谢已不足于表达你对咱们全家的帮助,伯父敬你一杯薄酒聊表感激之情。”苏怀仁双手举着酒杯。

    江姝月连忙起身举杯,“伯父言重了,咱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阿姐,岁岁都称呼我和苏南为舅舅,爹和娘来了,如果阿姐没有其他顾虑,何不从今日起,阿姐称呼爹娘为舅舅和舅母,以后阿姐也是有娘家人了。”

    苏谨端起酒杯,情真意切地把想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苏婶红着眼眶附和,“是啊,你娘恰好也是咱们苏家女,这都是天注定的缘分。”

    “阿姐,我以后可以跟别人理直气壮的说,聚仙阁老板是我表姐了,是也不是?”苏南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江姝月。

    在江姝月心里,早就视苏家为亲人。

    她本是异世的一缕魂魄,孤零零地附在了倒霉催的原主身上。

    看着苏父苏婶满眼慈祥和期待,她眼眶泛红,重重地点了点头。

    “舅舅舅母在上,月儿先干为敬。”

    江姝月一仰脖子,一杯酒一饮而尽。

    “好!”苏怀仁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道了一声好,也一饮而尽。

    从不喝酒的苏夫人激动得抹了一把眼泪,“从今以后,月儿就是咱们家的宝贝侄女,任谁也欺负不着,今儿个高兴,我也尝一杯。”

    苏谨拿起酒壶给娘亲斟了一杯酒,苏夫人学着江姝月的模样,一口喝下。

    那眼泪已经分不清是激动的还是被酒辣的。

    明明舌头都辣得不利索了,还连声说:“今儿个的酒好香,月儿种出来的大棚菜也十分可口,比咱们从前种的菜都美味。”

    江姝月知道苏夫人从不喝酒,连忙往她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个韭黄饺子,“舅母快吃一个饺子压一压。”

    苏南刚要去摸酒壶,江姝月拉住他的手,“南南就别喝了,咱们姐弟以茶代酒可好?”

    “听阿姐的,咱们喝茶。”苏南端起茶杯,学着大人敬酒的动作与江姝月碰了碰茶杯。

    “阿姐,我长大了会保护你和岁岁,哪怕皇上要欺负你,我都敢提刀跟他拼命。”

    带着岁岁坐在隔壁桌上的长乐扭过头瞪了苏南一眼,“苏南,你别小瞧了我皇兄,他可不是会欺负女人的人。”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不过他真敢那啥,我也是要对他不客气的。”苏南继续嘴硬。

    江姝月夹起一个鸭腿放进苏南的碗里,“姐信你。”

    席间,苏父对大棚菜赞不绝口,那一盘青椒炒嫩玉米被大家分了个精光。

    酒足饭饱,欢声笑语,一家人其乐融融。

    饭后,长乐要带岁岁去街上玩,苏南哪敢让那不靠谱的祖宗胡来,忙不迭地跟了出去。

    想着苏父和苏夫人一路辛苦,江姝月让二老回院里歇着,带着秋菊高沐告辞回府。

    出了苏府,上了马车,秋菊感慨万千。

    “小姐,苏夫人以前衣着朴素,今儿个看她锦衣华服,那气度也是贵夫人的模样。”

    “傻丫头,你没看出来,舅母本就是个美人坯子,曾经也是熟读四书五经的人,腹有诗书气自华,气度自然不凡。”

    认了亲,有娘家人的感觉让她心里暖暖的,十分踏实。

    回到江府里,南宫泽月见到江姝月激动得一颗心怦怦直跳。

    若不是秋菊在一旁,他好想拉一拉月娘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