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大人注意安全。”

    “公西大人等等,我们一起去。”

    大家不由自主地把公西朔当成了主心骨。

    公西朔心里其实也是怕得紧,奈何同僚们胆小如鼠,自己只好硬着头皮起身下床。

    见同僚们主动提出一起去,他故作镇定地道:“一起出去看看也好,如果有人受伤,我们也能搭把手做点什么。”

    有一个使臣弱弱地道:“大殿下的师兄们不但武功高强,还懂医术,我们好像做不了啥。”

    “做不了啥也得去看看,保护大殿下平安回到都城是我们的职责!”

    公西朔语气不耐,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从前他是不认同的。

    这一路上走来,面对危险一次次袭来,公西朔思想开始转变。

    去他娘的四书五经知乎者也,谁手里的刀剑最快才是大爷。

    他暗暗决定,回去后让家里最小的儿子弃文从武。

    公西朔打开房门,领着一众人来到南宫泽月住的房间外。

    房门虚掩着,屋里空无一人。

    “大殿下他,他没事吧?”说话的使臣声音打颤,舌头都开始打结,目光朝大厅的方向看去。

    公西朔见大厅里灯火通明,并无打斗的声音,一挥手,“去大厅。”

    大厅里,南宫泽月和大师兄沉着冷静,有条不紊地为受伤的几个师兄包扎伤口。

    “老十三,你忍着点,没麻沸散会有点疼。”南宫俊把金创药洒在十三师弟手臂的伤口上,然后把烈酒里的针和线夹了起来。

    老十三紧咬牙关,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师兄尽管缝,我不怕疼。”

    南宫泽月给另一个师兄包扎好了伤口,转身拿起一块棉巾卷起递到老十三嘴边,“十三兄咬着。”

    老十三毫不犹豫地张开嘴把棉巾咬在嘴里。

    大师兄刚缝了两针,他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

    一众使臣进来就看见这血腥的场面。

    “就……就剩下这么几人了?”一个使臣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晕了过去。

    南宫泽月转头微微蹙眉,“你说啥?”

    公西朔狠狠地瞪了同僚一眼,“别说不吉利的话,其他人定是回房去了。”

    南宫泽月对使臣们吩咐道:“公西大人留下,其余的人去打水往净房送。”

    使臣们愣了愣不明其意,公西朔最先明白过来。

    “别愣着,定是刺客的血迹溅到了大家身上,快打水去。”

    “咱们这就去。”

    使臣们一边挽衣袖一边往客栈后院的水井跑去。

    使臣们打了水送去净房,亲眼看见大家都整整齐齐的才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知道,大殿下的这群师兄们才是他们的保命符,如果保命符没了,他们就如同在茅房里打地铺——离屎不远了。

    大厅里,公西朔瞅了一眼正在缝合的伤口,被清理过的伤口足有两寸长。

    猛一看,触目惊心,皮肤裂开,肌肉外翻,露出下面一片鲜红。

    公西朔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他的两只小腿在衣袍下直打颤。

    随着一针一线地缝过去,血液正缓缓渗出,手臂下的衣袍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殿下,微臣……”

    还不等公西朔把话说完,南宫泽月道:“快去找一把剪刀过来。”

    “微臣这就去。”

    客栈里的掌柜和小二吓得都不敢出来,公西朔拿了一盏油灯就往柜台前走去。

    所幸在柜台的抽屉里找到了剪刀。

    南宫俊缝好伤口后,接过南宫泽月递过的金创药抖在了伤口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包扎。

    看着纱布被血浸湿的范围不大,南宫俊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厅里其余的几人伤得不重,收拾一番就回屋歇着。

    公西朔拿来剪刀,见南宫俊把老十三的衣服从肩膀处剪下。

    南宫泽月拿起帕子帮着擦着身上的血迹。

    公西朔见地上的木盆里的水都红透了,连忙挽起衣袖,“微臣去打一盆水过来。”

    公西朔打来了干净的水,南宫泽月亲手给十三兄擦拭身体,直到清理了所有的血迹,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收拾好后,南宫泽月跟大师兄一起把老十三送回屋安置了才回屋歇着。

    公西朔带着使臣们回了屋,这时候已过五更天。

    这一夜有惊无险,大家又只睡了一个囫囵觉。

    翌日。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过了边境。

    使臣们换上了官袍,马车上的旗帆上写着大大的莫字。

    马背上的南宫泽月着一身暗纹绣花的红色衣袍,身姿挺拔,衣饰华丽张扬,风度翩翩,嘴角挂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端坐在马背上,长袍随风飘扬,给人一种放荡不羁又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

    走进梁国境内,沿途的百姓纷纷驻足投来异样的目光。

    有人惊呼,“快看,是出使万陵的大臣回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失踪的大皇子。”“老天开眼,大殿下回来了!”

    百姓听见惊呼声都纷纷跪下。

    “恭迎殿下归来!”

    “恭迎殿下归来!”

    声音响亮。

    南宫泽月举起手臂冲百姓挥了挥手,他模样俊美,清风霁月。

    他的出现就像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梁国的民风比万陵开放,人群中有姑娘冲南宫泽月使劲地挥舞着手里的帕子。

    南宫泽月一双狐狸眼本就不笑自带秋波。

    他的目光只淡淡地扫过人群,姑娘看见的却是满目含情的目光投向自己。

    顿时,姑娘们兴奋得尖叫起来。

    随着马儿朝前,耳边的尖叫声甩在身后。

    南宫泽月侧目就见大师兄朝他看来,那目光,一言难尽。

    南宫俊早已经习以为常,自己的这个师弟模样俊美,走到哪里都招女人喜欢。

    万陵民风对女子约束甚多,姑娘们心里喜欢也不敢这么疯狂。

    看着刚才那一幕,南宫俊忍不住替师弟暗暗地捏了一把汗。

    南宫泽月没想到自己大张旗鼓地招摇过市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十三师兄伤势略重,不适合骑马,他把萧京昭送的那辆马车让给受伤的师兄们。

    南宫俊回头望了望被黑布笼罩着的囚车。

    “殿下,这些人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