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芝莉闭着眼睛,但能看出来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移动。

    心跳也异常的快。

    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无所谓。

    顾卿爵继续道:“如今,能救刘守青还有你儿子的,就只有你了。”

    汪芝莉闷笑出声,而后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副嘲弄的表情看着他们:“你们这是病急乱投医,就想要骗我这个妇人呢!”

    “可惜啊,你们如意算盘打错了,我什么也不知道,至于我儿子,你们也说了,他是刘家的骨肉,无论他爹是谁,总不会流落街头就是。”

    “二婶,一旦事情传了出去……”

    “闭嘴。”

    汪芝莉喝道:“传不传出去,与我何干!”

    说到这里,已经不可能再从汪芝莉嘴里知道其他的事情了,苏亦欣上前走了两步,右手放在汪芝莉头顶,将他们来见她的这段记忆抹去。

    这才撤了结界,回到刘无韵的房间。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无韵说这句话带着浓浓的鼻音,一想到要是事情没查清楚,她就要被三叔三婶安排嫁给那个老男人,她就悲从中来。

    想到哥哥的病,她就心急如焚。

    苏亦欣拍了拍刘无韵的手背,算作安慰,而后起身,示意顾卿爵跟他来到靠窗暖榻上,苏亦欣小声的将她在刘无韵父母那里的情况告诉顾卿爵。

    并将她对楚氏的怀疑也一并说了。

    楚氏的精明,苏亦欣没见过,她的一切形象,都是从刘无韵的口中得来的。

    苏亦欣不愿意怀疑楚氏。

    因为楚氏完完全全就是受害者,更遑论,刘无韵和刘无双是她的孩子,楚氏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去害他们两个。

    可楚氏的态度太冷淡了。

    冷淡到不正常。

    顾卿爵相信苏亦欣的判断,与苏亦欣暂时出了刘家,转而去了白家。

    白远年和白时谦在年下忙的不得了,四处要拜访走动。

    罗氏也忙着元日需要的东西。

    看到白府忙碌的身影,苏亦欣才感觉到元日真的近了。

    罗氏忙碌中,听到齐老说苏亦欣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去了花厅。

    “你这丫头,这么久才想起来我这里,实在讨打。”

    “伯母原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这不一有空就来拜访伯母了。只是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这个是养精固本的丹药,您和伯父时谦大哥还有淑蕊姐姐姐夫,吃上一颗,保管精神百倍。”

    “你这礼物还不贵重?”

    罗氏也不扭捏,痛快的接过来:“好不容易来了,晚上就在白府住下。”

    “好。”

    与其在刘府与刘无韵共住一室,还不如在白府住。

    再一个,她来白府,也是想要向罗氏打听关于刘无韵母亲楚氏的过往。

    “刘府的主母楚氏?”

    罗氏幽幽叹了口气,似乎带着惋惜之意。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个楚氏,她不是同源镇人士,而是扬州人士。两家能够结为姻亲,据说是楚氏的母亲为了报答刘家主父亲的救命之情。”

    “伯母,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楚氏是扬州人士不奇怪,但刘守庆的父亲曾经救过楚氏的母亲,楚氏的母亲又因此,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刘守庆,这算是辛密了。

    不是要好的手帕交,或者与刘府关系密切,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罗氏道:“这个就要从刘府大小姐及笄礼那日说起了。”

    刘无韵及笄那日,同源镇与刘府交好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了,罗氏因着白远年在同源镇的影响力,与楚氏坐在同一桌。

    期间,不少夫人都找着机会恭维楚氏。

    但楚氏始终都是不咸不淡的表情,这样人觉得自己的热情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心中自然生了郁气。

    刘无韵的及笄礼过后,楚氏应付了一段时间,后面就说身体不适,让二房汪芝莉招待她们。

    楚氏一走,这些夫人就没了顾忌,开始议论起楚氏来。

    那些人说楚氏的坏话,汪芝莉巴不得呢,时不时的状似无意的附和几句,顺带说一些她们不知道的。

    楚氏为什么嫁给刘守庆,便是那时在饭桌上听到的。

    当时夫人们还笑着说:“楚氏的母亲没来一出以身相许的戏码,竟让自己的女儿帮她报恩。”

    而后又有人奚落,说楚家是看重了刘家的势力。

    刘守庆的父亲,刘克文当年已经在京都做了好几年的京官,那时正值外放镀金,过不了几年调回京都,便能再次升迁。

    多少人盯着刘家长子夫人的位置。

    却被楚氏截了糊。

    多少带了点嫉妒之心,在饭桌上,将楚氏的身世里里外外的扒了个干净。

    总而言之,就是楚氏根本不喜欢刘守庆,只是看中了刘家的势力,才会嫁给刘守庆。

    “伯母,你可知楚氏她在嫁给刘家主之前,有没有心上人?”

    “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不过……”

    罗氏转而道:“我看楚氏,虽然与刘家主感情不深,但也算相敬如宾,况且还有两个孩子,就算是有心上人,那也早就是过去的事了!”

    这也正是苏亦欣疑惑之处。

    说楚氏的态度很古怪,可看楚氏的面相,是个娴静自制的人。

    应当不会如汪芝莉那般,为了什么心上人,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这样说,那就是她想叉劈了。

    事情虽然还是疑点重重,但也算知道楚氏不少事情,吃过晚饭苏亦欣和顾卿爵就在之前住过的院子住下。

    “子渊,我看你一直没有说话,是不是想到什么?”

    刚才在花厅,一直都是苏亦欣在问,罗氏回答,顾卿爵都未曾开口。

    “不知道楚氏和楚氏的母亲,关系如何。”

    “啊?”

    苏亦欣愣了一下:“现在刘家的事情关楚氏的母亲什么事?”

    “就算楚氏与楚氏的母亲关系不好,楚氏是被迫嫁给刘守庆的,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况且,楚家远在扬州,他们不可能隔着这么远,操控刘府吧。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楚家想要操控刘府,那也没必要给自己的外孙下蛊啊。