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婚的日子定下来了,就在十月中旬。

    打心眼里高兴的人中自然少不了蔺相之,得知消息后他第一个上前道喜。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看着蔺相之笑得跟个傻子似的,萧京昭瞪了他一眼,“看你乐呵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娶媳妇的是你。”

    蔺相之:“……”

    这话要怎么说,大舅哥没着落,他都不敢上门提亲。

    “都一样,皇上的喜事就是咱们的喜事,皇上终于大婚了,理应普天同庆。”

    萧京昭:“……”我娶媳妇有那么难吗?

    见萧京昭阴晴不定,蔺相之关切地问:“不知太上皇和太后可知晓喜讯?”

    “慧远大师中秋夜观了星象,今日清晨才算出最佳日期,朕已经命人往燕南传消息了。”

    “太后她老人家会回京城吧?”蔺相之咽了一口唾沫,眼巴巴地望着萧京昭。

    萧京昭得知吉日的那一刻就算过了,康王妃临盆日期在腊月,他跟江姝月大婚的日子在冬月。

    两不冲突,母后一定会回京。

    想着很久没见到永和公主,蔺相之拱手,“皇上,今日得了如此大的喜讯,请准微臣去向两位公主道一声喜。”

    萧京昭哪知他心里憋着什么坏,摆了摆手,“不必客气,这会儿消息都传宫外去了,长乐和永和都知道。”

    “要的,要的,没当面道贺,微臣心下难安,岁岁这会儿也在长乐宫的吧?微臣也想给他道贺。”

    萧京昭被蔺相之那神叨叨的模样逗得哭笑不得。

    他挥了挥手,“罢了,你去就去,昨夜岁岁正好宿在永和宫里。”

    萧京昭纳闷,往日放荡不羁的好友踏入仕途怎么就变得婆婆妈妈了。

    蔺相之出了御书房独自来到永和宫外,毫无悬念,吃了一个闭门羹。

    “蔺大人有话可留下,奴婢可代为转达。”宫女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正正的站在永和宫门口,堵住蔺相之的去路。

    蔺相之双眸骨碌碌地一转,“本官是奉皇上的命令前来,有些话不方便传达。”

    宫女面露为难,公主向来重规矩,让她出来就是挡住来人,不得放外男进去。

    蔺大人奉皇上的命令,那又另当别说。

    宫女微微欠身,“蔺大人稍等,婢子进去问问殿下的意思才好作答。”

    宫女进去就见永和公主站在廊下张望。

    见宫女回去,她问:“他可是走了?”

    宫女摇头,“没,蔺大人说是奉皇上的命令前来求见殿下。”

    “皇兄有甚话需要他来传达,他定是信口胡诌。”

    永和对蔺相之的性子多少也了解一些,他可是能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

    思量了片刻,永和对宫女挥了挥宽袖,“罢了,让他进来,本宫倒要看看他有甚话要说。”

    不一会儿,宫女领着蔺相之进来。

    “微臣参见公主,公主金安。”

    “蔺大人免礼,听说你奉皇上的命来见本宫,可是有重要的事?”

    永和说着伸手示意宫女搬来一张圈椅。

    蔺相之也不客气,落了座,环四周,“怎不见长乐跟岁岁?”

    “蔺大人,有事说事,别顾左右而言他,长乐自然在长乐宫,岁岁这时辰已经上课了。”

    永和想起曾经在御书房的一幕,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情。

    “恭喜殿下,皇上跟江姑娘很快要大婚了。”

    永和没好气地瞪了蔺相之一眼,“蔺大人你是不是忙昏了头,内务府早几月就在准备凤冠霞帔了,你难道都不知道?”

    蔺相之刚想说不知道,见永和一脸不信的表情。

    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微臣手里的事太多,还真把这茬忘了。”

    虽然珠宝有从皇上私库里出的,内务府也有其他开销,要说他这户部尚书不知道,那他就是睁眼说瞎话了。

    永和:“……”

    “殿下近来可好,臣妹总是念叨着你。”

    “多谢蔺大人记挂,本宫很好,如茵前几日才进过宫,蔺大人忙于公务,不知道很正常。”

    蔺相之没话找话,足足喝了两杯茶才不得不告辞。

    蔺相之刚离开,近身伺候的宫女纳闷地道:“蔺大人真奇怪,皇上大婚,他来给殿下道哪门子喜。”

    另一个宫女说:“奴婢见他眼神总往殿下脸上瞅,他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长乐耳根爬上一抹红晕。

    那日在御书房晕过去,一睁开眼就见他站在面前。

    自己毫发未伤,定是他伸手接住自己。

    ……

    皇上定下大婚日期的消息传开后,最吃惊的莫过于崔语蝶。

    她的婚期也定在冬月,原本欣然接受命运安排的她突然心有不甘。

    气愤至极,她把抽屉里的画像全都抓了出来。

    “为什么是她?”

    “她都二十出头的老姑娘了,论年轻貌美和才华,我哪一点比她差!”

    柳絮和柳枝见自家小姐就跟魔怔了似的,把画像洒得满地都是。

    柳絮对柳枝说:“快捡起来烧了,若被未来的姑爷看见,小姐嫁过去他心里也有疙瘩。”

    自从父亲一身伤从外面回来,崔语蝶就觉得这个家再也没有往日的模样。

    家里的气压极低。

    母亲整日怨天尤人,父亲回到家直接去了姨娘的院子。

    若不是她婚期临近,母亲的掌家权都要被父亲夺去。

    孟氏打算放下身段给丈夫赔礼道歉,求右相看在夫妻多年的情分上原谅她。

    派婢女去姨娘屋里请了好几次,右相都没有理睬。

    崔语蝶越想越伤心,最后哭得瘫软在软榻上。

    尤仙儿得知后反而不惊讶,在她心里,江姝月太亮眼了,她是配得上那个位置的女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连忙备了礼前往济世堂,谁知扑了个空,医女知道师父不喜随意跟人打交道,就糊弄她说师父进宫试妆去了。

    “凤冠霞帔都做好了,这也太快了,难道皇上早就做出了选择?”尤仙儿自言自语地出了济世堂。

    蔺如茵得知后反而觉得这是好事,皇上迎娶了皇后,接下来就该纳妃了。

    她不求高位,只要能做那个人的女人,她就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